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毆的動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中學老師同那位男玩家扭打在一起,但僅僅片刻他就落於下風,梁添立即上前勸架,和另一位男玩家一左一右將兩人分開。
“你冷靜一點,發生了什麼事?”梁添扶正中學老師,問道。
中學老師的襯衫被撕扯的淩亂不堪,紐扣都崩掉了一個,他戴好眼鏡,總算冷靜了幾分,語氣憤怒地說道:“他故意套小誌的話,讓他說出自己的身份牌。”
小誌就是圓臉小男孩的名字。
而男玩家就是昨天懷疑中學老師的那位,他衝地上呸出一口血水,冷笑道:“原本我想套的是你的信息,誰知道他這麼蠢,幾句話竟然把自己的身份牌都暴露出來了。”
“他還是個孩子!”中學老師又被對方挑起了怒火。
“孩子又怎麼了?現在這個情況我管他是誰,老子隻想盡快回家。反正多淘汰一個人,找出王牌的可能性就多一分。”他環視一圈,抬高了音量,麵帶得意地對周圍其他的玩家說道,“一個個的都不出聲,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們心裏在想什麼,沒準都覺得我做得很對呢?”
說罷竟然還囂張地笑了幾聲。
陶月深深地皺眉,冷聲說道:“你錯了,雖然我們被卷進這莫名其妙的遊戲,但不代表我們可以失去底線。”
梁添點頭,臉部剛毅的線條好像更加淩厲,透著肅正的冷冽:“再怎麼樣,也不能對一個小孩子下手。”
其他玩家都沒吭聲,隻是默默盯著男玩家。
男玩家被盯的惱羞成怒:“別裝的這麼仁義道德,老子就不信你們每一個人心裏頭偷著樂!底線這種東西,早在上一個遊戲就已經丟幹淨了!你們怕是忘了你們是怎麼活著走到這裏的!”
此話一出,玩家們的眼神頓時躲閃了起來,臉色都不太好看,寫著明晃晃的心虛。
在獨木橋遊戲中,為了活下去,幾乎所有人都對他人出手了。
“我們當時沒得選,還不是被騙了......”有人喃喃道。
“你想當聖人,自己去死不就好了?”男玩家冷笑,“別給我惺惺作態。”
這時,4號房間的門打開了一條虛縫,圓臉小男孩探出半張臉,他的表情是不加掩飾的不安和害怕,對門外的中學老師小聲說道:“叔叔,是我太笨了,你別生氣了。”
中學老師更加自責,可他別無他法,隻能安撫道:“小誌,我不是在生你的氣,你別擔心,隻要不是平民牌就還有機會。接下來的時間你乖乖呆在房間裏,知道了嗎?”
圓臉小男孩點點頭,又把門關上了。
事已至此,剩下的玩家們隻能去進行最後一次的圓桌會議。
玩家們不到半數,圍著圓桌稀稀拉拉的坐著,偌大的客廳內更加安靜。
中學老師情緒不穩,沒了計票的心思,於是這份差事落在了梁添的頭上。
“各位,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投’票,今夜也不會再淘汰平民玩家。”梁添開口道,“所以,慎重對待這最後一次的投’票機會。”
按照遊戲規則,若是兩位王牌隱藏到了最後,那麼遊戲的最後一個夜晚,持有匕首牌的平民玩家會將匕首交給普緒克,由她去刺殺丘比特。
那位男玩家不耐煩地說道:“直接開始投u0027票吧,我心裏有人選。”
有人附和道:“我也懷疑某個人。”
唐玉斐若有所思地看著剩下那幾個玩家,雖然不明顯,但是他們似乎有眼神交彙,這是達成共識了?
他們要投的是誰?
唐玉斐的視線從宋恕、陶月、中學老師和梁添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陶月的身上。
最後一次的投’票速度極快,最後,所有的票都到了梁添的手上。
“17號,1票。”
“17號,2票。”
......
“17號,5票。”
梁添抬起頭,票數最多的人是17號,陶月。
除了他們幾個人,剩下所有的玩家都投了17號。
他們可能是夫牌,也可能是想盡快結束遊戲的平民牌。
陶月似乎也早就料到了這個可能,她捏著手裏的筆,半晌才開口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商量好的?”
“本來我就懷疑你,今天早上18號玩家對你的態度讓我覺得你更加可疑了!”昨天跟著護士玩家一起懷疑陶月的男玩家洋洋得意地說道,“雖然不知道昨天的投’票出了什麼差錯,但是今天你跑不了!”
陶月沉默了幾秒,反問道:“你就這麼自信我的身份牌是一方王牌?萬一是你錯了呢?”
“不可能。”對方一口否定,臉上隱隱透出些迫不及待的神色,看起來是已經等不及聽到王牌被找到的播報聲了。
而唐玉斐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宋恕,陶月被票選出局了,他怎麼一聲不吭?
下一秒,機械人聲果然響起,然而說出的話卻是:“17號玩家淘汰出局,兩位王牌仍隱藏在剩餘的玩家中,遊戲繼續。”
幾個原本還在得意的玩家頓時呆了,像是挨了當頭一棒,臉上是不敢置信的同時,眼睛裏不自覺透出了茫然和疑惑。
陶月輕輕吐出一口氣,勾起微笑,略有些嘲諷:“不好意思,我提醒過你們的。”
“......早知道不聽你的了,現在好了,最後一次投’票也沒找出王牌!”有個女玩家當即出聲,語氣尖銳地抱怨道。
“真是晦氣死了,明明沒把握還裝什麼啊。”
那男玩家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頓時不樂意了:“你們什麼意思?關我什麼事?我也沒拿刀架著你們的脖子逼你們淘汰17號吧?”
“投她是你們自願的,現在倒是全怪上我了?你們還要不要臉了?”
那幾個玩家不吭聲了,嘟囔著恨恨離桌。
男玩家呸了一聲,低聲罵道:“王牌都藏著,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其中之一?裝的倒是挺真!哼,看你們有沒有活著出去的好命。”
其餘人走後,梁添上前安慰陶月:“你別擔心,還有機會。”
陶月點點頭,很勉強地對他露出一個笑容:“但願吧,希望我們抽到的不是一個陣營的牌,免得全軍覆沒。”
梁添瞟了唐玉斐一眼,本想多安慰陶月兩句,終究是止住了。
而唐玉斐沒注意到梁添的眼神,她心裏有事在琢磨。
終究是等到最後的夜晚了,宋恕是不可能被淘汰出局的,而她也不可能被淘汰出局,那今晚的刺殺活動要怎麼進行?不如跟宋恕友好的談談?
......怎麼友好的起來。
她突然想到宋恕之前丟給她的那句“我等你”,後背頓時一陣惡寒。
另外,今晚過後,不管怎麼樣都勢必會讓宋恕更近一步的發現他在這個遊戲中是BUG般的存在,這對她很不利。
也不知道他現在摸索出了多少。
唐玉斐兀自出神,慢吞吞地走著,直到有人路過她時故意撞到她的肩膀。
她抬頭看到宋恕同她擦肩而過,對方的唇角似乎帶著一抹意味難明的弧度,眼神冰冷。
第六個夜晚格外的安靜,但是唐玉斐清楚,所有玩家都沒睡,估計都豎著耳朵在聽門外的動靜呢。
同時,唐玉斐也拿到了最後一張任務卡:普緒克見到了來探望她的姐姐,她們猜測她的丈夫是可怕的怪物,交給她一把匕首,讓她在夜晚趁著丈夫熟睡時偷看他的真容,若他真的是怪物,就用這把匕首刺穿他的心髒。
然而讓唐玉斐驚訝的是,要同她接頭的平民竟然是13號。
這不是梁添麼?
原來他就是持有匕首牌的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