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淩駕於怪物之上的怪物

“你要讓悲劇重演麼?”

一個聲音在他的腦子裏不斷回旋。

“看到深穀盡頭裏的那柄長刀了麼?拔出它。”

任元浩忽而睜眼,竟是置身幽冷的深穀之中,聲音就在他的頭頂盤旋,亦如盤旋在熱帶雨林上空的禿鷹。

“我又回來了。”

冰冷的環境,讓他瞬間意識到,自己又回到了另一個自己的幻境之中。

“是啊,你又回來了,看到那柄刀了嗎?”

任元浩尋聲看去,原本一片漆黑的深穀之中,赫然發出一陣陣淡藍色的光。

光幕,宛如死後徘徊不去的幽靈。

“那是什麼東西?”

任元浩試圖往前踏步,卻發現自己的腳下恍若纏著一條鎖鏈,全身跟血人一樣,腳下是一條扭曲蔓延的血色脈絡。

“那是心之刃,拔起它,我就能幫你解決掉這個褻瀆的男人。”

“不用了,總感覺像是在和惡魔做交易一樣。”

“隨你吧,我可是拚盡全力屏蔽了那個什麼狗屁超聲波儀器才將你拉入幻境的,做與不做,隨便你。”

另一個任元浩的聲音越來越淡漠,進而消失不見。

“心之刃?抱歉了,我可以憑自己解決。”

任元浩的眸子驀地睜開,金色瞳孔如同太陽般耀眼!

“你知道什麼是絕望嗎?”

任元浩將無極刃倒豎著支撐著身體,如福至心靈般,三股不同屬性的真氣瘋狂湧向他的左手。

“絕望?嗬嗬,那是弱者的說辭,強者永遠不會讓自己陷入絕望之中!”

劉煜再度加強了吸拽的力道,任元浩肩部傷口裏的血液頓時化為一陣陣血霧。

“是麼?那我就讓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強者,感受一下什麼是絕望。”

任元浩說得極為淡漠,氣勢和之前完全是天差地別,金色瞳孔裏流淌著的一股子焚天滅地的力量。

而這股力量,終於讓劉煜看到了一絲絕望!

“你踐踏人命,視人命如草芥,得不到的東西就不惜用強,仗著自己是個狗屁明星,糟踐了多少女人,現在,看看你身後的女人,她的眼瞳裏充滿了恐懼,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是一隻怪物。”

任元浩憑借著突然疏導開來的真氣,輕而易舉的擺脫了對方的異能。

“怪物?沒錯,我們這些異能者在常人眼裏都是怪物,以後也會是怪物的世界,人,不過是牲口,就像是農場裏圈/養前來的豬仔一樣,那種玩意兒,不就是用來宰割的嗎!掠奪是上帝根植在我們心中的最原始欲念,沒有一個人能從中安然脫逃。”

劉煜見對方在自己的異能之下安然無恙,不但沒有任何恐懼,反倒顯得更加興奮。

“你見過怪物推翻人類嗎?隻怕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罷了。”任元浩踩出極其飄逸的望月步,虛影疊疊,隻聽得一個聲音冰冷得如同冰窖裏肆意漫卷的凍氣!

“如果你是怪物,那我就是淩駕於你們之上的怪物!”

話音未落,劉煜隻覺身體裏突然湧入一股暴風般的真氣,這股真氣甫一入體,便化為萬千劍氣,從體內倒卷撕裂,直到將他的軀體切割成為一片片微塵!

整個房間如同處在暴雷之中,瘋狂搖顫,頂燈更是左右搖晃,電火花夭矯吐吞,忽而湮滅。

這就是任元浩尚未成型的三分歸元氣,恐怖如斯。

風聲嘶吼,房間裏所有的一切,仿佛將要在這風聲之中,歸於湮滅,整個房間,乃至公寓,足足過了半分鍾才停止搖晃。

“沒、沒事了~”

任元浩像是一個血人般拄著長刀,正要上前,他卻從趙亦姝的眸子裏看到一絲恐懼~

恐懼?

任元浩心緒大動,呼吸滯堵,鬱結的真氣頓時向上翻湧,擁堵在喉口位置,宛如被人死死扼住喉嚨,整個人向後一仰,轟然倒地。

……

次日,趙亦姝、蕭月、穆子玥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冰冷的鐵牢房裏。

鐵牢上方有一扇格柵,陽光從上麵斜照進來,明晃晃的,對麵也是冰冷的牢房,裏麵除了一些幹草,一條寒鐵鎖鏈,一張簡陋的床板之外,並無它物。

不過,三人隻是被關在鐵牢房中,並沒有被任何東西束縛,活動倒還是自由。

“這是什麼地方?”蕭月摁著有些生疼的後腦,那個位置,是被劉煜一悶棍打到的地方。

穆子玥捂著胸口,甫一呼吸,還能嗅到空氣裏彌漫的黴味兒。

“看來我們還是被灰狼抓到了。”

“灰狼?”趙亦姝不明所以,穆子玥正要解釋,卻發現任元浩並沒有跟她們關在一起。

“寶哥哥呢?”

話音剛落,便聽得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說道:“怪物應該關在屬於他的牢房裏。”

“誰在那裏?”

穆子玥正說話間,一個一襲白袍子,手執長劍的男人從牢房的另一側踱步而至。

“喂,你再亂說話,小心我割了你的舌!”

穆子玥雖然和任元浩沒有接觸太久,不過,早已將他真正的當成了哥哥。

和他同處一室的兩個晚上,這個男人不但沒有意圖不軌,而且自己平時喜歡踢被子,可每當她醒來,被子都完好的蓋在身上,她這才明白,寶哥其實說得困極了,壓根兒卻沒有睡著的。

這樣的男人當真給了她如同親哥哥一般的照顧,就連早飯零食什麼的也能夠想到,晚上還怕自己餓著了肚子,特意來接自己去吃海底撈。

總之,她已經把任元浩當成了親哥哥一樣的對待,他答應了要去救自己的姐姐,她便無條件的相信。

這樣就足夠了。

“哼,被關在牢籠裏,看你們還怎麼嘴硬。”男人拂袖就要離去,卻被蕭月喊住了。

“任、哦不,秦寶寶他怎麼樣?我們隻是想確定他的身體狀況。”

“死不了,吊著一口氣就對了。”

“什麼叫吊著一口氣,你們敢要他的命,我、我就~”說到這裏,穆子玥竟是哭出聲來,如寒蟬淒切,頗有些紮耳朵。

男人捂耳道:“夠了夠了,別在那鬼哭狼嚎,是灰狼那幫家夥想要他的命,而不是我們,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