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小鬆急切的過去伸手就要扒拉開花葉。

被宏信一把拉住了:危險——不能碰花。

那怎麼辦?

小鬆不服氣的看著宏信。

讓我來,二哥把軍刀給我,快!

宏信拿著軍刀慢慢向花葉伸去。

以為輕輕就能剝開花葉。

沒想到花葉聚攏的力量太大,宏信的軍刀撥在花葉上就象就像一個小蜻蜓撼動樹枝一樣,毫無感覺。

這下宏信急了,揮刀拚命向花瓣砍去,但也仍像大風拂牆一樣,沒有絲毫的作用。

宏信更急了用了更大的力量來砍花,連著砍了七八下,大花仍慢慢卷食著小耿的身體,而且包得更嚴實了,基本就看不見小耿的臉了。

蜷跪著的下身倒還隱約可見。

宏信在家裏本來本來已經被蝴蝶刺傷,身上中了十三四針,他實在是用盡了全力了,便頹然的丟了軍刀,跌坐在雪地上了,氣喘籲籲地掃視著大家:我不行……沒勁兒了,你們誰來?人龍?

一見此情, 人群裏傳出了絕望的哭叫聲:小耿——小耿——

快出來吧——求求你了——小耿——

人龍急忙搶過軍刀。

拚命地快速地向花葉砍去,力量之大,速度之快,都激起了風聲。

他的頭發和披風都帶起了風,拂起了地上的積雪,隻見一團漆黑的軍刀影,幾乎看不見人龍自己的身子了。

花葉終於微微撼動了幾下,卻更快速地把小耿包的更嚴實了,幾乎就看不見耿迪的身體了。

這朵大花看起來就象一個巨大的花骨朵了,發出幽藍色的美麗光輝。

人龍更急了,他不在砍花葉了,而是斜著身子砍起了花的根。

花的根很細小,就像一根細繩埋在雪地裏,但是無論人龍怎樣使勁兒,怎樣用力,都是枉然,砍得根下的冰雪四濺,那細繩樣的根絲毫不損,還依舊細小,渾圓,連點刀印都不見。

人龍被累得蹲在地上呼呼大喘。

你們都閃開吧,讓我來,試試這個。

小鬆拿起了槍,對著那棵細細的根,閉著一隻眼睛瞄著準。

人們齊齊後退到小鬆的一邊,懷著一萬分的焦心等待。

月亮在空中懸掛著,它的光被山上的樹木枝條分割成無數個形態各異的圖形,散落在雪地上。

星星顯得格外高遠,密集,亮得耀眼,透出了這夜的寒冷。

那些大樹們聳立在這暗夜的山裏,冷漠而寂靜,綿綿延延伸向遠方,和黑暗連成一體,更透出了這個世界的無邊恐怖。

小鬆也許怕打不準,他又走近了幾步。

離那花根僅有一步之遙,就蹲下身去,快速的扣動了扳機。

隨著子彈的射出,那朵巨花終於根首兩分了。

巨花在地上滾了幾滾,就安然不動了,而且她身上的亮光也隨之滾動而慢慢消失了。

子彈的聲音劃破了夜的寂靜,在這夜裏,聲音顯得特別大,特別驚人。

在他們的附近有一個大樹樁樣的東西,黑茸茸的,又好像一隻巨大的猴子或者猿之類的動物,轟然倒下了。

在這斑駁的月影下,它看起來仿佛有一層樓那樣高,這樣大的一個龐然大物居然被這槍聲驚得轟然倒地了,發出了一聲撲通的大響,壓斷了一棵樹。

人們嚇了一跳,定下神後也無暇顧及它,都去看宏信用軍刀割開花葉,解救小耿。

慘白而斑駁的月光下,小耿被解救出來了。

軟軟的躺在地上。

他的渾身上下仿佛被吐滿了黏液,發出一股淡淡的暗香。

大家都齊聲喊叫小耿的名字,然而他緊緊地閉著眼睛,沒有反應了。

而且大家眼看著他身上的衣物慢慢化成了液體。

液體腐蝕完他的包臉布,已經接著腐蝕他的臉頰、耳朵,脖頸……

啊!

小耿死了……

一個小耿的朋友俯身要去抱小耿。

被宏信攔住了:不要抱,他的身上很可能已被染上了劇毒。

啊!人們都驚懼的後退了一步。

天氣更冷了。

靜止了的人的指尖耳朵鼻子仿佛都有要凍掉的危險。

樹枝上,人們的身上、暗暗地花葉上都在無形無聲地飛聚著雪亮的冰霜,那些冰霜就像蝴蝶的翅細細密密的排列著,發出恐怖的寒光。

人們緊緊圍著的圍脖,嚴嚴的包著臉頰鼻子,甚至圍到了眼睛。

在小耿的麵前默哀了兩分鍾後,宏信就默默的捧起一捧雪,放在小耿的身上,低低地對小耿說:小耿,你以這種方式離開我們,你是我們的好兄弟,永遠都是,我們都會記住你的,這場災難在蠶食我們的集體力量,如果你在天有靈,期望你能保佑我們。

宏信悲憤的又捧起一捧雪放到了小耿的身上。

小鬆也捧起了一捧雪放到了小耿的身上……

大家就一起捧著雪把小耿埋葬了,把他留在了此地,給他做了個雪墳。

人們沒有在哭,一切都在無聲的進行著。

葬畢小耿。

人們稀稀拉拉的扛起各自撿的柴禾,準備回家。

表叔讓大家等等:看看那個是什麼,能不能吃。

他率先跑向那個轟然倒地的龐然大物,大家也陸陸續續跟了過去。

看到的是一個長滿了絲毛的大家夥,個頭卻真有一層樓那麼高,形狀就像一個大猩猩,它的頭卻有些像狗,人們都不認識這種動物,大家合計著,應該把他帶回去,如果可吃,那麼這個大家夥足夠人們吃些日子了。

大家的身體都夠虛的了。

人們合計著怎樣下手抬它……

人龍把一隻手伸進大家夥的嘴裏,淡淡的說:我一個人來吧,不用你們。

人龍撈著那個龐然大物的嘴穩穩地走起來。

一行人背著柴,小鬆拿著自己的獵物,下山了。

大家緊緊跟在一起。

下了山,竟遠遠地發現別墅裏有光亮。

這很令人心裏一亮。

表叔驚喜的對大家說:一定是鵬鵬醒了,那個鬼孩子!

快走,看他拿什麼弄的火。

我們已經沒有燃料了。

有人驚喜地說。

電瓶?

電瓶裏的電早就沒了。況且,那不是電光,應該是火光,很暗淡的嘛。

是的,一定是火光,快走,回家就知道了。

於是人們走得更急切了。

當人們來都別墅門前的時候。

人龍放下了獵物和柴火,開始小心地開門。

因為氣溫太低,大梨樹下麵的汽車已經被凍得變成了朔料一般,一碰即碎。

而我們的大門也正是鋼鐵的。

大家生怕我們的大門也被碰碎。

當別墅的大門被人龍小心地打開的一刹那。

白茫茫的寒氣就奔湧進來了,排山倒海一般。

人龍穩重的問候了一句:你們好嗎?我們回來了。

大家終於看清了是人龍。

頭上臉上都掛著白色的寒霜,微笑著看大家,一團團白茫茫的氣息在他口邊吐出來,吸進去的。

裸露著四肢,赤著雙腳。

我們也看見人龍有力的拽進來了那個龐然大物。

隨著湧進來的滾滾白色寒氣,撿柴禾的人們都急忙拽著各自的柴禾進來了。

然後,小海迅速關閉了大門。

其實我們正吃著飯。

在大門被推開的一瞬間,我們都早已驚喜的離了座位。

門一關上,大家拎著筷子,紛紛迎了上去,噓寒問暖。

父母摸著兒子的臉頰,低低地飲泣著。

宏信首先尋看地上正燃著的一堆火。

火並不旺,但在燃燒,穩穩地釋放著熱量。

火苗是弱黃色的。

僅有幾縷。

在無力地舔著它上麵的一個鍋底。

鍋的兩隻耳朵被兩個繩子係著,分別固定在兩把椅子上。

鍋裏正煮著方便麵,絲絲縷縷的冒著熱氣。

我們一百多個人正圍著他轉,每個人手裏都拿一雙筷子,一圈輪一個人夾一筷子方便麵吃。

宏信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鍋下的燃料在看。

那些正在燃燒的燃料絲絲縷縷彎彎曲曲的,像粗粗的發絲。

婆婆笑著告訴他:是方便麵,是鵬鵬的主意,鍋上鍋下都是方便麵,已經燒了好幾箱了,太冷,不然會凍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