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上了擂台的人,綰著火紅色發束,勁風吹拂之下,宛如天邊疏淡的流霞,眉目如畫,眸子燦若星河,腮紅雪肌,玉骨冰心,身姿超然,凜冽如霜劍,不是沈蘭妮,卻又是何人!
“嘖嘖嘖,沈大教練,不知你有何見教?”
蕭衝一見曾經在這擂台上發光發熱的火爆美女此時重歸擂台,心緒自然是更加激動。
“你還沒有鬧夠?”沈蘭妮看了看高晨飛和齊雲逸合力將彭林架回愛神市代表隊區域,又看了看彭林身上的傷,壓著火氣質問道。
“鬧夠?我可沒那閑工夫,要是你們隊裏的廢物早點認輸,哪裏會生出這麼多事?”
蕭衝趾高氣揚的看了看被沈蘭妮暗暗扶住的黃玉龍,眸光裏充滿了挑釁。
對他來說,廢物是這世界上最多的物種,曾幾何時,自己也瑟縮著身子躲在黯淡、逼仄的小屋裏,懷揣著恐懼,腦子裏充斥著女人醉酒後的謾罵,還有滿屋嘩啦啦的麻將聲,直到他體內所有的負能量一同彙聚爆發,一種名為copy的異能在他體內激活,從而將他從廢物堆裏拽出。
從那時起,他就開始不斷告誡自己,老天讓自己獲得異能,為的就是消滅世界上的廢物,為的,就是和常人區別開來,他堅信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而現在這個想法,他依舊如此執著的相信著。
“廢物?如果一個為了夢想,拚命戰鬥至最後一刻的家夥,能夠被稱為廢物,那麼,你是在嘲笑這武道場裏所有的人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蕭衝隻覺沈蘭妮生氣的樣子明豔動人,天下女人再無這般冷厲的絕色,可是,對方的容貌越是出眾,內心裏反倒是緩緩升起一股想要將之摧毀的衝動!
這股戾氣之盛,就像荒原上點燃的業火,迅速燎原。
他的一張臉在冷笑之下,顯得越發乖張,眼神裏更是充滿了無盡的挑弄,恨不得立馬和沈蘭妮打上一架,然後將她徹底摧毀。
而此時,黃玉龍一把抓住蠢蠢欲動的沈蘭妮,微微搖了搖頭,以氣聲低語道:“不可,這小子蠻橫至極,招數殘忍,我已經失了麵子,你不能再冒險~”
“難道任由他這般猖狂下去,你看看,會長根本沒有要管的意思,無論是媒體還是觀眾都在看著,我既然已經選擇了上台,就已經沒有選擇。”
沈蘭妮話音剛落,便是往前跨出兩步。
“怎麼?沈大教練也準備和我這個晚輩過上兩招?”蕭衝牙關咬得咯吱作響,眸子裏迸發出不可逼視的精光,也跟著上前兩步,“很好,早就聽聞沈大教練輝煌的戰績,不過,作為那些廢物的教練,我倒要看看,是沽名釣譽,還是有著真材實料。”
此時,一直靜默站立的任元浩像是突然從晃神的狀態之中回過神來,嘴角緩緩揚起,沒等沈蘭妮說話,便大步流星的往擂台上奔去。
“你又是誰?”
蕭衝見任元浩擋在沈蘭妮身前,不由得一陣火起。
“我就一賬房先生。”
此話一出,蕭衝自是冷笑,“哦?又是一個廢物,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等會兒拳腳無眼,要是誤傷到你,老子可沒空料理你。”
任元浩死死壓住內息,碧海潮生立時流轉全身,麵上不僅沒有任何怒意,反倒是笑得雲淡風輕,“是,你說得沒錯,我一個賬房先生,在沈老板訓練之餘偷學了幾招,倒是想來討教兩招,如果我輸了,再由老板出手也不遲。”
“廢物不配和我交手,趕快滾!”
蕭衝話音未落,便隻覺一道勁風已然掠至麵門,正要準備伸手轟出,卻見任元浩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和自己擦身而過!
“好快的速度!”
“可不是,那蕭衝好像都還沒反應過來。”
“你們看!”
觀眾席裏立時炸開了鍋,隻見蕭衝的黑色腰帶,不知何時竟散落開來,白色跆拳道服也跟著如睡衣般敞開!
蕭衝麵色煞白,能夠如此輕易解開他腰帶,甚至讓他沒有反應過來,這份壓迫感,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現在,我可有資格了?”
任元浩語調淡然,始終帶著迷一樣的微笑,飛龍探雲手之威,可遠非區區跆拳道技能可以相提並論的。
這一試探,可以說已經讓那蕭衝正視起來,同時心頭已經有了些忌憚,偏偏任元浩的碧海潮生訣算是完美的掩蓋了自己作為異能者獨有的頻率,更是讓他一頭霧水。
而此時的沈蘭妮把頭側到任元浩耳際,低語道:“你根本就沒有練過跆拳道,拿什麼跟他打?還是讓我來吧?”
“放心,有我在。”
不知為何,這簡單的幾個字,卻仿佛有著令人鎮定的功效,身側的男人明明沒有極其健壯的身軀,可她依舊覺得他的側影偉岸如山嶽,足以抵擋任何風浪。
沈蘭妮沒有說話,竟如同嬌羞小女兒般退至任元浩身後,扶著黃玉龍下了擂台。
擂台之上,兩人如同山嶽一般對峙,雖然都沒有任何的動作,卻散發著一股森冷殺意,滿座寂然,隻覺擂台如暴風之眼,隻要兩人開始比鬥,這場暴風便會如燎原之火,迅速點燃整個武道館!
嶽冉早已瑟縮在主持人席位,對於任元浩,他的心裏陰影麵積極大,這個男人隱隱給他一種上位者的感覺,而這種感覺,現在越發熾烈。
擂台上的任元浩看了看表,已經臨近1點,早已經過了午飯時間,不由得歎了口氣。
“說起來,早就過了午飯時間,讓這麼多觀眾等著,不合適吧?”
任元浩突然衝著嶽冉,眸光恍若凜凜生威的雄獅,沉聲道:“喂,麻煩你把倒計時調到30秒,大家都挺忙的,我也趕時間。”
此話一出,不僅觀眾席炸開了鍋,就連各大直播平台也直接飄起滿屏的‘逼王,已舉報’的字樣。
而那蕭衝仿佛從未受過如此挑釁,已經氣得雙肩微顫。
“30秒?不知是誰給你的勇氣!”
任元浩隻是看了看頭頂微微顫動的聚光燈,默然的說了一句,“勇氣?對付你這種廢物,勇氣這種東西,不需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