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霜微微一笑,筷子眨眼之間輕抬,玄青的蝦仁已經到了天霜的口中,她點了點頭,一聽這故事,天霜就知道玄青來了。
“很不錯,阿澤讓你來的?”
眼瞧著自己心愛的蝦仁,被人奪走,玄青咬牙,武功不如天霜,更不如滅魂,嘴上功夫也是甘拜下風,他悶悶的擱下筷子,不吃了。
“嗯,那廝頗是放心不下你。”玄青從懷裏拿出一遝紙來,遞到天霜的麵前,酸酸道:“瞧這廝寫的。”
天霜連看也不看一眼,默默吃著飯菜,玄青隻好拿起來朗聲道:“月朗星稀,今夜無風,甚為想念……”
“你再念,我就讓滅魂割了你的舌頭。”
玄青硬生生的將之後肉麻緊的幾個字給吞了回去,這世人知曉千澤莊主聰慧過人,武功無雙,若是知道也寫的一手好情詩,想必會跌了千澤莊主的架子,可千澤山莊的人,卻是清楚不過,天霜是千澤一手帶大,感情深厚,也是無可厚非。
隻見,玄青放下紙來,碎碎念:“那廝說我不念割了我舌頭,你說我念割了我舌頭,都特麼割舌頭,有沒有新花樣?不愧是一個窩出來的,哼。”
“要麼你幫我差明月太子蘇墨的事情,要麼,你就給我滾,或者我讓滅魂助你一臂之力,讓你滾的遠一點。”天霜吃飽喝足,對一同長大的玄青也是冷淡得很,淡淡瞥了一眼,眼看抬手就要給滅魂下令。
玄青一把按住天霜的手臂,驚恐道:“查,我一定查,說道查事兒,這不我強項嗎,說,查誰?”
在千澤山莊,除千澤莊主武功無雙,撇開不談,這滅魂的武功高深莫測,一次竟和千澤打成平手,如此武功,玄青可是怕的緊,尤其滅魂還很是聽天霜的話,天霜說一絕不說二。
“蘇葉。”
玄青眉頭一皺,蘇葉,明月二皇子,這二皇子心思頗重,為人城府至深,對自己的事兒定是藏得不漏蛛絲馬跡,這查起來有些費力,但他是千澤三公子,想要查不會查不到,不過他可是聽說了。
“三天之內必須查出是吧。”
這三日的期限,他有些擔憂,不是擔憂自己查不出,而是擔憂,蘇葉藏的更緊。
天霜輕嗯了一聲:“既然你知道便抓緊吧,我會告訴千澤,讓你早些出莊的。”
“一言為定。”話音剛落,玄青已經推門走了出去,他信天霜說到做到,如今四大公子,隻剩下他留在千澤身邊,日夜飽受千澤的折磨,他自然不甘。
變了天,暗暗的雲霧垂垂的下來,天霜走出酒館,抬了抬頭,明月的天,說變就變,她的步子也稍稍快了幾分,從長街至皇宮也有百裏,天色越發的昏暗,風也大了,可就是未下雨。
再往前走,便是一片林子,疏疏的林,被風吹的沙沙作響,天霜不由攏了攏衣襟,滅魂跟緊天霜。
二人的步子,同時一頓,四周寂靜,除了風聲,一聲鳥鳴也沒有,天霜環顧四周,身側滅魂已經長劍出鞘,眸子殺意四起。
“嗬,這麼快就忍不住了。”天霜說完。
嗖嗖嗖,便被包圍,幾人的衣著打扮很是古怪,蒙著麵,衣衫襤褸,天霜本不想出手,滅魂一人便是足夠,但她細瞧,卻是不對,這幾人的功夫不低,和滅魂幾招來去,便是有些壓製,天霜腰間軟劍一出,右手執劍,左手暗器發出,幾人才後退十步開外,警戒的很。
想著幾人的武功招式,天霜似是想起了什麼,嗬嗬一笑:“這是誰出手如此闊綽,這紅人名殺手單上,排名第四的暗湧,都能請的出。”
幾人眉頭一蹙,麵麵相覷,竟是驚訝的,不過幾招便能看出他們是何人,普天之下……
“難道你們那位出手闊綽的爺,沒有告訴你們,讓你們殺的人,是天子公子?”天霜收起暗器,與軟劍,拿出竹扇在手心敲打,嘴角的笑意濃濃。
幾人惶恐,卻有幾分不信,此刻天霜的青絲已亂,明人一瞧就是女子,但細細的想,腰間的軟劍,乃是天子公子名震澤淮的水袖軟劍,那暗器發發致命,還深深的插在泥土之中,顯然露出那暗器的模樣來,暗器上端是一個天字。
再定眼瞧著那竹扇,和玉佩,可不就是天子公子,誰人不知天子公子一年四季均是別著一把竹扇。
“受人錢財替人消災,無論你是何人。”領頭的男子聲音沙啞,卻也微微發顫,千澤莊,怎的好惹。
天霜單手撐在滅魂的肩頭,笑盈盈的說道:“那感情好,本公子的暗衛,乃是紅人名殺手單上排名第二的滅魂,方才與你們過手兩招,想必此刻已經摸清楚你們的武功路數,當然,我是知曉你們殺手的規矩,你們走,我不追究,你們殺,自取其辱。”
笑意滿滿的話,卻是聽的幾人背後僵硬,汗流浹背。
滅魂的武功,當今世上也隻有紅人名殺手單第一能收服,但第一的殺手早已蹤跡難尋。
幾人使了使眼色,匆匆離開,滅魂收起長劍,難得開口說了話:“倒不如殺了。”
“這怎麼行,要讓他們去告訴他們主子,才能有下一步行動。”天霜將竹扇別在腰間,瞧著幾人離去,一副有趣的模樣。
雨傾盆,滅魂將外衣脫下,裹著天霜抱起,輕足而躍,不一會兒,便落在一處亭中,天霜將頭探出,自己身上滴雨未沾,滅魂卻盡濕。
“滅魂。”天霜蹙眉,有些氣了。
滅魂低著頭,雨水從發絲間滑落,滴在地麵,甚是可憐,叫天霜也氣不上來。
雨不停。
天霜拿出手巾,伸手便要拿下滅魂的半截麵具,給他擦臉,滅魂先是往後微微一頓,隨後便乖乖的讓天霜拿下麵具,緩緩地,一雙溫潤的眸子,此刻清澈晶瑩,似如星辰,一張精致的麵容,左眼角下卻有一處傷疤,天霜不驚,手巾細細的擦拭他的麵龐,指尖帶著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