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眾人圍攻,清璿麵無懼色,可她卻唯獨怕傷到懷中人。
他幽躺棺中不知多久,身體狀況如何,她完全不知。
若是再添損傷,不能治愈修複又該怎麼辦?
一時間,清璿心中百轉千回,第一次為自己的決定生出悔意。
但情勢危急,不容她有半點閃失。
她心一橫,抱著必死的決心衝殺出去。
士兵被她的氣勢所懾,一時間動作有所僵滯,便被她衝撞出一條道路。
出了一道門,清璿知道,外麵還有三道門,而它們的難度係數顯然大於這裏。
清璿低頭,發現懷中人沒有異樣便稍微放心。
她深吸一口氣,又再次衝了出去。
這一次,沒有士兵靠近,反而是縱橫交錯的紅外線。
若是她一個人,定然能夠順利出去。
此刻多了個他,很多高難度動作她便不能做出。
再艱難也要闖上一闖!
今天,她一定要帶他走!
清璿抱著人翻轉騰挪,有驚無險的躲過幾道紅外線。
就在她要避過下一道時,紅外線的軌跡驟然變化。
清璿來不及躲閃,一束紅外線直直朝她懷中人射來。
清璿眼中現出狠絕,身體陡然扭動,決定犧牲自己的左臂。
她不能讓他受到分毫損傷!
突然間,隨著一聲“滋”響,紅外線驟然消失,房間裏陷入一片黑暗。
清璿看準機會,抱著人極速而出,總算過了這道門。
接下來,她本以為會很艱難。
可出乎她意料,兩道門好似商量好似的,竟然集體失效了。
殿堂外的守衛也像是睡著了,並沒有出現圍攻她。
清璿顧不上多想,抱著人出了殿堂便極速奔向家裏。
她將何奈妥善安置,隻來得及替他把脈。
可就在這時,她家房門被敲響,她隻得轉身去應門。
“武上將,神殿失竊,我們奉命搜查,請見諒!”
來人是將軍身邊的親隨,清璿不能拒絕,便側身退開。
何奈已經被她妥善安置,她倒不擔心。
她擔心的是,何奈蘇醒後,該以什麼身份正常生活。
親隨將房間上下兩層翻了個底朝天,就連屋頂也不放過。
可他們最終卻一無所獲。
親隨帶著人離開,還不忘禮貌的告訴清璿,屋內一切損失,可以公費報銷。
清璿淡漠掃他一眼,便重重關上門,然後透過監視器查看外麵的情況。
確定親隨他們已經走遠,不會再殺個回馬槍後,清璿便快步來到陽台。
她翻出窗戶,在外牆上摩挲一陣,牆麵便緩緩移開,露出何奈的身子。
清璿一把將人攬進懷裏,利落的躥進房間,將人放在床上。
剛才她把脈到一半便被打斷,沒有得到準確結果。
這一次,她必須要徹底弄清他的狀況。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臉色便越來越難看,眉頭皺成一道小山。
片刻後,她起身換了衣服,便匆匆出門。
他此刻的情況很危急,急需注射一樣東西。
而這樣東西,隻有殿堂實驗室有。
通過正常途徑,她是沒有資格拿到那樣東西。
為今之計,隻能鋌而走險——去偷!
清璿隱身在黑暗中,看著緊閉的實驗室大門,心裏些微糾結。
一旦邁出這一步,她就再也回不了頭。
可不這樣做,他就必死無疑。
兩者之間,她最終選擇他。
這一刻,她心裏無比清明:缺少她,所有任務依然會照常進行,沒有分別。
可於何奈而言,缺少她,他便會從這個世界消失,不複再見。
一想到再也不能見到他,清璿心中頓疼無比,仿佛有人拿著刀子在她的心尖上剜。
她靠著牆深呼吸幾口,才將這份不適緩解。
此刻,清璿不再遲疑,飛身閃到實驗室大門口,手中拿出一張小巧卡片,在門禁上一刷。
片刻後,“滴答”一聲輕響,實驗室厚重大門緩緩向兩邊打開。
清璿閃身而入,門又快速合攏。
以前接受過特殊訓練,所以即便在漆黑的實驗室,清璿也能清楚分辨,毫無阻礙。
她目標明確,越過一排排試驗台,進入最裏間的小型實驗室。
試驗台上隻擺著幾架儀器,絲毫不見藥劑。
清璿蹲下身,打開試驗台下的抽屜,一排排擺放整齊的藥劑出現在眼前。
清璿視線在上麵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一隻透明試管上。
她呼吸一滯,伸手便去拿試管。
正當此時,傳來一聲輕響,實驗室大門緊接著打開。
清璿收回手,閃身躲進實驗室的倉庫。
腳步聲不疾不徐,清璿能分辨出,來人隻有一個。
就在她心中揣測來人的危險係數時,來人已經站在小實驗室裏。
透過縫隙,她隻能看見來人白大褂下的海藍色西裝褲,以及筆挺、鋥亮的軍靴。
由於看不清軍靴的大小,清璿一時半會也無法確定來人的性別。
以為來人會很快離開,可不曾想,他或她竟擺開儀器,悠閑自在的做起實驗來。
清璿等的心焦,有幾次想打噴嚏,但憑借強大的意誌力,她終究還是痛苦的忍住了。
足足一個小時後,來人才收起儀器,緩步離開。
直到實驗室外麵的門徹底關上,清璿才出了倉庫。
利落的打開抽屜,清璿剛想去拿那管試劑,就被手邊的另一管所吸引。
相比於她要去拿的這一管,新的試劑明顯純度更高,更合她的心意。
清璿索性將兩管試劑收入囊中,以備不時之需。
出來的時候,一切順利,清璿很快便會到住所。
忍住內心的不安,她快速查看何奈的情況,發現他的皮膚已經變得透明,體溫也低的可怕。
清璿極快的拿出試管和一係列用具,然後動手給他注射。
隨著液體進入他的身體,清璿的心也一寸寸收緊,各種可怕、不詳的問題出現在她腦海。
萬一藥劑和他身體出現排斥;萬一她判斷失誤;萬一他身體狀況糟到極限;萬一他……
清璿心情瞬間跌入穀底,怎麼也明朗不起來。
就在這時,何奈臉色突然變了,額頭出現寸寸紅色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向他的眼角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