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充西元兩國通力合作之下,也是打的中都將士節節敗退,最後以中都二十萬大軍以近一半折損收場。而南充西元共四十萬大軍並無多少傷亡。
對於這樣的勝利,玉珍聽墨等人本該十分高興。可是就在當他們想要將這邊的戰況以傳音秘術通知雲影之時,卻怎麼都無法聯係到雲影。一時間,一股不詳的預感漸漸湧上眾人的心頭。
傳音秘術雖然算不得什麼高深的法術,也是妖界之間常用的一種聯係方式。這個術法如果失效,那就說明聯係的雙方中有一方失去了意識,無法對另一方發出的信號及時回應。
見聯係不上雲影,玉珍等人令人班師回朝之後,也來不及回朝稟告大獲全勝的喜訊,便就往北魁而來。
雲影暈倒之後,一直發著高燒,雖然不上什麼大毛病,可到底也讓軍醫們一陣好忙。在這樣炎熱的夏日,雲影的高燒很難退下。那些軍醫又因藥品短缺,隻能就地取材。幸好這北魁邊境,到處都長著一種草,名為籃花參,也是一種清熱退燒的草藥。
可是當軍醫們不知給雲影服下了多少籃花參之後,卻總不見雲影的高燒退去。另一麵,齊宣與韓老將軍的屍身已經開始僵硬,在這樣炎熱的天氣下,若是放得久了,隻怕很快就會腐爛。
見中都大軍已經撤走,吳君便也決定傳令三軍,即刻班師還朝。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那些前來宣旨的官員這才又神氣起來,不管怎麼說,總算是班師回朝,盡管有一官員被殺,但是隻要回到朝凰城後,一切自有聖上裁度。
吳君的命令很快就傳了下去,穀藍因要回東梁肅清梁相的同夥,重新政治東梁,也不跟著吳君一起回北魁,隻是命了趙毅率了幾個精兵跟著回北魁,打算接了清妃回東梁團聚。
梁相已經成為穀藍的階下囚,這幾日來,沒少受到穀藍那三千兒郎的虐待,縱然是經過一番毒打,但還是保了他一條命。穀藍打算回到東梁之後,要在東梁百姓麵前,手刃梁相這通敵賣國的叛賊。
北魁大軍很快就啟程回國,因有不少的傷員,隊伍走的很慢。吳君心中著急,隻能將這統領三軍的大權交給了韓傑,自己則帶著幾個人先一步飛快的趕往朝凰城。對於吳君的做法,那幾個前來宣旨的官員並不知情。
待吳君先一步離開之後,韓傑帶著大軍也是走走停停。一路上,那幾個官員是擺足了架子,隻恨不得這二十萬大軍全都好好伺候他們一回。韓傑心中本來就有氣,若不是這幾個奸佞小人不識時務前來宣旨,動搖了軍心,這一仗他們一定會打的漂亮。就因為這三個小人,害死了那麼多的士兵,還讓齊宣喪命。對叔父之死的悲痛,讓韓傑心無忌憚。
在又一次那幾個官員吵吵著要停下來歇息時,韓傑終於爆發了。他策馬到了幾個官員身邊,原本給足了他們麵子,讓這些征戰沙場的士兵做起了他們的轎夫。坐在轎子內的他們,不知感恩卻還要吵吵嫌這嫌那。等到了幾人轎子跟前,韓傑對著那些早就已經苦不堪言,強忍著沒有發作的士兵使了個眼色,便見那些士兵狠狠的將臨時做的轎子往地上一摔。
幾個在轎子裏享福的官員一下子便紛紛從轎子中滾了出來,韓傑下馬,抽出隨身攜帶的佩刀,一刀砍在那幾個官員的身上。血液,讓韓傑迷失在仇恨之中,他隻顧著發泄自己內心的不滿與悲痛,狠狠的將那幾個哀嚎的官員活活的砍成了幾截。
等到清醒過來,看著那幾個官員身首異處,自己的身上臉上到處都是鮮紅的血液時,韓傑忽然覺得一陣惡心。這些胸無點墨的官員的血,簡直就是髒了他的雙手。
這些士兵都是從沙場下來的,生死對他們來說早就已經司空見慣。一見韓傑暴怒,將幾個官員砍死之後,也不躲不讓,站在一旁冷笑著。待韓傑清醒過來後,便聽那幾個士兵齊聲道:“韓將軍,你放心吧,今天的事情我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反正這兩國交戰,誤殺也是常有的事!”
韓傑沒有接話,隻是撕下身上的衣衫,將自己那把刀擦幹淨之後,又插回刀鞘之中。而那幾個士兵早就已經為韓傑找來了一套幹淨的衣裳,給韓傑換上。之後,誰也沒說什麼,便就繼續趕路。
吳君帶著人,三輛馬車飛快的向著朝凰城方向駛去。待大概走了一半路程之時,便就遇上正趕來探個究竟的玉珍聽墨四人。一見吳君孤身上路,四人心中不詳的預感更為強烈了。
吳君一見玉珍四人,連忙喝停了馬車後,便就飛快的上前,帶著懇求的語氣道:“四位前輩,求你們救救影兒,救救大哥吧!”
“吳公子,你先起來,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玉珍等人一聽吳君這話,心中更是焦急。
吳君起身後,便就帶著玉珍四人往馬車走去,邊走邊道:“齊公子為救影兒,被池銘畫戟所傷,震斷了全身經脈,五髒六腑俱裂,此刻已經斷了氣。影兒因受不了這個打擊,也暈倒了,還發著高燒,軍醫已經治過很多次,卻一直不見高燒退去……”
正說著時,幾人就已經到了馬車旁,正逢一個隨他們同行軍醫探出頭來,道:“吳將軍,不好了,雲將軍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
一聽得這話,吳君更是心急,玉珍也是連忙上了馬車,為雲影診治一番。有玉珍在此,吳君料定雲影不會再有什麼事,便就帶著流蘇三人往後麵的一輛馬車而去,那馬車上躺著的便是已經斷氣的齊宣。上一次玉珍等人連雲影都能救活,想必這一次也會有辦法救活齊宣。
流蘇等人上了馬車之後,仔細查看了一番齊宣的傷勢。入手之處冰涼無比,而且身子也已經僵硬了。流蘇等人隻看了一眼,便就歎了一口氣,道:“吳公子,太晚了,齊公子的魂魄已經離體,沒有辦法了!”
聽墨等人看去似乎並不是很傷悲,自從上次得知齊宣就是崆鏡轉世之後,心中便已清楚,即使在世間的肉身死了,他的魂魄還是可以回到妖界之中,繼續做回當年的崆鏡。而這個結局,也是齊宣這一輩子上蒼早就已經注定好的,他注定是要以一命來償還上一世欠下的孽緣,這對齊宣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吳君自然是不知道這些,見流蘇等人已經斷定沒救了,心下又是一陣悲痛。不過事實已經如此,再怎麼悲傷,齊宣還是無法活過來,現在隻想著回到朝凰城後,要怎麼向雲姬交待這些。
“吳公子,你不必太過傷心。齊公子這一生忠肝義膽,就算死了,也會有一個好的歸宿。這世間終究是一切痛苦的根源,離開這裏,便是放下一切,便可以成就永生!”流蘇的這番話,在吳君聽起來總舉得有些匪夷所思。
下了馬車後,四人又回到了最前麵的一輛馬車。玉珍已經以自己的道行,為雲影退了高燒。雖然一時半會兒還不會醒來,但是人已經好了。那軍醫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隻在一旁直呼“不可思議”。
吳君等人才走到馬車旁,玉珍就掀開了車簾,下了馬車,一見幾人回來,便就道:“你們放心吧,雲姑娘隻是一時傷心欲絕,又加上先前過度耗費元氣,所以才會病倒,不過如今高燒已退,沒有大礙了。對了,齊公子怎麼樣了?”
見雲影沒事,吳君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又聽玉珍問起齊宣的情況,不禁一陣難言,倒是流蘇道:“阿珍,齊公子已經去了!”
玉珍一聽,身子微微一怔,臉色也是霎時有些慘白。不過片刻之後,她似乎是想通了什麼,也不再糾結於此,隻是問道:“吳公子,原本雲姑娘已經部署好一切,不知為何有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對了,怎麼沒看到檮杌跟著?”
吳君一聽,倒是愣了一下,自齊宣出事之後,他還真沒留意到檮杌的去處,一經玉珍問起,這才想起來,便回道:“檮杌應該不會有事的,這一次若不是我們北魁內亂,事情也不會至於此!”
“北魁內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玉珍一聽,這件事非同小可。一直以來雖然知道雲影等人與淳德貌合神離,但是雙方都還是沒有撕破臉,也是為了北魁好。如今淳德是為了何事,竟然不顧整個北魁的安危,要在這節骨眼害死雲影等人。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隻是上一次皇上下令要對南充宣戰時,為了避免兩國動武,我跟影兒不得已之下將淳德囚禁起來。這次出戰之後,淳德逃了出來,應該就是這件事所起,如今我府上所有人,還有影兒府上所有人,都已經被淳德抓了,生死未卜……”吳君還未回到朝凰城,這些事情也是那些前來宣旨的人所說。
“還有這樣的事?真是個昏君!”玉珍一聽完這些,忍不住啐了一口罵道。
“好了,先不說這些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到朝凰城去弄清楚狀況再作商議!”流蘇一聽,心下也有些焦急,隻怕這一次的內亂絕不簡單,便想著早些去朝凰城多打聽一些消息。
流蘇的話得到眾人的一致同意,便就各自上了馬車,迅速的向著朝凰城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