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最後的晚餐

四個人來到了另一個房間,牆角依然是封閉的木屋,中間是一個長桌,就像《最後的晚餐》中那般,桌上排列著一堆被鐵罩子罩住的未知的東西。

李憶源裝作沒事一樣對著路飛和蕭玉碩點了點頭說:“老規矩,我的身體和精神現在都已經適應了這種程度。”說完自己徑直走向了其中一間,路飛看著李憶源的背影,自己拍了拍蕭玉碩的肩膀然後也走入了一個木屋。

三人從木屋裏出來,BUG機械般的聲音又如噩夢般降臨了,“真是讓我刮目相看,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說你是第二個寫自己名字的人嗎,現在你是第一個連續兩次寫自己名字的人了,因為前麵的那個瘋子一個考驗都沒承受住就結束了性命,看來他的那些自殘行為和我的傑作比起來都是小兒科。恭喜你獲得第二次考驗的機會,這次的考驗我稱之為‘最後的晚餐’,並不隻是取這個名字來嚇嚇你們,而是有很大的可能進入下個房間的是你的屍體。”路飛趕緊捂住了蕭玉碩的耳朵,自己也驚恐的盯著那個長長的桌子。李憶源經受了剛才的痛楚顯然已是魚死網破的心情,並沒透露出多少情緒。

BUG接著說道:“你已經看到了桌子上的罩子,這些罩子下麵全是麵包塊,我當然不會準備普通的麵包塊來鼓勵你前麵的表現,這些麵包塊裏有都含有各種各樣我自己研製的傑作,你的任務就是從這些麵包塊裏選出自己喜愛的十個把他們吃下去,不同的傑作組合起來會有不同的效果,可能會立刻惡心嘔吐,也可能下半身失去知覺而失禁,更有可能立刻一命嗚呼,你的歸屬究竟是哪一種呢,做出你自己的選擇,限時五分鍾。”

李憶源讓路飛像剛才一樣照顧好蕭玉碩,自己走到長長的桌子前,思考著對策。他想來想去完全沒有什麼對策,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判斷的能力,這一次隻能聽天由命了。

他一一揭開桌上的罩子,下麵的盤子裏擺著各種各樣的麵包塊,有漆黑的巧克力麵包,也有普通的麵包,總之各種顏色的麵包放在自己眼前,他不知道這些麵包是本來的樣子還是融合之後變成的樣子,他隻能把後者當做參考的方向,然後按自己對顏色的喜好加以區分。路飛竭力的思考究竟是什麼樣的組合才能達到BUG所說的反應,但是他藥理學本身不好,再加上緊張的關係,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為自己的愚笨感到深深的自責,為這個本來可以提供一些幫助的局麵卻無能為力感到羞恥。

李憶源終於做了第一個決定,他將一塊巧克力麵包放到嘴中胡亂嚼了下吞咽下去,過度的緊張讓他口幹舌燥,連簡單的吞咽他都感到吃力,一個被嚼的碎碎的麵包塊,咽下去感覺就像是生吞了一個鴕鳥蛋。他集中全部精力感知自己的胃部,想察覺出什麼變化,但是根本無法察覺出什麼,隻是吃了一個麵包塊僅此而已,口感上也與普通的麵包並無區別。

他又拿起了一個赤紅色的麵包,那塊麵包就像在鮮血裏泡過一般,他放到嘴裏試驗性的嚼了嚼,並沒有血的腥味,而是一種混合的味道,他也說不出。他吞了下去,等待著某些東西在他的胃裏融合,這次再不是簡單的吞下一塊麵包,他開始感覺到有一種麻麻的感覺從腹部慢慢侵襲到全身,就好像坐久了腳麻的那種感覺,你雖然能夠控製自己,但感覺這身體根本就不是你的一樣。

時間已經流逝了一分鍾李憶源吃了兩塊麵包,換算一下五分鍾吃十塊是理所當然的,不過李憶源並不知道接下來自己的身體會發生什麼反應,他必須加快速度,而且這是那本漫畫裏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限時考驗,之前的考驗和漫畫裏看到的都是以某種方式考驗人的忍耐力,並非是按時達成某種目標的東西,而這次卻不一樣,他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吃下十種麵包塊,言外之意便是他如果沒達到要求,便肯定會有相應的懲罰,至於這懲罰是什麼,最壞的便是把所有人都殺掉。為此他必須竭盡所能達到目的。

他開始一次性拿起兩種麵包塊放到自己的口中,他剛吞咽下去正準備接著再去拿,忽然巨大的反應讓他整個人僵住了,就好像他身體裏有個巨大的鍾,而這個鍾剛剛被人用鐵錘狠狠的敲過了,配合著麻麻的感覺,如湖麵漣漪般擴散到身體的全部,他甚至覺得自己的頭發都被衝擊的發出哀嚎。從內而發的巨大衝力讓他感覺身體好像被凍住了一般,他想動下手指頭都費勁,他竭力的回想著自己被從鬼壓床中恢複的畫麵,他突然想到了舌頭,他開始竭盡全力的移動自己的舌頭,終於舌頭可以動彈了,慢慢的他開始移動自己的手指頭,他知道時間不多了,但是此刻不能心急,他努力的掙脫著被束縛的感覺。旁邊的路飛見李憶源僵直的立在原地不安的問:“憶源,你怎麼了?”

李憶源很想說句沒事,可是就是張不開嘴,時間冷漠的向前走著,李憶源終於可以緩慢的挪動手臂,此刻不能再管那麼多了,如果指望自己能全部恢複是不可能的了,他挪動著不靈活的手,從所能及的範圍裏胡亂撥過六種麵包塊,費勁的用一隻手把它們挪到另一個的手掌上,然後緩緩的抬起那隻手送往自己的嘴邊,他集中全部精力告訴自己,張開嘴巴,張開該死的嘴巴!憑借頑強的意誌力,他終於張開了自己的嘴巴,他使勁的把它撐到最大,然後一口氣將手中的麵包塊猛的塞了進去,也不咀嚼,直接咽了下去,麵包塊順著食道落入了胃中。時間也終於在他的這個舉動之後歸零了,李憶源是感到慶幸的,不管等下發生什麼,好歹不會連累到他們。可能自己馬上就會死了,現在可能應該想想自己的一生到底都做了什麼,真遺憾自己沒能活到八十歲。人們都說活到很老的歲數,再回顧以前的往事就會以一種十分平淡的心態,他並不相信那些人的話,他覺得如果自己活到了八十歲,再回顧自己的往事,應該是戰戰兢兢的慶幸當初幹過的那些蠢事沒有毀了自己,還努力活到了這麼老。不過這一切很有可能都實現不了了。

正當李憶源在靈魂深處和另一個自己對話,突然痛苦的感覺再一次襲來,伴隨著這痛苦的感覺,他的身體也恢複了知覺。但是一恢複知覺,那感覺變得更為強烈,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地上。路飛告訴懷裏的蕭玉碩不要動,自己趕緊跑了過來抱起李憶源墊高他的頭問道:“憶源,你怎麼了,你哪裏不舒服?”

李憶源眉頭皺的非常深,痛苦地答道:“我感覺身子裏有一股火在燒著我的內髒,並且感覺整個人正在膨脹,好像要爆炸了。”

路飛挽起李憶源的衣袖,他的手臂果然較之前變粗了,路飛完全無法找出什麼合理的解釋,隻能哭著不停的安慰道:“沒事,一下就好,一下就好。”

李憶源吃力的說:“別管我了,我不想傷害到你,如果我完蛋了,還要靠你帶領大家活下去,路飛,別為了我悔了大家,你能想象最後蕭玉碩和喬楓被那個混蛋隨機挑選參加這種遊戲嗎,走吧,離我遠點。”

路飛痛苦的答道:“我,我隻有你這一個朋友啊!”

李憶源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你喜歡喬楓,所以你更應該保護好她,現在你不是她身後的小男人,你是她的英雄,是我們的英雄。走吧!把我的外套拿走下葬的時候就用它來代替吧。”李憶源幾乎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來說這段話,路飛將李憶源的外套脫下悲傷的挪著腳步從李憶源的身邊緩緩離開,他抱著蕭玉碩麵對著喬楓坐在地上,他祈禱著可怕的事情不會發生,但也為之後的事做好了準備。

李憶源痛苦的笑了下,感覺自己自出生以來第一次說了這麼帥氣的話,也算是不枉此生了。他接下來就是控製自己的精神同步所承受的痛苦,讓痛苦化作一個概念而不是一種感覺。他不想因為痛苦發出任何一絲聲音,他不想擊潰路飛的信念。更希望自己像個男人一樣死去。

李憶源在腦袋裏分離著痛苦,慢慢的進入了一種境界,他看到了許多奇特的生物,他感覺自己應該到了所謂的彌留之際。正當他準備走入那群生物裏。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把他拉回了現實,而此時他聽到路飛的大喊:“憶源,你還活著嗎?”

李憶源吃力的“嗯”了一聲,路飛趕緊跑過來說道:“憶源,門打開了,可能剛才反應並不致死,別說什麼把你一個人丟下的話,你知道我不會的,我們走吧。”

李憶源點了點頭,路飛將外套給李憶源穿上把他扶起來,一邊架著李憶源,一邊架著喬楓,帶著蕭玉碩走進了下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