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緩看著坐在床上的紀君澤,嘴角是淺淡的笑意,但是細看之下卻可以看得出來那笑意之中有些悲涼,未能達到眼底。
【紀君澤好感度加五。】
係統這一次的提示有點遲了,謝緩卻沒有絲毫的高興的感覺,就好像心裏麵裂開了一道口子。
“謝緩?”
紀君澤的聲音把謝緩叫回了現實中,謝緩笑了笑,“不好意思了,紀總,我最近有點忙。”
紀君澤看著她,眼底深邃,“嗯,你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吧,我這邊不著急。”
“嗯,好,那紀總你照顧好自己。”
謝緩說完,就起身離開了,離開的時候還把自己帶來吃剩下的餃子收拾好帶走了。
紀君澤抿抿嘴唇,凝視著謝緩離開的背影,一直到那個背影被門掩蓋住,再也看不見了。
他嗤笑一聲,把頭靠在了床頭,長出了一口氣,“知道嗎?謝緩,你臉上根本就什麼都藏不住。”
這次……可能真的是他走錯了。是謝緩不相信自己?還是她對陸初弦信任太過?
就是這樣,無論如何他都有些不甘心,甚至更貼切的可以說是自己放心不下。
他惴惴不安,陸初弦跟她自小就是青梅竹馬,現在謝緩對他有這麼信任。
如果謝緩也離開自己自己該怎麼辦?會瘋的吧,一定會瘋的吧?紀君澤想著。
謝緩走之後,特助走進來了。
紀君澤聽到門口的響動之後,知道不是謝緩,所以也根本就沒有扭頭。
特助感覺到屋子裏麵氣憤的壓抑,咽了口唾沫。
“紀總,謝小姐她……”
紀君澤長出了一口氣,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茫然無措,“我好像……把她弄丟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別人奪走了本來屬於他的東西,剝奪了他的一切,讓他成了一個連真實名字都不能被人叫出來的人。
他隻是想報複,隻是想奪回來。
從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如果說是錯,那麼那一開始買凶殺自己和媽媽.的陸夫人沒有錯嗎?山盟海誓之後又毅然決然地翻臉不認人的負心漢沒有錯嗎?
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
特助看著茫然無措的紀君澤,他認識紀總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這樣的表情,“紀總,謝小姐不會離開你的。”
紀君澤的眼睛亮了亮,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重燃了希望,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當然是真的,謝小姐不是跟您說過了嗎?她絕對不會離開您的。”
可是我騙了她。
我利用了她,我想要讓她的眼睛裏麵隻能看見我一個人。
“我做錯什麼了嗎?”紀君澤低聲說道。
我曾經遇到過一個人,她告訴我,愛是什麼滋味的,然後又把它剝奪了。
“紀總,你放心,謝小姐絕對不會拋下你一個人不管的。”
謝緩走在路上,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突然停在不遠處的車開始鳴笛,緊接著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謝緩循著聲音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陸初弦的側臉。
陸初弦低著頭看著謝緩,深吸了一口氣,明明謝緩已經認清楚了紀君澤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他自己卻沒有高興到哪裏去。
也許是因為謝緩心裏紀君澤的分量太重吧?
所以會失望,會難過,會有感於他的欺騙,覺得自己不過是個被他拿著的槍杆子。
“緩緩……”
謝緩抿抿嘴唇,輕聲說道,“陸初弦,我覺得我是不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
陸初弦愣住了。
該如何回答呢?
告訴她,對,本來就是把這一切想得太過簡單了,紀君澤不是她該拯救的人。
紀君澤就像是深淵,像是黑洞,沒有任何的光可以穿透的黑暗,你根本就救不了他。
“緩緩,我一直覺得,你隻要堅持自己的道路就是件好事。”
陸初弦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是你的朋友,我覺得,你最起碼要做一些無愧於心的事兒。”
謝緩愣住了,陸初弦比想象之中要成熟許多。
他不想書中寫的那麼戀愛腦,那麼專製自我,在他們相處的那段時間,這個人成長了很多。
“緩緩,你要知道,每個人都是自私的,他們都患得患失,想要得到自己渴望的東西。”
謝緩勾起了嘴角。
“可是求而不得本來就是人生的常態,所以,有的人選擇不擇手段,有的人決定要釋懷。”
陸初弦頓了頓,又說,“他選擇了不擇手段,頂多可以證明他隻不過是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已啊。”
謝緩看著他,“可是,紀君澤他……”
“你想過紀君澤跟你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麼嗎?”
謝緩回憶,紀君澤這個人就好像天生沒有情感一樣,他很少跟別人袒露感情。
可她卻記得,紀君澤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
【“別離開我。”】
【“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你說過的,你不會離開我的。”】
包括這一次,他坐在床上,陽光在他蒼白的臉上留下了慘淡的白色。
【“謝緩,你不要離開我。”】
他沒有做過什麼大惡的事情,更像是被命運玩弄的跳梁小醜,隻是患得患失。
隻是……想要得到。
謝緩抿抿嘴唇,隻感覺嗓子幹澀無比。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她生長在溫室裏麵的花朵,哪裏懂得外麵野草的風吹日曬呢?最後還要一臉天真地問那些野草,為什麼不開花。
“緩緩,我確實很喜歡你,但我不想用不公平的方式去得到你,趁虛而入。”
謝緩點了點頭,輕聲說了一句,“謝謝你,陸初弦。”
“我要聽的從來不是這個,”陸初弦說道,“我想等你以後得到幸福的時候,可以驕傲地告訴我,你現在過得很好,很幸福。”
“因為我們是朋友。”
謝緩看著他,這幾天,她好像重新認識了許多人。
“對了,我記得我之前聽那個對你動手動腳的李總似乎對紀君澤說了什麼,那可能是突破的關鍵,有時間你可以去查一查,當天圍觀的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