第307章 解除禁足

出人意料的難得,他倒是情願,將害得他差點丟了性命的階下囚釋放,難免讓人驚訝。

好在榮芝及時催促,才喚醒神遊天外,忘了思緒的鶯鶯,匆忙帶領太醫進了右手邊的廂房。

本以為,一切都可以順利結束,卻不曾想,當初他的代價為何。

不多時,冊封藥雪月為妃的聖旨傳遍後宮。

今晚又是不眠夜。

長樂宮成了宮裏的禁地,無人敢踏足,可奈何此處又距離禦書房太近,不少宮人本該悠閑路過,逐漸接近時,神色瞬間緊張,屏住呼吸,低下頭,腳下加快,迅速的離開宮門緊閉的長樂宮。

偷偷看一眼,幾個麵色冰冷,毫無表情波動的侍衛像是石像一般守在宮門外。

偶爾對上鬼鬼祟祟偷看宮人的眼,嚇得宮人咽下口中分泌過多的口水,步履匆匆,迅速走遠。

三三兩兩的宮女湊近咬嘴,“皇上與皇後當初如此恩愛,不曾想如今也會落得如此地方,實在可憐。”

“所以呀,宮裏的女人靠的從來不是容貌姿態,論美貌,我還未看到一個女子能夠比擬皇後,不還是接二連三的被許嬪與月妃分走恩寵?”

實在可惜,當初惹人眼紅,無數宮女太監渴望飛黃騰達的長樂宮,如今比冷宮還要陰鬱。

迎麵走來一個宮女,不知誰低聲提醒一句,餘下兩人迅速閉上她們的嘴,堆上滿臉討好笑意,“離秋姑姑好。”

離秋麵色依舊清冷,眼神直直略過三人,繼續向前走,經過長樂宮時,腳下速度逐漸慢下。

身後三名宮女還沒走遠,低聲說了兩句什麼,臉色難看,哼了兩聲,慢慢悠悠走遠。

離秋勾著嘴角,深深看一眼嘲諷的幾個燙金的大字。

……

已是慕莘雪被禁足的第三日了。

離秋將從內務府取來的東西擱置在案上,嗓間帶著忍不住的笑意,“長樂宮那位還被關著呢,連著前日年日也依舊沒有放出來。”

不大的精致的五彩琺琅盒子被打開,動作輕緩的取出裏麵的螺子黛,細細的描繪著藥雪月細長的雙眉。

離秋說道,“內務府倒是識時務,知道該把最好的東西拿來送給郡主。”

話音戛然而止,她瞬間止住了嗓音,立刻拍了拍嘴,一臉笑意,“奴婢說錯話了,如今要叫郡主為月妃娘娘了。”

聞言,一直不曾有過多表情的藥雪月,聽完她整句話,終於露出了一抹深深笑意。

她輕輕撫摸過描繪精致的眉眼,漫不經心的從匣子裏挑出一枚玉鐲,放在眼前細細打量,碧綠的鐲子,通體完美,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隻是這種少有的好東西,在藥雪月眼中,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俗物。

蘭花指輕抬,玉鐲子隨意丟在離秋慌忙伸出來的手心中,“賞你了。”

離秋緊緊握著玉鐲,那一片冰涼,讓她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不是在做夢。

她欣喜若狂,“多謝月妃娘娘、”

“不要著急謝恩,好好伺候我,日後你的好處多著呢。”藥雪月勾起嫣紅的嘴角,揚起一抹姣好的弧度。

-

長樂宮的禁終於解除了,而這已經是藥雪月封妃的半個月後,不知不覺中,初春降臨,整個皇宮,隻有禦書房與長樂宮,依舊處於寒冬之中。

榮芝將早膳擺上桌,層層帷幔掀開,懸於兩側,床榻上的女子依舊沒有清醒。

“娘娘,早膳已經好了。”

這段日子以來,慕莘雪一直處於昏睡中,而榮芝也養成了按時叫醒她的習慣。

緊閉的垂花窗被推開,外頭的陽光透過窗欞鑽了進來,驚醒了榻上本該熟睡的人。

僅僅半月的功夫,慕莘雪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眉眼間一片清冷,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眸望向你時,會讓你驚覺,這世間是否還會有任何讓她泛起波瀾的事物。

揉揉睡意還未消散的雙眼,她坐直身子,垂在腰際的長發隨著動作搖晃,看見桌上豐盛的早膳,唇角綻放一抹淡淡的笑容,嗓音虛無縹緲,讓人懷疑,她隨時都會消失不見。

“怎麼今日的早膳如此豐盛,倒像是一整個宮裏的量。”

牆倒眾人推,禁足的這段日子,內務府沒少給長樂宮使絆子,每日規定的送食加上背後有人惡意操控,長樂宮的日子越發艱難,清水白菜,幹饅頭,再奢華些,也不過是昨日剩下來的飯菜,好歹能看到一些葷腥。

今日怎的變化如此之大?

榮芝臉上的笑意在霎那間暗淡,她神色有些怪異,隻是下意識抿緊了唇,沒有言語,不用多說,慕莘雪已經足夠清楚。

她隨意的牽扯唇角弧度,每個清晰的字眼都染著濃鬱的嘲諷與不屑,“怎麼,他終於肯放我出去了?”

“娘娘,皇上其實-”榮芝竟一時無法找到合適的理由替司清源辯解。

她也不明白,為何皇上會做出這些事。

好在鶯鶯及時從外麵走來,打破這封尷尬,挽救了她。

“娘娘,門衛的侍衛都不見了,咱們終於可以出去了、”鶯鶯沒心沒肺慣了,想什麼便說什麼,絲毫沒有察覺此刻房中氣息有多尷尬,榮芝的臉色有多難看。

“先出去?”慕莘雪笑盈盈的問她,絲毫沒有察覺有何不妥之處。

鶯鶯縮了縮脖子,話脫口而出的瞬間,她有些後悔,擔心慕莘雪會在意,可事實很快證明了她的想法錯誤。

她觀察著慕莘雪眉眼間的笑意,再移到她的嘴角,終於安心,點點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奴婢隻是想看看禦花園的花開了沒有。”

慕莘雪微微晃神,透過垂花窗看向外麵,竟然是春日了。

她笑,“去吧。”

鶯鶯急忙應下,歡歡喜喜的跑出去。

慕莘雪目送這鶯鶯走遠,不放心的囑咐,“榮芝,你去與鶯鶯一起,她性子烈,難免與人起衝突。”

“奴婢知道。”

空曠的寢宮裏頓時隻剩下慕莘雪一人,她緩緩起身,本該合身的素衣鬆鬆垮垮,清瘦的麵容透露著一股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