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越來越大,直如天河倒灌,任元浩的屍身在被一撥人拋上吉普車,便徑直往邱家大樓掠去。
片刻之後。
邱家大樓的正廳,此時播放著婉轉歡快的奏鳴曲,富麗堂皇的水晶宮燈和金色地板交相輝映,數個衣不蔽體的豔舞女郎踩著輕快而又不失靈動的步伐,如蓮葉般拂過一個大胖子的身前。
“嗯,好香!”
胖子看得心癢難耐,頓時一把抓過其中一個身材勻稱的女子,絲毫不懼周圍看客的目光,一吻芳澤,正要往她的胸前蹂躪一番,卻遭到了這個女人的反抗。
啪!
胖子一巴掌扇在女人麵部,本來光著腳的他立馬穿上尖頭鞋,咬牙切齒的往她的腹部踹了兩腳,滿身肥膘上下抖動,眾人敢怒不敢言,隻得任由那胖子的性子來,豔舞女郎更是嚇得退到一角,瑟縮著身子,緊靠牆體。
“呸!”
胖子朝女人的麵部吐了口口水,又將鞋底踩在她的麵部,左右蹂躪了幾下,才惡狠狠的說道:“小爺我想跟你好,你特麼不識相?”
“少爺,別跟一個小女娃子一般見識,她是新來的嘛,不懂規矩,不懂規矩。”
一個帶著眼鏡,油頭粉麵的男人站到水晶燈旁,身體彎得像是一張弓。
“莫管家,新來的不懂規矩,你也不懂?”胖子怒氣未消,坐在寬大柔軟的沙發上,一伸手,一旁的仆人畢恭畢敬的遞來一隻雪茄,而後拿出打火機點燃。
“艸,去你媽的,老子的古巴雪茄,你特麼竟然用打火機點!老子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要用火柴,火柴懂不!”
胖子一巴掌抽在仆人臉上,立時起了五個指頭印。
“看來不給你點小小的懲戒,你是不會長記性了。”
胖子猛地吸了一口煙,雪茄前端燒紅的煙絲騰起陣陣青煙,猶如一團滾熱的岩漿。
他把煙氣吐在那個仆人臉上,隨即冷聲笑道:“把手拿出來!”
“少、少爺,你饒了我吧,我這次記清楚了,記清楚了~”
仆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頭顱下壓得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老子讓你跪下了?”胖子怒氣正盛,徑直將冒著青煙的雪茄杵在仆人的頭頂,火星子甫一接觸到他的頭發,立時傳來一股焦枯味,仆人急忙用手去撣開火紅色的煙灰,不料胖子又是猛吸了一口,直接將盛燃的雪茄杵在了他的手上!
仆人咬牙強忍著皮膚被燒焦的痛楚,因為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再反抗的話,以這位驕橫少爺的心思,一定會遭到更加恐怖的懲罰。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烤肉和頭發焦糊的味道,看客們臉色煞白,硬是沒有一個敢吭聲,就連那個管家也放棄了。
適時,閃電穿空,雷霆轟鳴,整棟大樓仿佛在天地之威下瑟瑟發抖。
而就在這時,六輛吉普車穩穩當當的停在大樓前的廣場上,為首的吉普車內立馬走出一個壯碩男人,男人移步至尾箱,把裹著的被單的東西抗在肩上,頂著瓢潑大雨便步入奢侈大廳之中。
“回來了,你們終於回來了,這次抓來了什麼好玩的?”
胖子摩拳擦掌,已然忘記了先前的不愉快,快步移動至被單前,興奮得像個孩子,手舞足蹈的說道:“快,快揭開讓我看看。”
“少爺,這~這不太好吧?”
為首的男人正是李旦,他的表情有些不對,而胖子卻白了他一眼,也不聽他的勸告,伸手就去掀開了被單。
被單一揭開的瞬間,那些個舞女登時嚇得俏臉煞白,身子縮得更緊了。
“臥槽!你,你們搬來一個死人幹嘛!”胖子勃然大怒,“老子今早就聽說鎮上來了好幾個姿色絕頂的美女,你們這麼興師動眾,就給本少爺搬來了一具死屍?你們的腦子怕是被驢踢了吧?”
“少爺,這你可有所不知了,這個死屍隻要在咱這裏,那些美女啊,指定往咱這裏來。”
李旦神神秘秘的指著任元浩的屍身說道。
“屁,這麼一具屍體難不成還是個香餑餑?”胖子表示不解。
“對,他就是一個香餑餑,不信的話,少爺拭目以待,等著瞧吧。”李旦賊兮兮的笑著,那胖子也似乎對他特別信任,臉上都翻出了花兒。
“好,把他扔到地窖,好好派人看著,這件事,你全權負責,事成之後嘛,少不了你的好處。”
正說話間,一個約莫五六十歲的男人拄著龍頭拐杖蹣跚而來,人未到,聲先到,胖子一個激靈,登時朝著所有人揮了揮手,自己更是蹦蹦跳跳的一把朝即將出現在右側通道的男人抱了個滿懷。
“爸爸!您來啦!”胖子巨大的身軀擋住了男人的視線,李旦等人這才借此機會迅速扛著任元浩屍身逃遁。
“臭小子,我一來,那些家夥就匆匆忙忙的走了,是不是你又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男人的聲音顯得比看上去更加蒼老,話裏像是在責備,可眼神裏的寵溺卻是傻子都能看出來。
這個男人就是邱家一家之長,也是掌管著這個鎮子大部分經濟命脈的男人,邱國棟,而這個胖子便是家裏唯一子嗣,邱陽。
“爸爸,我怎麼可能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您就安心吧,你看,外麵風大雨大的,您就別出門了。”邱陽耳朵忽閃了兩次,身後的動靜似乎沒了,這才鬆開自家老爹。
“你啊,如果能上點心,我也就不必四處奔走,網羅生意了。”
“是是是,我一定加倍努力,早一點繼承父親衣缽。”
“這話我都聽膩了,好了,記住,在家裏好生待著,別惦記誰家的姑娘,別鬧事,我這一次去雲錦市可能要稍微耽擱一些時間。”
邱國棟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而這些話,都是老生常談了,每次從外麵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替兒子收拾殘局。
一想到這裏,他又準備講一番長篇大論再走,結果被邱陽一句話就岔開了話題。
“爸爸,記得給我帶一些雲錦市的鬆子酒。”
邱國棟點了點頭,便在身後仆從的引領下,上了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