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元浩的聲音雖然不大,卻透著一股比刀子更加冰冷的殺意,加上剛才任元浩隻在一瞬間便讓蕭衝吃了癟,現場觀眾對他的期待程度直線上升。
反觀蕭衝,已經徹底被任元浩的幾句話惹怒了,倒計時不知不覺已經啟動,整個擂台的風頭,似乎瞬間移向了任元浩!
自從獲得異能之後,蕭衝再也沒有過被這般挑釁的時候,就連他的教練也要跪著求他參加比賽,眼前的男人,哪裏來的勇氣?
倒計時的紅光在不斷閃爍著,反倒是成了催命符般,可對麵的任元浩似乎並沒有急著進攻,反倒讓蕭衝有些站立不安。
兒時的恐懼,如暴風驟雨般傾軋而下,他本以為自己變強了、和家族斷絕關係之後,那種恐懼便不會再有,可麵前站立的這個男人,竟讓他再度深陷泥藻,而唯一可以脫身的方式,就是將麵前的男人抹掉!
殺意幾乎同他的招式一道暴湧而出,對麵男人越是淡定,就越發勾起他想要將之毀滅掉的衝動,一招‘削金掌’劈波斬浪般朝著無甚動靜的任元浩麵門怒頎而下,任元浩隻旋身後退,一招飛龍探雲手隻是輕點了對手的肩膀,輕描淡寫的側身閃過。
一陣異香轉瞬而逝,正欲以一記回旋踢反擊的蕭衝隻覺腦袋一空,所有跆拳道絕技竟像是從腦子裏生生抽離,又如硬盤產生壞道宕機!
冰冷的笑聲如尖利刀刃,發動回旋踢的不是蕭衝,而是從未修習過跆拳道的任元浩!
砰!
任元浩的身體力量已經不是普通人的範疇,這一腳看似並無多少炫技,卻勢大力沉,那蕭衝隻覺胸口如遭飛彈撞擊,竟是像斷線的風箏,躍過邊繩,轟然墜地,一口老血登時翻湧嘔出喉嚨。
“時間還有剩餘嘛。”
任元浩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風輕雲淡的在聚光燈和攝像機鏡頭下,緩身踱步下了擂台。
觀眾席先是愣了足足三秒,才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掌聲。
吃了癟的蕭衝被楚天雄扶起來,會長也知道這場東南區跆拳道大賽算是傾盡所有,再無看點,當即拿著話筒朗聲道:“好了,諸位觀眾,我宣布,此次進入東區大賽的四強選手,分別是:秦越、蕭衝、高晨飛、齊雲逸!”
會長不打算給任何人反駁或是挑起事端的機會,緊接著又道:“本次大賽雖然出了些意外,不過總算是在各位觀眾和媒體麵前正式落幕,感謝大家到場支持!”
觀眾齊齊鼓掌,掌聲未落,卻見會長已經起身走向貴賓席位,一一和眾人握手,觀眾也迅速離場,那蕭衝心頭縱是有再多不爽,卻也隻得強忍著,畢竟,任元浩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而且……
他按壓了數次自己的胸口,隻覺骨骼與筋膜之間隱隱作痛,稍微使點力氣,便疼痛鑽心。
而此時任元浩的腦子裏響起了一陣急迫的係統音。
「宿主,等會兒可是掠奪異能的最佳時機,你這一腳,可夠他吃兩壺了,額,對了,1000積分已經預支成功,兌換三清化異霜成功,努力還債吧。」
——靠,我拿命來威脅才好不容易預支給我1000積分,瞬間成為債奴,這逼我不想裝啊喂!
任元浩耷拉著腦袋,100萬欠款的陰影如懸在頭頂的陰雲,不過,現在的確不是心緒低落的時候,外麵,可是刮著一場暴風,估摸著,今晚的海鮮大餐算是泡湯。
至少,能在海邊上吃著海鮮看著比基尼美女的夢想算是破滅了。
……
眾人頂著暴風離開了武道館,但見天色混朦不堪,天頂處暗雲湧動,狂雷如利劍橫空,雷風怒號,低氣壓直若摁在眾人頭頂的千金墜,街道兩側的棕櫚樹宛如惡鬼的利爪,被風拖拽得左右搖晃,沙沙作響,數碼廣場上方的充氣人搖晃得更加誇張,就像咆哮的白色幽靈。
密密麻麻的人群離開了武道館後,如避難者般瘋狂湧向各自的交通工具上,暴雨醞釀已久,接天雨幕等待著上帝拉開閘門。
任元浩一行人穿過數碼廣場,往左斜刺小巷而出,又繞過幾條不甚熱鬧的街道之後,便回到了弟子們居住的旅店。
沈蘭妮安置好四人,一一檢查了傷勢,囑咐了幾句之後,便點了海鮮外賣,算是替這幫小子補充體力。
任元浩四人也簡單吃了一些東西,小小慶祝一番之後,便回到酒店。
四人在總/統套房客廳裏坐了片刻,任元浩知道楊葉二女問題頗多,隻挑簡單的過程說了一遍,卻見兩人的麵色也跟著一道黯淡下來。
“現在怎麼辦?”楊淩雪腦子裏一片空白,饒是以她的性子,也意識到事件的走向已經越來越不可控,步步殺機。
楊淩雪有著家族在那裏撐著,倒是不必太過擔心安全問題,葉蘭的居所靠山、隔了數百米才有人居住,不宜回去,而沈蘭妮的家雖然地處鬧市,環境一般,不過,卻是最好的棲身之所。
“葉蘭你最近沒有比賽、應酬的話,還是跟沈蘭妮一起吧,你二人任督二脈已經打通,一起修習碧海潮生訣,是個不錯的選擇。”
話音剛落,便聽得一聲悶哼,任元浩隨即看向眼睛瞪得圓鼓鼓的楊淩雪,沉聲道:“大小姐別鬧,你家裏可安全得很,而且,你可以利用家族勢力,小心謹慎的調查獅心大廈,說起來,你的任務會很重。”
“連葉蘭也沒辦法入侵獅心大廈的終端,我有什麼辦法?”
楊淩雪兩手一攤,卻見沈蘭妮的眼神逐漸黯淡下來。
“現在張良和我妹妹已經不知去向,隻有多仰仗姐妹~”
楊淩雪跟沈蘭妮認識這麼多年,第一次從她的眼神裏看到如此無助,當即拍了拍胸脯,“安啦安啦,我和葉蘭,還有這小子一定會幫你的。”
“可是,恕我直言,你的妹妹確實有些古怪,”任元浩知道這話一出,一定會讓頗有愧疚的沈蘭妮不大高興,不過,如果不說的話,這件事便很難深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