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後,黑珍珠懷著酸楚的心情,帶著族人踏上了南越國的土地。
昔年,他曾跟隨著父親,帶著長長的象隊,馱著各類葡萄酒果酒到過這裏,並且在這裏一住就是一年,來換取這裏的金屬,因為雨林裏沒有金屬,生產不了,而又需要。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晚霞正在瑰麗,黑珍珠站在一個山坡上,看著前麵的都市,那破敗不堪的都市,想起七年前的事情。
七年前,這裏還很繁華,到處是一長排的二層小樓,青磚紅瓦,人口眾多,每一張麵孔幾乎都是幹瘦的,黑紅色,但是衣著相比雨林人,還是很整齊的,黑珍珠知道,他們沒有賓非人富裕。
這裏植被很少。雨林裏的環境是潮熱的,這裏是幹熱的,她住在這裏的時候,總是刮著幹熱的風。
在這裏她有一個玩伴,黑珍珠記得他叫阮誌文,是一個紅頭漲臉的男孩子,猴瘦,他的一雙手總是汗淋淋的。經常問黑珍珠:“你和紅黨旗的人好,還是和白黨旗的人好?”
他的聲音啞啞的。
當時黑珍珠十一歲,是一個黑皮膚的小姑娘。她茫然的說:“我不知道。什麼是紅黨旗啊?”
“紅黨旗的是東城區的人,它們……哼,我是白黨旗的人,你還是和白黨旗的人好吧。他們竟欺負人。”那個猴瘦的小男孩瞪圓了黑眼睛看著黑珍珠。
“他們怎麼欺負人了?”黑珍珠用不太流利的南越話問。
“我們白黨旗的人一年要交五百斤線米,她們隻交三百斤,他們老壞了。”
“啊,是真的壞,那我和白黨旗的人好。”
黑珍珠想到這裏,小巧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眯了眯美麗的馬眼睛,看著周圍的斷壁殘垣:“我記得這就是南越城,可是……嗨,好像人都死絕了。”
“族長,那邊還有一群房子,你看,那邊,是房子吧,高高的,尖頂的。”一個小夥子指著前方略遠些的地方。
黑珍珠順著他的方向看去,那裏一片樹木,高大而茂密,有幾棟建築掩映其中,如果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有房子。
於是黑珍珠率眾向那裏進發。
剛進那片建築不久,黑珍珠覺得這裏有些古怪,到處是一趟趟花牆,而且花朵碩大,花枝茂密,花朵肥美,顏色各異,卻聞不到花香,空氣裏還有一股血腥的味道。
她帶著族人小心的向前走去,前麵有一座大院子,周邊的樹木略高些,有稀疏的光線露出來,並且黑珍珠斷定,那是火把的光芒。
在黑珍珠看來,地球都是一樣的被瑞星人破壞了,她鏈接同盟軍應該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因為她覺得大家的敵人是共同的,都是瑞星人鏈接統一戰線應該是必然的。
所以她略微鼓了鼓信心,步子大了一些,向前走去,部族人員緊隨其後。
正在快接近大院子的時候,一陣狼一樣的咆哮驚住了黑珍珠一行人的腳步。
“站住,幹什麼的?”薄暮中,幾個黑黑的長嘴人影攔住了去路。
這幾個黑影都帶著一樣的鴨舌帽,手裏端著大刀。
“我是來找人的。請問你們這裏是哪一個黨派?”黑珍珠定了定驚慌的心神問,她還沒有看到他們的狼頭哪。
“我們是白黨旗的,你找誰?”一個鴨舌帽吠吠著,聲音真可怕。
“找你們的頭領。”
“你是誰呀?來找我們的頭領?”一個侍衛問。
“我是熱帶雨林人。找你們的首領阮書記。”黑珍珠大大方方的回答。
“你認識我們的書記?你找他幹什麼?”一個狼人圍著黑珍珠一行轉來轉去的,不斷地用鼻子嗅著,發出嗅氣味的聲音。
“我找阮誌傑。請問他在嗎?”黑珍珠勇敢的回答按照她的推斷,阮誌文這時候應該已經長大了,很有可能繼承了書記的位子。
“阮……他是我們的新書記,正在屋內議事。你們找他什麼事?”
“你就說他多年前的一個好朋友來拜訪他了。”黑珍珠不願多說。
“那,你總的說一個名字吧,要不然,我們沒法子傳達。”狼人聲色緩和一些了。
“好,你就說黑珍珠帶族人來有要事相商。”
於是,一名狼人先進去通報了,其餘三人橫在黑珍珠麵前。
因為離得近了,又因為院內的火把動了一下,一束火光掃過一個狼人的臉,黑珍珠一下子看到了一張狼的臉,長嘴,惡目,滿臉的粗毛……
黑珍珠驚駭不小,嚇得險些跌倒,恐懼的鼓在心底快速的敲起來,心髒仿佛要驚出胸膛。
“狼——”身後的茂樹忍不住驚叫起來,並且本能的向後退去。這一聲狼引的三個狼人口中再次發出粗重的呼吸,黑暗中,他們張開了大狼口。跟上前來,庫嘎大叔聞到了一股腥臭味。
黑珍珠腦子飛快地轉了起來,自已一行人變成了紅皮膚,眼睛像馬眼睛一樣大,那麼,她們不是也會變嗎?如果衝突起來,憑著我們的人力,要戰勝他們也不會難,我先看看他們的心態,可不可以成為同盟軍。
她突然嘻哈笑起來。要知道紅膚人的笑聲是很有魔力的,他們該高音的時候低音,該低音的時候有高音,該長音的時候發短音,該短音的時候又發長音……
這樣就會弄得你血脈噴張,心律不齊,幾個狼人搖搖晃晃,處於懵懂狀態了……
於是黑珍珠回身低喝:“準備好武器,隨時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