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個眉眼清冷的女子,盛繁華低垂下眉眼,竟有些物傷同類了,也不知道自己在矯情什麼。
轎子在皇宮門口便停下了,她解了腰間的牌子讓翠柳遞出去,後又跟著母親登上了肩攆,一副神情懨懨的樣子。
盛葉氏以為她是因為和離的事情心情不高,更是將軒轅家給在心中罵了個底朝天。
皇宮不比別的地方,守衛森嚴,來往的宮女嬤嬤之間,竟聽不到一點腳步聲。
盛繁華跟著母親進了奢華的坤寧宮,按照記憶中的樣式請了安,立馬便有人扶了自己起來。
皇後打量著麵前臉色蒼白的少女,又打發了宮女出去,這才道,“今兒安太醫該過來請脈了,林嬤嬤去催催。”
說罷,她拉著盛繁華的手坐在一邊,嗔怪道,“哪兒來的什麼大事還能讓你割脈。”
盛繁華抿唇將袖子放下來,將女兒家的不自在做了個足足的樣子。
久經沙場的她,演這些還是輕而易舉的。
盛葉氏更是滿目憤怒還夾雜著不安懊惱,“也是我的錯,以為軒轅家沒有妯娌之間雜七雜八的事,沒成想那兩個也不是個好東西!”
“大嫂不必如此生氣。”皇後說話柔柔的,顯得脾氣極好的模樣,“皇上會為繁華做主,咱們盛家的姑娘,可沒得讓人這麼糟踐的!”
“多謝皇後娘娘。”盛葉氏一笑,按照規矩行了禮。
安太醫被人帶進來,沉默的把完脈後才道,“隻是有些失血,傷了點底子,好好養回來就是了。”
聽說沒什麼大事,幾人也是鬆了口氣,打發了太醫走後,皇後才吩咐人拿了不少的好藥材過來,語重心長道。
“咱們盛家的姑娘不愁嫁,這個不行,咱們換個就是,可不能再因為這傷了自己。”
盛繁華乖乖應是,一副乖巧的模樣惹的人更加心疼。
幾人正說著話,門外響起一聲尖利的聲響,“皇上駕到!”
盛繁華手中帕子一頓,跟著眾人起身請安。
皇上闊步進來,先是扶起了皇後問了幾句,後目光又落到了她的身上,眼中閃過一道驚豔,“多日未見,繁華又變得漂亮了。”
盛繁華一撩帕子,“多謝皇上誇獎。”
“都坐吧。”皇上頷首,率先坐下,柔和的看向她,“這件事是你受委屈了。”
盛繁華低垂著眉眼搖搖頭,“為這事驚擾皇上,是臣女的過錯。”
“無妨,事情老師已經跟朕說過,朕心中有數,你放心便是。”
有了這句話,盛葉氏喜笑顏開,拉了她謝過聖恩後就退了出來,麵對皇後的眼神,她微微頷首,示意自己明白。
回去的路上,盛葉氏憐惜的摸著著女兒的秀發,眼中閃過一道昏暗的光,“有了皇上的旨意,他不和離也得和離,這下你可放心了?”
盛繁花頷首,總算,任務的二分之一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就是陪著盛家父母好好安度晚年了。
至於軒轅跋他們,想怎麼鬧騰怎麼鬧騰去吧,隻要惹不到她身上,她懶得去理會這種沒腦子的人。
盛府,看著女兒走遠,盛葉氏才冷下聲道,“姑奶奶回府,都給我提溜著心,要是讓我聽到誰敢在背後嚼舌根,就別怪我發賣了你們一家!”
盛府大多都是家生子,這話一出,大家紛紛稱是。
聖旨下的很快,軒轅府也沒了往日的安寧。
老夫人看著對麵唯唯諾諾的女人,手下剪子一厲剪下了一朵正開的好的花,她揮揮手道,“如今事情鬧成這樣,我軒轅府是容不下她了,抽時間送走吧。”
“老夫人……”柳婉婉跪在地上,臉白的可怕,“我與將軍是真愛,我願做妾三跪六叩的請夫人回來,還請老夫人息怒。”
軒轅跋哪兒能看著意中人這麼低聲下氣,一把將人拽起來不顧下人在場保護性的將人拉倒懷裏,怒氣衝衝道,“母親,盛繁華明顯是要將我軒轅府的麵子狠狠的踩在腳底下,我們還要去哄著她回來?”
“你糊塗!”老夫人如今哪兒能不後悔,女子的三從四德早就死死的刻在了她的骨子裏,所以她再怎麼都沒想到盛繁華會說和離就和離,“你當聖旨是那麼好下的嗎?我軒轅府不說別的,就說你駐守邊疆十餘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但聖上顧忌你的麵子了嗎?”
沒有!
這其中的意味還不好理解嗎?
這是要借機動他們軒轅家啊!
軒轅跋不是傻子,他早就看透了其中的事情,但要他說出舍棄柳婉婉的話,他做不到,“母親,我會讓婉婉稱病不出,先避過這陣風頭再說。”
而這邊,盛繁花回到府裏讓人卸掉了頭上沉重的裝飾,歪在窗下看書。
“小姐,夫人吩咐廚房給您燉的燕窩,吃完再看吧?”翠柳將托盤輕放到桌上,嘴角的笑意怎麼都止不住。
盛繁花放下卷到一起的書,伸手點了點她,“也不知道你是誰的丫鬟。”
翠柳隻傻傻的笑著,半句話不應。
吃完燕窩,盛繁花懶散的抱著手爐坐在軟榻上盯著床上的喜鵲發呆,如今看來,這倒是她經曆過得最簡單的一個劇情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幾乎沒她沒什麼事了,她也就順應著劇情,閑著沒事就往正房走走,請個安逗個趣。
就這麼靜靜的過了一個月,這天,盛葉氏忽然喜笑顏開的往這邊過來,瞧她又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忍不住戳了戳她的額頭。
“收拾收拾,明晚跟我去參加宮宴。”
盛繁花茫然的衝翠柳看了眼,從她的口型中看出皇後兩個字這才反應過來,明日是皇後的壽辰,自然是要大辦的。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盛葉氏就接著說道,“正好,明日有不少的青年才俊都會到,娘也好給你好好的選一個。”
“娘。”盛繁花無奈的看她一眼,“我現在無心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