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裏,倚梅園裏的張嬤嬤不時多事的張望著,清荷園裏,一有動靜,她就會立即的像雲氏彙報,無非也是討好雲氏,看顧西涼的熱鬧罷了。
夜已然降臨,張嬤嬤連滾帶爬的回到倚梅園,委屈的說道,“老爺,夫人,二小姐回來了,臉色有些不對勁。”
張嬤嬤諂媚的討好著麵前的雲氏,心裏窩著些許的怒火讓她難以控製。
沒想到那顧西涼竟然不識好歹,竟敢對自己出言不敬,欺辱了自己,她可不像李嬤嬤,平白無故的就斷送了性命。
“怎麼了?”
雲氏瞥了眼一臉鐵青的顧良安隱忍著心中的欣喜,詢問道。
“回夫人,奴婢不過說了老爺跟夫人,會在倚梅園裏等候,她便怒發衝冠,掌摑了老奴。”
說著,張嬤嬤便是一隻手撫摸著灼熱的麵頰,委屈的訴說著。
“你說什麼?”
雲氏咬牙切齒的站了起來,昔日她是沒少找自己的麻煩,這該死的丫頭,這會被退了婚,反倒脾氣越發的大了,竟然敢欺辱自己的人。
不過望見顧良安的麵龐,雲氏立即收了慍怒,轉而和顏悅色的問道,“嬤嬤,該不是有什麼誤會吧?涼兒秉性純良,做不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雲氏一副慈愛的模樣,在顧良安的麵前,為那個不是自己親生女兒說著好話,眼睛卻是不停地示意著,讓這個張嬤嬤添油加醋說了自己的壞話。
“夫人。”
張嬤嬤匍匐著跪在地上,這個善於趨炎附勢的女人,輕易便洞悉了雲氏的心思,跟著雲氏說了顧西涼的壞話。
“二小姐說……”
怯弱的張嬤嬤窺探著雲氏身旁做的那個男人的麵頰,那憤然,想要將顧西涼吞噬。
越是這般模樣,張嬤嬤越是落井下石。
“她說什麼了?”
那雙宛若鷹隼的眸子,在黑夜裏發出淩厲的光芒。
顧良安憤然的咆哮著,從來沒有在皇宮裏楚國這麼大的醜,竟然讓當朝退了婚。
縱然那些個文定,並不算豐厚,不過顧西涼嫁入皇宮的殊榮,卻能給相府帶來無限的榮光。
現在這丫頭竟然公然的同意退婚,這讓自己的老臉也是無法見人,顧良安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一起共事的同僚,便借著當朝私下會麵的功夫,說了自己有恙,並不能過來,當朝本就是有失妥當的一方,也便應允了。
此刻的顧良安,也不過是拖延時間,讓這件事情淡忘罷了。
不過,這讓他一下子閑賦在家的顧西涼,她肯定是不會輕易的放過的。
如今張嬤嬤的事更是讓他氣憤不已,吹胡子瞪眼。
“夫人……”
這般慍怒的顧良安,倒是讓張嬤嬤變得有些恐懼了不少,忙期許的望著雲氏。
雲氏怎麼可能放過這般絕佳的機會,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的說道,“涼兒自然不會說什麼,倒是你,嬤嬤,你算是相府裏的老人了,可不敢亂說話,讓人誤會了。”
“涼兒今日怕也是有什麼心事,才會掌摑了你,莫不是事出有因,我們涼兒怎麼可能這麼大的脾氣。”
雲氏慍怒著瞥了那個惡意中傷的張嬤嬤,她的每一句話,都讓雲氏欣喜,這些話,正中了顧良安的軟肋,隻有讓顧良安徹底的失去了對顧西涼的信心,他日這顧良安絕對棄之弊帚,任人宰割。
思及此,雲氏便更是盡力的說著顧西涼的“好話”了。
“夫人,若二小姐真是這麼簡單倒還好,她說這事跟夫人您有關,是您攛掇著大小姐勾引妹夫,所以她這是高風亮節,成全他們這對狗男女。”
張嬤嬤果真給力,這些個莫須有的事情,在她嘴裏,那也是說的繪聲繪色的。
對麵雲氏身邊的顧良安,聽了這些話之後,也都沒了笑容,烏雲密布,定然不會饒恕了顧西涼。
“啪……”
清脆的聲音,伴隨著張嬤嬤的話語,摔落在地上,瞬間地上,被杯子的碎片覆蓋。
張嬤嬤本能的蜷縮著身子,瑟瑟的望著顧良安,一旁的雲氏也是梨花帶雨,訴說著委屈,“老爺,其他的人怎麼說妾身,妾身都可以忍受,涼兒這樣看我,妾身真的不能在相府裏待下去了。”
雲氏的委屈,讓顧良安看著心疼,那嚶嚶的抽泣,此刻宛若變成了聒噪,雖然厭棄,卻也不得不安撫著身邊的女人,“夫人,為夫知道你的委屈,也不會再讓你受到苛責。”
“你放心好了,今天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不會讓你和女兒受了委屈。”
顧良安意味深長的望了望雲氏身後站著的顧西卿,心裏算是老懷安慰,虧得在這個相府裏,還有一個丫頭,可以為自己所用,給自己長臉,還不至於那般的無助。
“老爺你有這個心思,妾身感激不盡了,妾身沒有別的要求,隻是不想涼兒再誤會下去。”
雲氏虛以逶迤的說著自己的好意,相府裏,其他的姨娘小姐,也各個的都隻是笑而不語,在一旁看著熱鬧。
顧良安本就有心隱瞞顧何氏,一早的就打發了管事的婆子,把顧何氏帶了出去。
“夫人,為夫的愧疚夫人,這一次也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旋即打發了管家,帶著些許的家丁,把顧西涼從清荷園裏給帶了過來,一同而來的還有顧西涼貼身的丫鬟。
顧西涼早已知道了顧良安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自己,一早也就做好了準備,慢條斯理的走進了倚梅園。
倚梅園裏,那些個看熱鬧的小姐丫鬟們,各個都是麵色各異,看著顧西涼的熱鬧。
“跪下……”
顧良安勃然的斥責著,眼裏充滿了對顧西涼的厭棄。
顧西涼看了一眼顧良安,慢悠悠的跪在了地上,心裏並不覺得她做的這一切是錯的。
“我問你,退婚這件事,我首肯了嗎?”
顧良安將燕雲莫退婚的事情,全部的歸咎在顧西涼的身上,認定了燕雲莫退婚,是顧西涼的過錯。
“沒有。”
“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這般忤逆不孝,又是誰教你的?”
顧良安勃然的斥責著。
“沒人教的。”
顧西涼不以為意的說著,似乎並不懼怕麵前顧良安的指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