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北戎吸取了被清璿一連射中六名將領的慘痛教訓。
凡是衝鋒陷陣的將領,都被嚴密包裹,從頭到腳,致命部位不留一絲縫隙。
陳光達等人一邊罵娘,一邊全力應戰。
清璿站在城樓上,依然深情嚴肅,被眾人遺忘的徹底。
戰事沒有焦灼太久,就出現一邊倒的趨勢。
陳光達派出的將領全部折損,死傷慘重。
北戎這次沒給喘息一秒的時間,緊接著就強勢攻城。
厚重的城門被一次次撞擊,發出不堪重負的悶響聲。
陳光達披甲上陣,帶著僅剩的幾千人,揮手讓人打開城門,準備光榮赴死。
清璿看著,手中長矛握緊。
機械獸急呼,尾巴一搖一擺,【主人,城破了,你就沒辦法親手虐狗皇帝和寵妃了。】
清璿聲音淡漠,【我是人,不是神。】該發生的還是得發生!
機械獸咬著指甲,【可是,我光想想都不甘心……】
狗皇帝和寵妃,簡直太惡毒了,連獸都看不下去。
清璿伸手,摸摸它的頭,【即使城破,咱們還可以暗殺。】
機械獸頓時興奮了。
就在這時,地麵傳來陣陣顫動。
清璿站崗的位置,能夠看見遮天的煙塵。
不管援兵還是敵軍,來的恰是時候。
清璿轉身下了城樓,一眼就看見士兵在陳光達的命令下,抬手打開城門。
她疾奔而去,手中長矛出手,釘在門栓旁邊,長矛尾端不斷顫動。
開門的士兵嚇了一跳,抬起的手頓在半空,無法挪動一寸。
眾人發應過來,看向清璿的目光,帶著深深責難。
清璿奔到城門前,轉身背對城門,殺氣升騰。
“此門可破,不可迎敵!”
清冷的聲音,似有千鈞,砸在眾人心頭。
陳光達神色一凜,剛要開口,就見一名士兵急急跑來。
“報!”
眾人一驚,齊齊看向士兵。
“報告將軍,有不明軍隊,離城門不足二裏。”
陳光達立刻翻身下馬,厲聲命令:“死守城門!”
緊接著,他疾步奔上城樓,其餘人也緊緊跟上。
清璿拔下長矛,淡定無比的離開。
守門的士兵,都用敬佩加畏懼的眼神看著她。
清璿上了城門,平靜的站到崗位,注視著城下的變化。
此刻,不明軍隊已經到來,團團將北戎軍圍住,不由分說就是一陣猛砍。
北戎軍瞬間被砍懵了,等回過神來,已經死傷過半。
破城未遂,反被包餃子,北戎將領差點吐血,急忙撤兵。
不明軍隊又趁機砍了一陣,北戎又損失了一批人。
臨關城上眾人拍手稱快,一直以來心頭的陰霾被驅散。
清璿看向城下軍隊的軍旗,上麵赫然寫著一個何字。
不其然的,何奈的名字和臉龐躍上心頭。
清璿眼神凝視著領頭的將領,卻沒發現和何奈有分毫相似。
搖搖頭,清璿嘲諷自己腦洞太大。
她回神,就見陳光達已經領著眾人下了城樓,打開城門迎接何軍進城。
對此,清璿也樂見其成。
畢竟,這些人肯定不可能是朝廷的正規軍。
隻要不和武文轍扯上關係,她都懶得去關心。
當晚,清璿在一處空掉的民房睡了個安穩覺。
第二天早上,她剛到城樓,就聽見北戎軍撤走的消息。
臨安城守住了,到處一片歡欣。
漸漸的,何家軍成為眾人心中的神,受人愛戴。
清璿不打算再往前走。
她本來就是在等一個契機,在這裏等也是一樣。
清璿得到消息,武文轍和寵妃的荒唐日常依然在繼續。
他之前那個征民令也正式實施。
一夜之家,無數男女老幼被強行從家中帶走,強迫著去建造宮殿。
無數家庭支離破碎,無數老人不堪打擊,選擇自殺。
戰爭的陰影還未褪去,又添新的創傷,整個南朝哀嚎一片。
清璿親眼看見,很多士兵憤怒的脫下軍服,要去投靠北戎。
這樣,他們至少還有見到家人的可能。
若不是何家軍的將領將人攔下,恐怕現在北戎軍會壯大一倍。
十天過去了,北戎全麵撤兵,退出南朝的地界。
不用想,清璿就知道是何家軍的功勞。
現在,朝廷軍隊形同虛設,地方軍早都損耗過半,唯一能和北戎抗衡的,就數異軍突起的何家軍。
北戎的國書遞達南朝,武文轍大喜,以為是杜香香提議的修建宮殿起到了作用,對杜香香更加寵愛。
第二日,他就當著朝臣的麵宣布,廢止早朝製度。
大臣有事,要麼遞奏折,要麼當麵求見。
這一次,朝臣們接受的很平靜,連半句反對都沒有。
武文轍以為是自己的威儀讓眾臣畏懼,不禁洋洋自得。到了杜香香的寢殿,被她一陣猛誇,他更加深以為然。
就在這時,清璿等待的契機來了。
北戎懼怕何家軍,又不把武文轍看在眼裏,幾番折中下來,北戎皇庭決定采用最古老、最穩固的做法——聯姻。
南朝皇帝,必須以皇後之禮,迎娶北戎公主。
消息一到,武文轍強烈反對,杜香香暗自垂淚。
但北戎態度強硬,如果武文轍不答應,北戎不介意再次出兵,踏平南朝。
對於北戎的鐵騎,武文轍有著深深的恐懼,他妥協了。
杜香香見不可更改,一邊大度的安慰武文轍,一邊盤算,如何讓新皇後重蹈清璿的覆轍。
很快,北戎的和親隊伍便出發了,到達臨關城,踏上了南朝的國土。
當晚,清璿一身黑衣,來到驛站。
飛身一躍,她便坐在了北戎公主房間的屋頂。
拉開瓦片,清璿將裏麵的情形看的清楚,可情況卻不太對。
北戎公主也是一身黑衣,背上背著包袱,動作利落的翻出窗戶。
“逃婚”兩個大字躍上清璿心頭,她頓覺清爽無比,對北戎公主多了一點好感。
北戎公主眼看就要出驛站的大門,迎麵卻碰上驛站的管事。
情急之下,她竟站在原地,忘了躲閃。
驛站管事見是北戎公主,剛要打招呼,就軟倒在地。
清璿站在他身後,眼神冰冷。
北戎公主看著清璿,滿眼警惕,“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