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看上葉萱了？有一個還不滿足，還想再來一個？”慕莘雪白玉般的臉一橫，挑眉揪住他的耳朵。
司清源立刻搖頭，表示自己的忠心。
與此同時，流芳閣裏，內務府才將賞賜的東西放下，便聽見正室裏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
伺候的宮女太監早已習慣，想必又是裏麵那位大小姐在耍脾氣了。
許錦芳將懿旨丟在地上，狠狠剜著它，“皇後怕不是瘋了，區區一個常在之位怎麼能配得上我的家世？”
她的母家可是扶持皇上登基的有功之臣，憑什麼她隻有區區常在之位？
“誰說不是，皇上可是看中姑娘的，皇後就算不顧及姑娘母家，也要顧及皇上的心意啊。”寶珠在一旁煽風點火。
“哼，就算她是皇後又如何，隻要我能得到皇上的寵愛，日後也不必再怕她了。”
許錦芳深呼吸，沙啞的嗓音透露著一股狠毒，“常在之位又如何。”
得到皇上的寵愛才是正經。
正室外麵又傳來宮女的聲音，皆是新賞賜下來的東西。
許錦芳聽著，心情略略好受了些，伸出手，搭在寶珠手背上，走到槅扇門邊打量著院子裏的宮人忙活著。
“回許常在，東西奴婢已經清點過了，命人送進了庫房，這是花名冊，請常在過目。”
聽著這個陌生的稱呼，許錦芳心裏還是有些膈應，可她還是接受了。
她不悅的接過花名冊，粗粗翻了翻，眼睛不免亮了起來。
“這些都是皇上賞賜下來的？”
宮女點點頭，嗓音甜甜，“皇上說常在住的偏遠，昨日又受了委屈，腿腳不便，又派了兩個宮女過來伺候。”
寶珠討好道，“皇上還真是關心小主。”
許錦芳羞澀的紅了臉，嗔怒瞪一眼偷笑的寶珠，將花名冊交到宮女手中。
看來她昨日行了那麼久的禮也不是一件壞事。
她暗自竊喜之時，一個小太監走了進來，甩了甩拂塵，單子跪下，手握成拳點地。
“給許常在請安，奴才是特意來通知小主，今晚侍寢。”
“侍……侍寢？”許錦芳瞬間紅了臉，像是抹了一整盒胭脂，羞澀的咬著唇瓣。
“有勞公公了。”寶珠上前，將一包銀子塞到太監手中。
太監掂量著銀子的重量，喜笑顏開，歡喜道：“晚上會有鳳鸞春恩車來接常在，您就晴好吧！”
許錦芳緊張的拉扯著帕子，貌似這個稱呼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糟糕，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一直到午後，慕莘雪已經睡醒一覺，也不見許錦芳來謝恩。
葉萱拿著一根鎏金梅花簪插進雙雲髻裏，捧著水菱鏡，低下眼，道：“娘娘給她常在的位分也是抬舉她，想必此刻她高興的不知天南地北，沉浸在歡喜裏，完全忘了娘娘才是給她如此榮耀的人。”
“你好像很討厭她？”
“臣女隻是心疼娘娘。”
慕莘雪難以抑製唇邊的笑意，她轉身抬起琉璃眼，打量著葉萱，問：“那你可知我為何隻冊封她，不冊封你？”
“臣女愚鈍。”
“我還記得你第一日與我說的話，我成全你。”
慕莘雪突兀起來的一句話，讓葉萱大喜過望，目染淺淺水霧，正要跪下，慕莘雪伸出手虛攔了一把，製止了她的動作。
“臣女一定會報答娘娘的！”
終於，她的鴛鴦還是成真了。
冬日的天色暗淡的很早。
幾個宮女圍坐在暖爐邊，手裏啃著熱氣騰騰的紅薯，糯軟的果肉，入口即化。
慕莘雪躺在美人榻上，伸手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聽著幾個宮女說起宮裏鬧鬼的事，便來了興趣。
“你說哪裏鬧鬼？”
“太清池啊，那是妃嬪們沐浴的地方，可是一直有鬧鬼的傳聞，聽說還有人親眼見了鬼，這才被廢了。”
“是啊，奴婢也聽過，嚇到好幾個受寵的妃嬪呢。”
慕莘雪一聽，來的興趣，“說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不過後來也查出來是有人裝神弄鬼，被太後賜死了，不過既然荒廢了，也就沒有人再去過。”
既然如此，那就要委屈許錦芳了。
她挑起櫻唇，捏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許久不曾有人再踏足的太清池突然湧入很多宮人，仔仔細細，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
許錦芳在宮女的簇擁下，來到太清池。
幾個人高馬大的太監在門外守著，一走進去，撲麵而來一股陰涼之氣，四處被月白色的帷幔覆蓋。
宮女在前麵領路，並不多言語，緊握的雙手暴露了自己緊張的內心。
許錦芳心裏突然湧出莫名的不適。
她拉進了衣襟，問：“這是何處？”
突然在身後響起的聲音激起宮女心裏一陣戰栗，打了一個寒顫，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她巨大的反應將許錦芳與寶珠嚇了一跳。
對視一眼，寶珠湊上前，在她耳邊說：“小主，奴婢怎麼覺得好像有些不太對？”
許錦芳點點頭。
那名宮女突然道：“此處是太清池，是所有妃嬪沐浴的地方，小主還是快請吧，別耽誤了良辰，壞了小主的大事。”
說的也是。
許錦芳腳下不禁加快了速度，無意提了一句，“可我怎麼記得，妃嬪沐浴好像並不在此啊。”
許家能夠在兩代皇帝掌朝天下的地盤生存下來，靠的不是忠心能力，而是靠女人。
隻不過先前送入宮裏的女人都是炮灰，隻有她，是要坐上皇後寶座的。
“小主不是普通人，自然不能同她們一樣了。”宮女笑容甜甜，“奴婢特意為小主準備了香油花瓣，奴婢伺候小主沐浴。”
許錦芳聽了她前半句話，立刻彎著嘴角，寶珠上前，交給她一張銀票。
“不必了，這裏有我伺候就行，你先下去吧。”
宮女大喜過望，巴不得趕緊離開呢，接了銀票趕緊曲膝，“奴婢告退，多謝小主，恭祝小主今夜得承龍恩。”
許錦芳分明歡喜過望，還要強裝，假裝正經的點點頭。
宮女抿著嘴角快步離開，隻是能不能活著出去還是兩講，希望她能夠順利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