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魂以一種怪異的表情看著鬼狐狸:“你準備帶她一起上路?”
“這有何不可?我們兩個大男人,難道還應付不了一個小女子,更何況,你看她看你的眼神。”鬼狐狸笑了笑,指了指鷹曪,挑眉道:“人家八成是看上你了。”
鬼狐狸的一句話讓兩個人的臉上都泛出了紅暈還有難看的表情。
“公子勿開玩笑。”白魂臉色一僵,剛喝下的茶水仿佛哢在了喉嚨之間。
“你胡說八道。”鷹曪跟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
鬼狐狸點了點頭,笑了笑,這笑容就好像在說,此地無銀三百兩。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刮起了一陣黃沙漫漫的狂風,中原天氣最近不知為何時常變化,總是好好地天氣就回忽然刮起狂風或者下期小雨,這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隻是風沙吹進了店裏,落在飯菜之上總是讓客人感覺極為不舒服。
小二急急忙忙的趕過來剛準備把門窗關好,就看見從黃沙之中幾個穿著異族服裝的人朝著他們這間小店走了過來。
店小二認得那些人穿的衣服,這樣的客人他們的店中也沒少招待,全部都是些南疆客,隻是這樣的客人他們平時並不喜歡招待。
誰不知道南疆最擅長的就是巫術蠱毒那一套,要是這幾位爺不高興了,在他們店裏弄些蠱去害人,他們的店就算完了。
“幾位客人,您看,您來的真不巧,小店今天已經人滿為患了,您看你要不去別家吃飯?”
店小二沒想到自己剛說完,就被人想小貓一樣拎在半空中,他的眼神一花,就看見一個壯漢,壯漢粗著嗓音衝他喊道:“方圓幾裏就隻有你家一家野店,你讓我們去何處?”
“八魯,住手,這裏不是南疆。”說話的這個人一眼就別鬼狐狸認了出來,他不就是跟在季幽淋身邊的那個男人嗎?他記得那個人的名字,言孝武。
“小二,看這幾位風塵仆仆的樣子,一定走了不少的路,你就行行好讓他們進來便是。”
鬼狐狸一開口,自然也引了那個人的注意,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隻因為鬼狐狸兩次見到言孝武都帶著麵具,如今他並沒有帶麵具,反而讓言孝武認不出來。
雖說他沒有認出對方就是鬼狐狸,但言孝武卻覺得他有些眼熟,這種熟悉就像很久之前曾有過數麵之源,但若是真的見過數次,他一定會記得。可是現在他隻覺得眼熟,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記憶。
也許是人有相似,這個人的五官讓他覺得很像某個印象不深的屬下吧。言孝武並沒有在意,真正讓他在意的是對麵跟在那男人身邊的女子。
那個昔日高貴如神一樣存在與族中的女人,如今卻穿著一件打滿了補丁的衣服,以一副破衣爛衫,肮髒不惜的樣子出現眾人麵前。
她的臉上沾滿了泥巴,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她原本的樣子。
鷹曪對著他們打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要多事。
而言孝武看見她的眼色,也就自然當做沒事一樣,隻對著鬼狐狸點了點頭,就好像根本不認識她一樣跟其他幾個人安靜的坐在屬於自己的座位上。
這行人總共有八個人,七個男人,一個帶著麵紗的粉衣女子。
這個女人本應該認識鬼狐狸的,因為鬼狐狸已經認出了她,她臉上那塊紫色的胎記是他絕對不會認錯的。
但是現在,她卻沒有一點反應都沒有,平靜的好像從來沒認識過他這個人一樣。
鬼狐狸天生就是個好管閑事的人,他覺得這其中一定有玄機。
“請問這位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麵?”
他問她,可被問話的女人就好像沒聽見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反而是叫八魯的男人回頭瞪著他。
鬼狐狸就更感覺奇怪了。
但他還不算笨,這些人身上散發著濃濃的邪氣,想必自然是熟練武術蠱毒之人,若是在此與他們有任何爭端,自己便是毫無勝算,於是他避其鋒芒的禮貌道:“大概是在下認錯人了。失禮了。”
他們這頓飯吃的極為簡單,很快他們便吃完離開了客棧,而言孝武一行人卻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吃飽上路。
路上無風,天氣又晴和起來。進入到鳳陽城之後,他們一行人很快便投宿到了鳳陽客棧。
然而他們沒想到,鬼狐狸跟白魂、鷹曪卻在身後一路跟著他們來到了鳳陽客棧。
鳳陽是跟他們形成完全截然相反的道路,也是往南疆去的必經之路。但鬼狐狸還是來了,他總覺得那個丫頭的神情古怪,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匆匆投宿,當夜夜晚,鬼狐狸便忍不住溜進季幽淋的房間。
房間很空,隻有她一個人坐在床沿上。
她的反應很奇怪,明明他都闖了進來,明明現在就站在她的眼前,可是她卻連半點反應都沒有,仍舊坐著,一雙眼睛毫無神采的睜著,看著前方又好像什麼都沒看。好像世界上的任何事都跟她沒有關係一樣。
這種感覺好像她就是一尊雕像。
“是他們對你用了巫術?”鬼狐狸蹲下來,拍了拍她的臉龐,她沒有半點反應。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忽然控製不住自己對她的好奇心,忽然想把那些曾壓在心底沒埋沒的問題一次問個清楚,但……話在嘴邊,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你?”
他的話音才剛落下,就感覺後脖頸子處有一絲寒涼寒涼的冷氣,那是劍的溫度。
刹那間,他反應過來,此時此刻他的背後正有一把劍對著他的脖子。
如果現在他的身後正站著一個人,那麼這個人的武功一定在他之上,他甚至沒聽到這個人走進屋的腳步聲,也沒有聽見拔劍的聲音,更沒有感覺劍客在殺人之前所散發出來的殺氣。
這不對。
一個人如果武功卓越,那麼走路不會發出聲響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但是武功如此高的人竟然能毫無殺氣的用劍指著一個人,這很奇怪不是嗎?
他緩緩回過頭,眼前的這一幕幾乎驚呆了他。
他的背後確實有把劍正對著他,幾乎就要刺入他的身體。
但是卻沒有人在用這把劍。
這把劍仿佛在憑自己的意誌在動。
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神劍?
他不禁發出感歎。
如果武林之中有任何人擁有這把劍,畢竟是雄霸一方的霸主吧。
他搖頭笑了笑。
但它卻是在保護她——一個天真的的醜丫頭。
“我不會傷害你的主人,我是來救她的。不管你信不信,我絕對不會傷害她。”
最神奇的事發生了,這把劍緩緩的後退,竟然好像能聽懂他的話。
“這才乖,看你也是一把忠心耿耿的劍,不如一起想想辦法讓你的主人恢複。”
劍身發出了幽幽的藍光,光芒微弱卻奪目的很。
鬼狐狸皺眉道:“這是什麼意思?”
鬼狐狸的話音剛落,屋子裏就想起了幽幽的聲音,好像有人再說什麼,這聲音需要很用心聽才能聽出在說什麼,鬼狐狸聽了很久才聽出來——這聲音好像在說:“樓啟梟?”
“又是樓啟梟?”鬼狐狸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難道你跟他也有關係?”
那聲音又再響了起來,這次仿佛是在喃喃的說話,樓啟梟必須非常仔細的聽才能聽得出來在說什麼。
“救她,她被劍中魔影束縛,心智大亂,我用咒語封住她的心智,現在必須要用你的血將她身上的魔影驅逐。”
鬼狐狸不解到
“為什麼是我?”
聲音在也沒有了,四周寂靜的很。隻有劍身發出的幽幽藍光似乎越來越強。
忽然之間,季幽淋清醒了過來。
“你快走。”
在鬼狐狸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季幽淋猛然一劍刺了過來。
“喂,你做什麼?又叫我走,又拿劍刺我。”鬼狐狸躲開季幽淋刺來的劍。
“我控製不住自己,我、我真的會殺了你。你走啊,走啊。”季幽淋不受控製的每每此處一劍,都必然是鬼狐狸的要害。
喉嚨,心髒,小腹,每刺出一劍,都幾乎要了他的命。“樓啟梟,我要你去死,我要你去死。”仿佛積攢了無數的怨恨,恨透了他一樣,鬼狐狸一瞬間驚呆了,她的話充滿怨恨跟激烈。完全不是平時那個天真的樣子。
此時此刻,他似乎明白了“魔影”的含義,她像是被另外一個人附體了一樣,她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丫頭。
而她對於樓啟梟有著冰凍天地的恨意,——那是沉澱了一生的恨意和悲哀。
樓啟梟三個字忽然之間就像一個聯係著某件事的線索,仿佛千絲萬縷將他緊緊地纏繞起來,將他纏繞其中。
就在他想入神的時候,忽然之間,一把劍刺入了他的胸口。
一瞬間——
他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那是真真正正的心痛,馬上,他的胸口滲出了鮮紅滾燙的液體,浸透了他的衣衫。
這一劍是致命的一劍,他曾經也刺進過很多人的胸口,而他們也再也沒有站起來過,可笑的事,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死在一個丫頭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