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克隆人
我很恐懼,那天晚上我一夜沒睡,生怕在睡夢中就被人悄無聲息的殺死。盡管我才來到這個世界上不長時間,可是我卻深深喜歡上了這個世界,我不想離開。
我不知道死是什麼感覺,但每個人卻都很恐懼,我也不例外。
在淩晨五點的時候,我聽到了院子裏的動靜,警覺的起身,恰好看到兩道人影從窗前一閃而過。
我被嚇壞了,拿起屋子中的木凳,如果他們真的要殺我,我就和他們拚了。
出乎我的意料,推門進來的不是他們,而是陳秀。隨著她走進屋,我嗅到了隱隱約約的血腥味,我注意到了她的指尖,正往下流淌著鮮血。
她和我說人已經解決了,問我要不要看,我跟著她走出屋子,看到了被割斷了頸動脈的兩個人。
他們陪伴了我整整三個月,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殺了我,難道就因為要下一個人取代我嗎?
如果沒有遇到陳秀,我可能那天晚上就布了其他“張成才”的後塵,但是我活下來了,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女人。
後來他和陳秀合作,張成才是想找他的爸爸問清楚,為什麼創造了他,又要殺了他。
陳秀是要報仇,他隻是說母親被狼群的人殺死,其他的什麼也沒透露。
後麵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陳秀化名成李雪來找我,那是我和眼前的張成才第一次見麵。
聽了他的敘述,我也大致明白了事情是怎麼樣,難怪狼牙的人到處搜捕張成才,恐怕以前也有和他一樣的張成才發現了狼群的陰謀,因此想要逃命。
可惜他們的運氣不太好,都被狼牙找到殺死,但是他們有不甘心就這樣死亡,才會不斷的給我提供線索,企圖讓我幫助他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都是一個人,他們隻是自己死後還會有同樣命運的張成才來重蹈覆轍,所以想要留下線索,經過後來的人。
張成才說完這個故事後就癱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一根有一根的抽著煙。我也在思索以往遇到張成才的場景,確實如同眼前的這個人說的那樣,他們恐懼,想盡一切辦法活命,在得知自己死亡時,又會想盡辦法給給我傳遞消息。
吳猛也聽明白了,問道:“你們都是克隆人?”
張成才沉重的點了點頭,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噴吐煙霧:“沒錯。”
盡管已經猜到了,吳猛還是倒吸一口冷氣,克隆人涉及到倫理,因此被各個國家禁止,沒想到還是有人鋌而走險,並且還是批量製造。
吳猛不知道前因後果,因此越推斷不出來背後的人的陰謀,隻是以為是在進行禁忌實驗。
我和張成才都很有默契的沒有觸碰這個話題,這對他來說太沉重了,從出生開始就是別人的代替品,不斷的努力的變成另一個人,生命注定隻有四個月,這是何等的殘酷。
“你要我怎麼幫你?”我問道。
張成才從煙盒裏抽出最後一根煙,怎麼也舍不得抽,隻是叼在嘴裏。低頭,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扔給了我:“看看吧。”
上麵一共貼了十幾個張成才的照片,恐怕很多張成才在我沒見過的時候就已經悄然遇害,從第一張開始,是死亡在水泥攪拌機裏的張成才。
第二張,第三張,相鄰的兩張照片看起來幾乎就是一個人,但是隔著一張照片就會發現有了差異,照片相隔的越多,變化越大。
看到這一副成長表(姑且這樣叫吧),更加證明了我心中的猜測,張成才正在潛移默化的變成另外一個人。
也許幾十個人。或者幾百個人之後,他就會潛移默化的完全和張成才不同的一個人,這是一項浩大的工程,也是一項駭人聽聞的工程。
我抬起頭看張成才,他苦笑道:“你還記得三十號攔江大壩嗎?”
經過他的提醒,我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
他點點頭:“都在那,去的時候小心點,那裏有他們的人。”
“謝謝。”我真心實意的說道,他今天說的可是幫了我的大忙。
他擺擺手:“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幫你就是救我自己。”
臨走時,他忽然喊住我:“陳警官,雖然陳秀曾經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還是希望你……能救救她。”
相處了這麼久,張成才又怎麼能對陳秀沒有感情,更何況是陳秀救了他,又是他見過的第一個女人。我想,他不是不在意,而是太在意了。
如今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他也沒有瞞著我的必要,陳秀被抓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張成才開始妥協。
我鄭重的點點頭:“我不會放棄的。”
他也知道要我保證將陳秀做出來有些強人所難,畢竟那是狼群組織。
離開朝陽縣孤兒院,我轉過身,看了一眼,最終歎了口氣,可能明天這裏又要換主人了。
其實在離開的時候我就明白了陳秀為什麼要殺我,陳老姓陳,她也姓陳,張成才之所以盤下這個孤兒院恐怕就是為了她。
今天過後,張成才離開後,這些孩子的命運又將如何呢?
從孤兒院出來已經是淩晨兩點多,我卻沒有絲毫困意,吳猛問我去哪裏。
我想了想:“先回江城吧,明天去三十號攔江大壩看看。”
吳猛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聽了張成才的敘述,對我和吳猛都造成了很大的衝擊,需要時間消化。
到達江城已經是早上七點多,我將車開回家,和吳猛簡單洗漱了一番,吃了早飯,準備去三十號攔江大壩。
還記得之前也是張成才給我的紙條,留下一段話,我和鄭欣破解後,發現所指的就是三十號攔江大壩。
難怪王秀當初不在那裏停留,而是留下一封信後再次消失,可能正是因為她發現了附近有狼牙的人活動的痕跡,心生警覺,所以才會離開。
王秀現在還藏在朝陽縣的貧民區,我和吳猛不是沒有把她接回來的想法,隻是她現在還不方便露麵。
她雖然是重要的證人,但也是背負著兩條人命的殺人犯,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她之所以選擇和我們合作,是因為被狼牙逼得走投無路,如果讓她到監獄中待著等待審判,估計我和吳猛還要費一番功夫追捕她。
我認為她肯定沒有說出全部實情,這個女人很聰明,知道如何才能讓自己至於安全的境地中,這也是為什麼她能夠活到現在的原因。
曾經為了抓捕她,我動用了所有的警力,封鎖江城,都差點讓她跑了。就算要抓捕她,現在也不是時候,至少要等到狼群的案子完結之後。
這樣做未免有些卸磨殺驢的意思,可是通過這個案子,她也可以戴罪立功。雖不至於免除刑罰,但減刑肯定可以,說不定連無期都判不上。
剛準備出門,正遇到買菜回來的小花,她看到我驚叫了一聲,菜籃子都掉在了地上:“叔叔,你回來啦!”
她又手忙腳亂的收拾屋地,我幫她將散落在地上的菜撿起來,她臉色通紅:“謝謝叔叔。”
我有些懵,我又沒做什麼,她怎麼就臉紅了?
這時吳猛在外麵喊我,我也來不及多說話,告訴她我回來了先不要告訴其他人就匆匆離開了。
開車一路疾行,到了三十號攔江大壩,因為上次來過的關係,這一次輕車熟路,隻用了一個小時。
在大壩的四周,不知何時修建了隔離網,我還記得上次來時是沒有的。沿著隔離網走了不久,就看到一處警衛室,走近敲了敲窗戶,從裏麵伸出一個腦袋。
“敲什麼敲,大壩正在施工,不允許通行。”那個人沒好氣的說道。
“大壩施工?”我疑惑的問道:“大壩施工不是一件小事,最近沒有這方麵的新聞吧?”
“還能什麼事都上新聞啊,趕緊滾。”說著他就拉上了窗戶,不理我們了。
這個保安的態度實在是惡劣,不止如此,我也從來沒有聽說夠大壩要施工。
要知道一座大壩要施工肯定是出現了問題,這種事媒體肯定要報道,這可是關係到下遊幾百萬人民群眾的安危。並且施工前肯定要申報,申報成功後需要轉移民眾,還需要經過專業的勘探測量,才允許施工隊進入。
施工的時候也非常嚴格,會有專業的人士監工,以防出現不測,怎麼會這麼草率,隨便拉個隔離網就可以了?
出於警惕,我給孫隊打了一個電話,問關於三十號攔江大壩施工的事情。
結果孫隊也一頭霧水,說讓我等等,他要給市長打電話問問,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能不通知刑警隊?
掛斷電話後,我和吳猛焦急的等待,過了五分鍾,孫隊的電話打了回來,鄭重其事的說道:“三十號攔江大壩並未施工,也從來沒有這方麵的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