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竟然是花斑血毒!
如果不及時救治,他的血管將會被撐爆,再也救不回來。
情況危急,送他去醫院根本來不及。
或許,她的血能夠救他一命。
為今之計,隻能賭一把。
清璿臉色驟變,拿起刀子就朝自己手腕割下去。
頃刻間,鮮血染紅她的手腕,低落而下。
清璿扔掉刀子,捏開何奈嘴巴,將滴血的手腕湊到他嘴邊。
鮮血不斷滴落,滑進何奈口中。
清璿用了巧勁,迫使他無意識吞咽。
她絲毫不顧及自己的手腕,隻緊張盯著他的臉色。
血紅色裂紋已經蔓延到他的臉頰、鼻孔下方。
一旦裂紋將整張臉覆蓋,他便會出現生命危險。
清璿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緊張的不能呼吸。
她心情焦灼,感覺無法麵對不能救治他的後果。
此刻,裂紋依然在蔓延,清璿心一橫,準備拿起刀子再次加深傷口,好讓血更快流入他口中。
刀子已架在手腕,清璿臉色逐漸轉白,隻是她全副心神聚集在何奈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不妥。
正當她要刺入手腕時,手一抖,刀子走偏掉落在地。
清璿心情瞬間跌落穀底。
果然,還是不行嗎?
如果他真的因此喪命,她不知道自己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所以,就算將她抽成人幹,她也得將他救活!
她再次彎腰去撿刀,視線無意間掃過何奈臉頰,動作猛然一滯。
裂紋驟然停止蔓延,止步於他鼻子底端。
清璿緩緩直起身,眼中閃過一絲狂喜,將手腕更加貼近他嘴唇。
血液將他的嘴唇染紅,映照的他臉色似乎也不再蒼白。
片刻後,裂紋似乎有了變化,緩緩順著臉頰往上退去。
清璿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
於是,她睜大眼睛湊近他臉頰,仔細辨認。
裂紋果真在極緩慢的消失!
這一刻,清璿感覺一顆心驟然飄起,又重重落下,被狂喜填充。
真的起作用了!
他有救了!
一向沉穩的她竟然覺得自己情緒有些失控,像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
她顧不上替自己止血,一顆心撲在何奈身上。
等了足足半個小時,他臉上的裂紋總算褪到額頭,露出蒼白、清俊的臉。
看著那張臉,清璿心中情緒洶湧澎湃,激的她一顆心無法平靜。
眼眶酸澀難忍問你,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迫不及待而出。
等她稍微平靜下來,右手已經撫上他臉頰。
此刻,所有的感覺都是對他的依戀和疼惜。
一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和她有著如此深的羈絆,她就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對這個世界充滿感激。
這種情感在她以前的生命體驗中從未有過。
或者說曾經有過,而她卻因為某些原因忘記了。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清璿再也無法用蹩腳的理由說服自己,告訴自己和他之間沒發生過什麼。
手指撫過他的眉眼,最後停留在尚未褪去的裂紋,反複摩挲。
指尖的觸感逐漸溫熱,不似先前的冰冷,清璿的心也跟著溫熱起來。
她手腕依然在滴血。
她固執的認為,喂給他的血越多,他恢複的就會越快。
他額頭的裂紋不褪,她就絕不會停止。
所幸沒有等太久,不然,她真要變成失血的人幹了。
清璿還不放心的檢查了他的頭皮,發現沒有裂紋後,才給自己止血。
傷口剛包紮完,她就因為脫力倒在了地上,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是因為門鈴大作。
清璿硬撐著坐起身,首先查看了何奈的狀況。
此刻,他的臉色已經恢複紅潤。
清璿心頭一喜,連帶著困倦、疲累、不適也消失殆盡。
這時,門鈴依然鍥而不舍的響著,仿佛來人十萬火急。
清璿並沒有急著去開門,而是打開監控,透過顯示屏觀察來人。
如果不是重要客人,她就不招待了。
畢竟她現在的情況很糟糕,更何況還有個何奈。
現在的她完全沒有力氣將他隱藏起來,她可不想這麼快就將他暴露在人前。
當看清來人的臉,清璿神情瞬間凝重。
因為門口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頂頭上司——宇文霍。
他身後竟還跟著貼身助理,胡定傑。
清璿視線在胡定傑身上掃一圈,眼中情緒複雜。
此刻,她十萬分確定那些閃現在她腦海的片段是真切發生過的。
她曾癡戀過何奈,也是千真萬確。
監控畫麵裏,宇文霍再次示意,胡定傑上前,再次按響門鈴。
看來,他們今天不見到她是不會罷休了。
清璿略一沉吟,便撥通監控語音。
“什麼事?”
“例行公事。”胡定傑公事公辦的道。
清璿眼神一凜,“今天不行。”
“理由?”
“自然規律。”
“日期不對。”
“提前拜訪。”
清璿話落,門外兩個男人對視一眼。
宇文霍轉身離去,胡定傑則扔下一句“七天後再來”便快步追著離開了。
清璿緊握的手鬆開,虛脫倒在地上。
他們之所以急著找她,便是為了得到她的血。
但每次她來例假的時候,他們便絕不會要她的血。
二十幾年來,從未變過。
今天她之所以能搪塞過去,便是利用了這一點。
至於接下來的麻煩,等她救醒了他再說。
再說了,他們欠了她這麼多年的血,她也該問問清楚,他們的目的究竟何在。
剛一開始,她以為他們拿她的血是為了解毒。
一次偶然誤中毒藥,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可用了不到半天時間,她便安然無恙的恢複正常。
這時,她才知道自己的血能解毒。
可時間久了,她卻越來越發現不對勁。
他們每月會抽她兩次血,而且是她身體所能承受的最大量。
若是為了解毒,按照科技的發達程度,則完全沒有必要。
再說,用鮮血直接解毒,放在高科技時代,方法也太過於粗放。
所以,清璿便斷定,他們之所以用她的血,完全是為了其他的目的。
以前她可以不在乎這件事,可現在有了他,她便必須在乎。
因為,她要好好留著這條命,和他過完剩下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