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愛是一道傷
歐陽被手機喧鬧的鈴聲吵醒的時候她正窩在自己的小公寓裏蒙頭酣睡,連日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在今天見到“他”之後稍稍放下,而當精神放鬆下來,身體的疲憊也就隨之愈發明顯起來,所以她沒有回父母住的地方,而是直接回到屬於自己的小公寓補覺。歐陽在滿室的黑暗裏睜開一雙惺忪的眼睛,梳妝台上手機屏幕閃爍的妖異光亮很是搶眼,而她的手機正在不屈不撓地“搖擺歌唱”,她來不及穿好鞋子便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接聽。
當時如果在接聽之前她肯認真地看一眼手機屏幕上那一串數字,或許她會覺得這個電話號碼似曾相識,進而意識到電話另一邊的那個男人並不是她可以在頭腦尚未清醒的時候隨便應付的……
“喂,你好,哪位?”歐陽一邊在黑暗中摸索著找鞋子穿上,一邊慵慵懶懶地應著。
電話那邊卻一片沉默,她以為是掉線了,又“喂”了一聲,才聽到對方說:“在哪裏?”
“在家啊,額,你誰啊?”歐陽回答才意識到自己還不知道對方是誰竟然就回答了問題,有點兒後悔,便隨口而出對方是誰,結果那邊竟然直接就掛掉了電話……
切,幹嘛啊,吃飽了閑的啊,這年頭無聊的人還真是多!莫非她遇到變態打來的騷擾電話?真是倒黴啊!這家夥要是敢再打來,她非罵到他後悔長耳朵不可……
結果她剛爬回自己舒服的大床上準備繼續她的“春秋大夢”,電話又吵了起來,居然還是那個“變態”的騷擾電話,這次,歐陽也沒客氣,接起來就大聲吼道:“你丫無聊是不是,你要是未滿十八歲就自己撒尿和泥玩去,我沒功夫搭理你這個腦殘!還有,別可憐巴巴地求我收留你的小孩,我跟你說,對於你這種小牙簽,姑奶奶沒興趣!如果你真的無恥地覺得你還勉強稱得上是禽獸,大可以扒光自己站“巔峰”大門口舉一張萬元大鈔,見人就說你在發情,求安慰,求包養,說不定哪個好心的‘叫花雞’,一心軟就把你收了,別再打姑奶奶的電話了,姑奶奶的價碼說出來能嚇死你!”然後根本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而電話另一邊原本就因為歐陽惠子之前那一句“你誰啊!”氣的按掉電話的方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再打過來,卻聽到小丫頭這樣一番連珠炮似的辱罵,末了都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人家“姑奶奶”罵爽了就直接掛斷了電話……他方容哪裏受過這樣的窩囊氣,抬腳已經將麵前的茶幾踹飛,手上一使力,可憐的手機屏應聲碎了,接著一句“高岩!”便脫口吼出來……
高岩推門進來的時候,並不知道容哥怎麼突然這麼生氣,看到老大麵前一地的狼藉和容哥手裏粉身碎骨的手機,多少猜出事情怕是跟那個女孩脫不開幹係……
“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她……”方容咬著牙吐出一個命令,他當然不用明說那個“她”是指誰。
“車子已經在樓下等了,隨時可以出發……”當了他的助理那麼久,高岩早就習慣提前做好一切準備。
下午那會兒容哥過問那個女孩有沒有遞簡曆,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臉上便開始越來越難看,高岩便知道,這個叫做歐陽惠子的女孩怕是和其他那些跟容哥有過交集的女人是不同的。甚至更早的時候,在歐陽留給容哥那張字條,容哥看了不怒反笑的那一次,他就已經隱約預想到他們之間必然不會那麼簡單地結束……於是,隨著歐陽幾次三番地來巔峰打聽“方先生”,他也開始不動聲色地收集她的信息。然而在方容沒有要求的情況下,高岩並不敢貿然提前將自己收集到的結果呈給方容過目,而是選擇在必要的時候,隻提供給他所需要的。比如現在,他需要立即見到她,高岩已經提前安排了車子在樓下待命。至於歐陽惠子的住所和現在所在的位置,下午歐陽離開“巔峰”回到公寓的時候,便已經有人回報了高岩知曉……
方容盯著恭順地立在門口的高岩,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睛眯成一線。看到這個表情,高岩的心跳不禁跳錯了一拍,他太清楚這個表情意味著什麼,每每方容顯出這樣的表情,就意味著他的對手要倒黴了,而現在他又是把誰當成了獵物?是那個叫歐陽的女孩,還是自己?
“走……”很快,方容已經收起那個頗有深意的玩味表情,率先出了門。高岩默默地抹去額間的冷汗,想到剛才方容的表情仍是心有餘悸,卻不敢耽擱,關了門快步趕上方容匆匆的腳步。他暗自咒了一句,傻了吧?小聰明害死你啊,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怎麼能忘了!容哥是什麼人,豈容別人隨便猜測他的心思,自己原本是想要做得更多討好自己的老板的,可是也忘記了容哥可不是一般的老板這個事實,一般的老板不滿意會扣薪水最多不過炒魷魚,可是容哥可是會收人性命的“閻王爺”……
清晨,歐陽從睡夢中漸漸轉醒,卻不願意立即張開眼睛,身體像灌了水銀一樣沉重,每動一下都會牽扯出一連串的酸痛,讓她沒有勇氣嚐試起身。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在昨夜的暴風驟雨中“英年早逝”,然而事實證明她遠沒有自己想象得那般脆弱,抑或,應該感謝那個人的手下留情?總之,她還活著,雖然此時身體的感覺很不好,但是能活著已堪稱“奇跡”……
歐陽的長睫微顫一下,張開眼睛,然後又立即閉上,額滴神,這家夥居然沒走,而且還大刺刺地躺在自己身邊,最主要的是,他沒有穿衣服睡在自己身邊,此刻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身體散發出來的特有氣息,這種存在感讓她不由自主地身體微顫起來……雖然昨夜甚至更早以前,他們兩人就已經“坦誠”得絕對徹底了,但是現在是白天,乍看他安靜的睡容和無害的俊臉誰又能想到就是這個人昨夜如一團超強風暴席卷了她的世界,幾乎將她撕成碎片……
因為一直尋“他”無果,加上每天還要幫“海洋設計”忙工程的事情,連日來的失眠已經把她搞得狼狽不堪,所以在得知他是蕭彧的朋友並得到他親手遞過來的名片之後,歐陽終於可以在自己的小公寓裏安穩地睡上一覺了。可誰知,竟然有人在她睡得最好的時候打電話擾她好眠,還半天不說話考驗她的耐心,後來又隻問了她的在哪裏便掛了電話,她很自然地以為是自己倒黴,接到了變態的騷擾電話!所以起初再度被鈴聲驚醒的時候,她還以為是自己的手機又在鬧,結果接聽起來卻發現鈴聲仍在響個不停,而且隨之而來的巨大敲門聲——如果那樣也算敲門的話,更是讓歐陽瞬間驚醒並從床上一躍而起,她真擔心下一秒自己的房門會被直接撞開……
她跌跌撞撞地跑去開門,雖然心裏犯嘀咕自己應該已經發了短信給家人說今天不回去了,但是意識沒有完全清醒的她還是下意識地認為來的人應該是哥哥,估計是擔心自己沒有回去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來看看自己或者被老媽派來給她送飯的,其實如果她足夠清醒便會懷疑家人敲門怎會如此“凶悍”?進而謹慎起來不會輕易開門!
然而歐陽當時卻迷迷糊糊地打開了房門,還隨口說了句:“很煩啊,擾人好眠,你怎麼不帶鑰匙……”
所以,下一秒,她終於為自己沒有先從門鏡看清來人再開門而深深地後悔,那個立在門口的男人,就如一頭來自地獄深處的猛獸,猩紅的雙眸死死地盯著自己,像要滲出血來,她終於徹底清醒並認出是他,竟然是他!他怎麼會出現在自己家門口,而且還一臉要吃人的可怖表情……
不等歐陽反應過來,方容的臉上突然顯出一抹冷笑,用她在夢裏無數次反複回憶過的聲音淡淡地吐出一句話:“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不是你要等的人?”說著他已經毫不客氣地踏進她的屋子,輕而易舉地占領了她的城池……
“啊……啊,不是的,我以為……我隻是沒有想到你會來……”歐陽被眼前的這個人震得七葷八素、語無倫次起來,她根本沒法相信自己之前朝思暮想卻尋覓不到的那個人竟然突然就出現在自己麵前,而且還是一天裏出現了兩次……
然而此刻的方容並不知道歐陽的想法,他隻看到她眼中的驚愕和一步步退後的瑟縮,還有進門時那一句含糊的問話,顯然,有那麼一個人擁有她公寓的房門鑰匙,並可以隨意的出入這裏,是不是也意味著可以隨時擁有她的身體……方容突然覺得這個事情令他無法忍受,他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是她口中的那個師兄?總之那個人不是他……該死的!不管那個人是誰,他竟然有將其撕成碎片的衝動!
等等,他為什麼會這麼煩躁且有殺人的衝動?難道自己是在吃醋,在因為眼前這個女孩吃醋?他深知自己不是那種占有欲很強的人,對於女人亦是,曾經也有女人為了引起他的興趣故意以“出軌”來誘發他的醋意,可是他當時的反應是放聲大笑還是直接送了份不錯的賀禮祝福對方白頭到老?然而,他現在卻在生氣,這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意識到這一點,方容便更加煩躁起來,難道他竟然像個初出茅廬的傻小子一樣在乎她?而現在的情況看來,初遇她的那一晚,她會那樣勾引自己這個“陌生人”,也確實是因為和那個該死的男人有了矛盾,自己不過是她感情不順時、心情鬱悶時的獵奇之選?原本她才是獵豔的高手呢,他居然還以為她是不解世事,隻是一時好奇心作祟而讓她完好地離開了!他可真是天真得可以,恐怕她之後想起他時,也曾暗暗嘲笑他這個“傻帽兒”的“中看不中用”吧?
方容的眼中漸漸蒙上一層寒冰,視線掃過她身上的絲質睡裙,珍珠一樣的淺肉色,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線,隻那麼一瞬,極度的憤怒和嫉妒便升到了頂點,然後瞬間爆發,令方容難以自持!他如一隻在黑暗中隱匿已久的瘋狂獵食者,瞬間便衝到她的麵前將她一口吞噬!他的進攻毫無征兆,她甚至還在想著要不要給他倒杯水以盡待客之道,而他的氣息便如洪水一般洶湧而至,無孔不入,讓她如巨浪之下的溺水者,被一波一波的巨浪不斷地打入海底,連呼救都不可能,她在他瘋狂的掠奪和震驚中感受他的勃然而發憤怒。
她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恍惚中,她聽到他壓抑著怒氣的低沉吼叫:“你的價碼是多少?不妨說出來聽聽,看看能不能把我嚇死!嗯?”
她這才意識到那時給自己打電話的人竟然是他,她想要跟他解釋那不過是一場可笑的誤會,然而,他並不給她這樣的機會!
她被他打橫抱起丟到床上,她的衣服在他的麵前簡直脆薄如紙,她隻覺身體一涼,下一秒已被一把利刃貫穿撕碎……
“啊——”她的痛呼劃破長空,尖銳的刺痛讓她的身體蜷曲成一團,額間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疼,真的好疼……求求你……”她哭泣著求饒,不知道是想求他停下來,還是求他不要這樣粗暴的對待她。
然而,盡管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她還是意識到剛才那一瞬,自己失去了什麼……
方容覺出她的異樣,他知道就算自己沒有做足前戲就直接闖進她的身體,也不至於令她痛成這樣,抑或她的拒絕並不完全來自身體的不適,而是覺得跟他做這種事惡心得難受?想到這些,他握著她的雙手加重了力道,動作也更加不客氣起來……
可是,當他看到隨著他的動作,兩人身體連接的位置竟然有鮮紅的液體流出來,在潔白的床單上暈染出朵朵妖異的紅花,他的身子瞬間僵住了——處女?那是她的處子之血?怎麼可能!有那麼一瞬,他的腦子裏也曾閃過那層薄膜或許是被修複過無數次的結果,然而她的生澀反應不會騙人,這竟然真的是她的第一次!而剛才自己竟然選擇用那麼殘忍粗暴的方式完成了她的成人禮——認清這一事實的那一刻,方容真的後悔了,他覺得自己真的該死,沒錯,他不是一個好人,甚至可以說他個無惡不作的壞蛋、人渣,可是他卻從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壞到強奸一個處女,而那個人還是他那麼在乎的……
她在疼痛中隱約聽到他在耳邊喃喃地說:“怎麼會是這樣?你還是處女?!”這男人是怎麼回事?明明是他不分青紅皂白地強要了自己,然後還嫌棄自己是處女麼?這個世界是怎麼了?她感到他的力道突然撤去……
而他仍沒有給她開口的時間,短暫的停頓之後,很快他的吻便如眷戀百花的蝴蝶一邊輕柔地撒下,落到她的耳畔、腮邊、胸前……他一次次溫柔地吻幹她的淚水和汗水,反複地在她耳邊呢喃著:“好姑娘,很快就不會那麼痛了,相信我……”
漸漸的,她感到身體的疼痛真的減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陌生的如電流貫穿身體的奇妙感覺,那是潛藏在她身體深處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就如同一位諄諄善誘的良師,竭盡所能地為她開啟一道道未知的大門,引導著她去領略另一番暴風驟雨下的澎湃風浪,他因為強壓下自己的欲望而汗流浹背,她卻因一次次被推上巔峰的刺激而疲憊不堪……
不知道到底是被他要過多少次之後,她終於在恍惚的激情中沉沉睡去,而他卻仍對那個熟睡的人兒眷戀不已。他一遍遍貪戀地親吻她的身體,又在一次次享受激情的同時感受前所未有的害怕,她成了他生命中一道永恒的傷,他無可救藥地愛上她,盡管從一開始便知道不應該……
從沒有一具身體會讓他如此失控,也從沒有一個人會讓他想要傾其所有地憐惜……除了她,這個可愛又惱人的“小妖精”!她是那麼天真,而且還那麼小,她真的美好又高貴,天生就是個公主,讓人忍不住想要給她最好的一切……而他卻是個地道的流氓!他深深地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可是他必須承認他已經無法自拔地愛上了她!他想到他的仇家太多,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像他這樣的人真的不應該去招惹她,他很清楚地知道他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她,然而,他卻不能看著她因為自己而犯險……他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