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才值十五塊錢。
“不用了。”盛繁花摩.挲了下紙幣,又將其推了回去,雖然心動,但無功不受祿。
盛瑾卻不接,還往後退了一步,笑眯眯道,“昨晚上要不是遇到你,我就真得厚著臉皮去敲別人家門了。”
就這點事,真不值十塊。
盛繁花狐疑的看著他,“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說來她也覺得可笑,她現在什麼條件一目了然,人家有什麼需要她幫的。
沒想到盛瑾還真點了點頭,看向一片的大山,“帶我進去瞧瞧?”
盛繁花看著他瘦胳膊瘦腿的模樣,頗為猶豫,“這山裏不比其他地方,你還是別去了。”
她為了填飽肚子才去的,深山裏可不止有野兔之類的小型動物。
“沒事。”盛瑾卻是打定主意了,“既然來了,就將這附近都走走。”
既然如此,盛繁花毫無心理負擔的將錢收下,窮家富路,她得想辦法自己獨立起來才行。
錢,就是第一步。
進了深山,她從腰間拿出從廚房順出來的菜刀,滿意的點點頭。
一旁的盛瑾看的嘴角一抽,低下頭忍笑。
寬大的菜刀幾乎比她的臉還大,有種不一樣的粗魯美。
盛繁花可不管他在想什麼,指了個安靜的地方讓他待著,這才選定了個方向準備離去,還不忘警告他一句。
“老實在這裏待著,不然,我可護不住你。”
萬一被蛇咬了或者什麼其他的,她可賠不起。
盛瑾好脾氣的應了,看著她往裏走,四周靜悄悄的,太陽也不過剛露了個角,耳邊隻有鳥雀的叫聲。
他隨手撿了個石子起來拋了兩下,對準一個方向猛的擲了過去,隻聽得一聲野雞受驚的尖叫聲。
盛瑾撥開草叢單手將野雞拎了過來,這才選了個大石墩坐著等人。
盛繁花拎著一隻野兔回來時,才看到了他腳邊的野雞。
野雞動作靈敏,還真不是好抓的東西。
她遲疑的看了眼盛瑾,“你抓的?”
“不。”盛瑾搖頭,無辜的指了指大樹,“它自己撞上去的。”
???
守株待兔?
她為什麼沒這種運氣。
盛繁花信這才有鬼,但看他不想多說的模樣,也沒深問。
左右之後搭不上什麼關係,知道的太多了也不是件好事。
盛繁花動作利索的剝了皮生了火,烤的兔腿還不忘先遞給他一個。
本以為他不會吃這種粗野的東西,哪知道他接到手裏吃的還挺愉快。
吃完飯,盛繁花拍拍衣裙,將火踩滅,抬頭看他,“走嗎?”
盛瑾看她一眼,輕輕嗯了聲,跟在她背後下山。
到了山腳,盛繁花俯身采了個狗尾巴花,在臉上撓了撓,“你先走。”
盛瑾低低的笑著,闊步向前走去。
盛繁花等了足足十幾分鍾後這才慢悠悠的往村裏走。
按照這個時間,本該是村民們下地的時間,但不知為何,今兒路上竟然隻有零散的那麼幾個人,看到她時還神情各異。
盛繁花一下想到了趙老牛的事兒,她低著頭,拐彎去了村裏的雜貨店,拿出深藏在身上的一毛錢買了四塊糖塞在兜裏,這才快步向趙家走去,隻嘴角上揚。
趙沈氏果然還是沒有忍住。
趙家這會兒正鬧得雞飛狗跳的。
見她回來,第一個注意的是一直在等著她拿糖回來的趙德柱。
“糖呢?”他光明正大的伸出手,說的理直氣壯。
盛繁花塞給他個糖,湊過人群往裏麵看了眼,趙沈氏正坐在地上拍著大腿撒潑,哭的幾乎上不來氣。
趙老牛在一旁垂頭喪氣的,倒是楊媒婆正紅著臉插著腰在院子裏罵到了趙家祖宗十八代。
她也不往裏湊,就站在人群裏看著裏麵的‘戲劇’。
“好你個老婆子,老娘就因為跟你住的近了,你就什麼盆子都往老娘頭上潑?”
因為沒有證據,楊媒婆倒是趾高氣揚,插著腰恨不得罵完他全家。
趙老牛蜷縮在一旁抽著旱煙,頭恨不得低到土裏,隻覺得大家的議論紛紛跟刀子一樣死死的紮在他身上。
趙沈氏揚著個肚兜哭嚎,“這不是你個賤蹄子的是誰的?啊!你跟我說是誰的!”
楊媒婆那在村裏就不是個安分的,姘頭可不止趙老牛一個,肚兜一露出來,在場的幾個男人不由自主的就移開了視線。
戲挺精彩啊。
盛繁花拿出糖也往嘴裏塞了個,戳了戳趙德柱,低聲問道,“你見過這個阿姨嗎?”
有糖萬事足的趙德柱頭也不抬,就像不是自家的事兒一樣。
“見過。”
盛繁花眼前一亮,將剩下的幾個糖拿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去,大聲說說你都在那兒見過這個阿姨,這些糖就都是你的,但這件事你不能說是我說的。”
有了糖的誘惑,趙德柱點點頭,一把推開身前擋的人就衝到了最前麵,大聲叫嚷著。
“阿姨,你不是那個跟我爹在床上玩的人嗎?”
趙德柱是附近出了名的傻子。
但傻子有一點好處啊,那就是不會說謊。
這一番話,就跟滾.燙的油鍋裏倒入了水一樣,油星四濺。
楊媒婆剩下的話一下堵在了肚子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睛瞪的死大。
趙沈氏卻仿佛得到了撐腰一般,立馬哭嚎著自己命苦,說著說著就要帶趙德柱去跳井了。
趙老牛一聽這話立馬坐不住了,她死就死了,德柱那可是他們趙家唯一的獨苗苗,那可不是出事。
“行了行了,鬧個沒完了還,我都說了什麼都沒有,就你心多。”
趙沈氏一噎,肚兜揚的死高,“沒事?你跟我說這是沒事?都爬上床了還叫沒事?”
趙老牛還想說話,門口的人群卻一下讓開了,讓出一位大隊長來,場中瞬間安靜下來。
大隊長臉色極為難看,瞪了眼在場的人,這馬上該年底評選優先隊了,結果他們鬧出來這麼一碼子事?
楊媒婆的行徑他也聽說過幾句,隻是覺得一個婦道人家鬧不出什麼幺蛾子,這會兒可不是對著他的臉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