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蘭斯潛入了大海。
我們又把目光放到了麵前的天空與地麵。
天空清爽而高遠,幾縷馬尾雲像輕紗一樣的在天際漂浮著。
而海岸卻是極高。
高得就像一座山峰,聳立在眼前。
但是眼前的沙灘麵積卻很寬廣。
那金黃色的沙灘黃的炫目。
與海與天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猶如畫家筆下的水墨畫。
線條看起來大膽而明朗。
雨雨率先下了潛水艇。
歡叫著。
在沙灘上跳躍著。
奔跑著。
秀秀則揉了揉惺鬆的睡眼,爬起床來。
又給宏信和小趙分別紮上了輸液器。
進行輸液。
我則呆呆的看著人龍和小趙,看著天空。
有些疑惑。
自己所在的時區,以及身處的地點。
被智長追擊是今天的事兒,還是昨天呢?
我發了一回怔。就下了潛水艇。
看著眼前的景致……
這裏不知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
海岸線很長,望不到兩邊的端點。
海岸距海麵約有五百米的高度。
因為海岸高。
所以這裏的人似乎不怕海水會隨時漲潮。
就在岸邊就可以看到城鎮。
高高的房頂,以及房頂上的長長的煙囪。
此刻,這個鎮子無聲無息。
金色的陽光正灑在它們的上麵。
卻給人一種孤寂的感覺。
我怏怏回來。
坐在宏信身邊看著他。
他的臉微微有些潮紅,微帶灰意,手也很暖和了。
我看著他被烏龜皮包裹著的腿、臉、肩。
想起秀秀的話,難道烏龜皮真的會長到宏信的身上?
我輕輕碰了碰他的臉。
他的臉很硬,仿佛有一塊兒硬殼長在上麵。
大腿上的硬殼更大。
肩膀上還有那隻斷臂上,都是硬硬的殼的感覺。
我傻傻的看著宏信。
想起他的英俊瀟灑,哀歎我們這一對苦命夫妻變成了這幅模樣。
我啞了,他醜了。
不知他會醜到什麼地步。
淚霧又一次彌漫到了我的眼睛裏。
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秀秀的綠色身影正俯下去。
她在給小趙紮腳麵上的血管。
因為小趙的腳麵還是人類的。
而他的手背和頭已是鳥類的了。
秀秀是找不到鳥類的血管的。
人龍見我們都在艇上。
他就又鑽了進來。
“ 人龍你真了不起,能跟上蘭斯的奔跑,比我飛得還快,簡直像電光一樣,誒呀我去,棒極了,能甩掉瑞星人。”
小趙疲憊的躺在地鋪床上。
眼睛無精打采的時睜時閉。
口裏啞啞地對人龍道著謝。
在關鍵時刻阻止了長天要帶走自己。
人龍淡淡一笑:“你們就是我的一切,缺了任何一個人都不行,往後可別說那些客氣話了,你不也是為了我們嗎?其實你也不比我差,掩護了有靈的逃跑,嗨,長天真狠,下次得想辦法找機會狠狠收拾他一頓。他的紅礬元素差點就揚到有靈翅膀上了,幸虧被你擋住了。”
小趙聽了人龍的話。
沒有回聲。
隻是呆呆的看著棚頂,彎刀樣的長喙挺立起來。
頭上蓬鬆柔軟的羽毛蓋住了肩頭。
人龍便坐到了宏信的身旁。
開始觀察宏信的傷勢。
“長天,這個絕戶嘴,我要怎樣才能殺死他?還有那個清雪,一個勁要抓有靈,可惡至極。”
小趙憤怒起來。
不自覺的動了手腳。
輸液器被他弄歪了。
秀秀急忙勸慰他不要動怒,要冷靜。
隻要養好了傷機會總會有的。
人龍也勸慰他。
一定會有辦法報仇的。
隻是辦法要慢慢找。
小趙總算在一次的安靜下來了。
人龍又轉向宏信。
伸出灰黃色的大手。
輕輕撫摸著宏信的斷臂。
吃驚的看著我:“這是用什麼包紮的?這麼像烏龜皮?”
他才仔細摸宏信的這天傷臂。
不覺大驚。
我麻木的點了點頭。
“姑姑,你被嚇壞了嗎?昨天……智長追殺咱們?”
人龍大眼睛專注地看著我。
他還不知道我已經啞了。
我低下了頭。
秀秀輕輕的說:“我姑姑……已經被智長那一下給弄……啞了,她說不出來話了。”
“什麼?”
人龍驚叫著,騰地一下站起身來。
眼珠似乎要瞪出眼眶來了。
直直的看著我:“姑姑,啊?怎麼會這樣?我沒有保護好你,紅紅一定會著急難過的。怎麼會這樣?哪裏出的毛病?疼不疼你的嗓子?”
我第一次看到了人龍眼裏的淚光。
我搖著頭微笑著拭淚。
艇內便彌漫起一團愁霧,那便是因我啞了。
趙那毛頭鷹樣的頭扭過去了。
灰色的羽毛蓬蓬鬆鬆。
顯得他的頭奇大。
秀秀拘謹的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甲。
人龍的目光則定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的脖子光滑如往昔,並沒有什麼不同。
許久人龍才無力地跌坐下去。
眯縫著眼睛看著艇外的沙灘,陷入了沉思。
人龍本來打算要上岸去找一條生路。
可是看到小趙和宏信的傷勢,又知道我啞了。
把我們放在這裏他一個人走,不安全。
就決定等他倆的傷勢好一些再上岸。
於是,蘭斯幫著我們又潛到了水裏。
秀秀和雨雨無事就和人龍小趙討論這裏的地理位置。
最後得出結論,這裏是南越國。
南越國,是我們的鄰國,曾經和我國有過交往。
在很早些的時候,曾經有別國入侵它們,我國大力支援了他們,包括食品以及槍支彈藥。
但是這個國家的人的舉止令人很難理解。
我們幫他們解決了被侵略的危機後。
他們一安定了,就調轉槍口來打我們了。
而且用的都是我們那時支援他們的武器。
所以大家得出結論,這個國家裏的人一定非常危險。
踏上這片土地一定要加倍的小心。
兩天後。
小趙可以自由飛翔了。
大家遂決定,讓小趙和秀秀留下來。
照顧宏信。
人龍帶著雨雨和我上岸上去查探。
可否在此地生活。
蘭斯回家看望自己的老婆。
沒有回來了。
不知為什麼。
我們沿著腥臭的青石台階爬上了約五百米的岸上。
來到了那個高高的小鎮上。
這裏真是另一番景象。
房子簡陋,多數是泥巴壘成的。
但是植物卻奇高奇大。
尤其是那些大蔥,都有一人多高。
那些灰綠色的蔥葉子都像一柄柄灰綠色的利劍伸向天空。
榆樹柳樹楊樹等更是奇高奇大,連葉片也變的大了十幾倍。
樹身都高約在百米之上。
遮天蔽日。
我和雨雨膽顫心驚的跟在人龍後麵。
前麵有一片綠色植物。
高大而蔥蘢。
我以為是芭蕉,卻又比芭蕉高大肥厚幾倍。
我們向這塊植物地走去……
慢慢看出,這些是大白菜。
隻是大白菜長到這麼大。
也太驚人……
遠遠地看到。
仿佛有一個人影在白菜地裏砍菜幫子。
那白菜也有一人多高。
碩大的葉子像一片片門板大,那個人爬到白菜裏麵用力砍著菜心……
我們慢慢走近去看。
啊,幸虧我是個啞巴。
幸虧人龍捂住了雨雨的嘴巴。
那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那是個女人,她的腳上沒有穿鞋子。
居然是雞的腳爪。
但卻肥大多了,灰黃色的。
褲腿兒挽得很高,露出來的小腿沒有羽毛,是人的皮膚。
她的雙手是正常人類的雙手。
腿,臀,腰,腹,胸都是正常人的樣子。
但是她的頭卻絕對不是人類的。
雖然戴著一頂花邊帽,可是看她的側影,可以清晰的看見她的長嘴,長臉,上麵居然長滿了毛。
那是一個狼或者狗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