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嗜血如魔屠戮多

穀藍在池銘率大軍撤退回中都後,便就帶著東梁的將士迅速回國而去。一路上,並未遇到什麼阻礙。可是他這個決定,卻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吳君的三輛馬車在玉珍等人的護送下,順利的到了朝凰城外。如今的朝凰城已經不再是先前那個繁榮安定繁華京都,那些守在城門口嚴格盤查的守衛,吳君一眼就能夠認出,那是皇宮中淳德的禁衛軍。

看到這情景,吳君知道那些前往戰場宣旨的侍衛所言非虛,大將軍府與吳府已經被淳德控製住了,也不知道兩府人如今的情況如何。

吳君心中焦急,駕著馬車就要衝進城內時,一直坐在吳君旁邊的流蘇,忽然被高高的城牆上吊著的什麼東西吸引住了。隻看了一眼,流蘇的臉色頓時充滿了憤怒之色,兩隻拳頭攥得緊緊的,能夠清晰的聽到那指骨相碰發出的聲響。

吳君不知流蘇為何震怒,便也暫時聽了馬車,抬頭向城牆上看去。同樣一眼之後,吳君麵如死灰。那城牆上吊著的,竟然是沒有半點動靜的吳夫人。那一身熟悉的衣裳,還有那熟悉的身形,就算離得再遠,吳君也能夠清晰的辨認出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娘親。

“吳公子,你冷靜,說不定那是淳德使的詭計,如果你貿然上城牆上搶回屍體,隻怕會中了淳德的圈套!”流蘇的何等道行,一眼就已經看出那確實是吳夫人的屍身,而且看上去已經暴斃多日。在這炎熱的天氣下,經過幾日的暴曬,屍體周遭已經聚集了不少的蚊蠅,隱隱的還能夠聞到一股惡臭,難怪剛才看到城門口進進出出的人都掩著口鼻。

吳君就準備飛身而上奪回娘親的屍身時,被流蘇攔住了,可是那懸掛在城牆上的不是別人,是生他養他二十多載的親身娘親。就算是圈套,他也認了。

流蘇還是沒有能夠攔住吳君,隻見他駕著馬車,拚命的抽到著馬背。烈馬吃痛,腳下動作更快,而且還有點盲目亂衝的意思。流蘇一見如此狀況,知是攔不住吳君,隻能陪他這一遭,確保他安然無恙。

如此,流蘇的身形眨眼間便消失在馬車上,片刻之後,馬車蓬竟是倏的飛起,馬車內的玉珍已經帶著昏睡中的雲影向著後麵一輛馬車淩空虛度而去。

那些守在城門口的禁衛軍一聽有動靜,才回頭看來時,便見一輛像是發了瘋的馬車,正全速向著城門口衝來。而駕駛馬車的人,便是他們此次奉命要拿住的吳將軍,心下無不歡喜,辛苦了這麼多天,到最後終於還是落入了他們的圈套之中。

就在眾禁衛軍驅散了城門口的百姓,準備迎戰吳君時,卻見吳君忽而在馬車上起身,扔了手中的韁繩,接著雙足用力一點,便借著馬車前進的趨勢,迅速的竄入高空之中,正一點一點的接近選股吳夫人屍身之處。

而這個時候,城牆上一直把守的眾禁衛軍,一見吳君撲向了吳夫人的屍身,知道機會來了,一個手勢,就有不少的弓箭手就已經放出了弓弦上的箭。而另一邊,又有幾個著著便裝的禁衛軍,手裏牽著一張大網,看去應該是金絲打造的。

羽箭猶如雨點一般落下,身在虛空中的吳君無處借力,見一支羽箭襲來,忽然覺得身子一輕,像是被什麼拖住了一般,正迅速的往高空飛去,避開了羽箭。就在吳君才在慶幸沒有受傷之時,一張大網從天而降。而拉扯著大網的幾個禁衛軍,輕功一流,就算在陡峭的城牆上,也如履平地般。

見大網落下,吳君抽出了隨身的佩劍,在空中挽起幾個劍花,劍氣頓時在斑駁的城牆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跡。可饒是如此,劍氣卻對大網並沒有什麼損傷,反而在與佩劍相碰之後,發出清脆的錚鳴之聲,還有點點火光閃耀。

就在那些禁衛軍以為一擊得手擒住吳君時,不知從哪兒忽然飛來一道青光,砸在那金絲網上,就如同刀割綢緞一般的聲音,那張金色大網竟是應聲而裂。吳君一手攀著城牆,腳下一蹬,人便脫離了金絲網的控製。

那些禁衛軍一見吳君逃脫,也不敢再追。方才那道青光著實詭異,早已經嚇得那些禁衛軍不敢亂動,生怕那青光會不長眼睛擊中自己,到時候死無全屍。

如此,吳君終於一劍斬斷那吊住吳夫人屍身的繩索,爾後迅速接住,再用力一蹬,人便向著城外的馬車飛身而去。

流蘇這個時候又忽然現出身來,一手舉起掉落在地的馬車蓬往空中一拋,吳君下衝的力道,借助馬車蓬而化解,穩穩的落地。

落地之後,流蘇又迅速掠過,不知在吳夫人的屍身上做了什麼,頓時就止住了那股惡臭,而吳夫人的屍身也在瞬間,那些已經潰爛的地方又變得完好如初。隻是就算這樣,吳夫人還是醒不過來了,能夠保住吳夫人的屍身不再遭羞辱,吳君的心這才稍稍好手了一些。

待得將吳夫人的屍身安頓在最後的一輛馬車上後,吳君忽然滿身殺氣的回頭,看向那些守住門口的禁衛軍。方才衝過去的馬車如今已經支離破碎的散落了一地,兩匹野馬也已經躺在了血泊之中,不再動彈。

吳君像是發了瘋一般,手執著長劍,嘶吼著就往城門處衝去。流蘇隻在身後歎了一聲,便也緊緊的跟上。而玉珍聽墨墜兒三人,則親自駕著馬車,緊緊的跟在吳君流蘇二人身後。

當長劍刺穿一個禁衛軍的胸膛時,那噴濺而出的血液,飛入了吳君的眼中。再抬起頭來時,吳君雙眼發紅,周身的殺氣蔓延開去,不禁讓那些禁衛軍心中一寒。此刻的吳君哪裏還有半點的人樣,簡直就是一個怪物,長劍毫不留情的刺穿一個又一個禁衛軍的胸膛,那些禁衛軍甚至沒有來得及阻擋一下,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身上的血液噴濺而出,染紅了吳君的一身衣衫。

城門口的百姓們,早已經被這種血腥的場麵,嚇得四處躲藏。有些膽子大的,還時不時的從藏身之處探出頭來,看一看眼下的狀況。

不消多久,城門口二十多個禁衛軍,已經躺倒了一地。地麵上,也被流出的血液染紅。吳君一手執劍立於地麵,單膝跪地,長發早已經沒了束縛,披散在背後,皆是被血液染得通紅,有些刺目。

那些從城牆上趕來支援的禁衛軍,一見城門處如此慘烈的情景,皆是雙腿直打哆嗦,不敢上前半步。便就有一人偷偷的從隊伍中溜了出去,看樣子是準備回宮向淳德稟告消息的。吳君雖然跪地,可是雙眼卻一直緊緊的盯著眾人的動靜,一見有人想要通風報信,忽然間大吼一聲,手中長劍頓時飛出,將那離開隊伍的禁衛軍,就那樣釘在了街旁的一顆梧桐樹幹上。

這樣的氣力,這樣的手法,更是讓眾禁衛軍膽寒。想要邁步離開這猶如人間煉獄一般的地方,卻感覺雙腿像是被釘在了原地,怎麼都動彈不得。這不是他們的錯覺,而是流蘇悄悄施展的法術,就如同死於吳君劍下的禁衛軍一樣,不能離開半步。

“是誰動手殺了我娘,還有誰將我娘的屍身懸掛在城牆上的!”吳君冰冷的話語,雖然沒有用力嘶吼,可是卻清晰的傳到眾禁衛軍的耳中,就連那些躲在遠處觀望的百姓,也是聽得一清二楚。

“吳將軍,這些都不關我們的事啊,我們隻是奉命行事,還望吳將軍能夠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已經有人受不住驚嚇,雙腿一軟,人便就跌坐在地,哽咽著求饒道。

“說出來,我就饒了你們,否則,你們一個個都得死!”吳君緩緩的站起身,一招手,那釘住方才的禁衛軍的長劍,又自動飛回到他手裏。劍身上,早已經是血跡斑斑,看去卻不由得讓人心中一寒。

“我說,我說,吳夫人是自己在牢中發兵,看守大牢的獄卒不敢給請大夫,吳夫人才病死的。將吳夫人的屍身懸掛於城牆上的人被皇上派去傳旨,至今還未見歸來!吳將軍,小的知道的都已經說了,你能放過我們嗎?”那跌坐在地的禁衛軍,此刻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隻期望能夠從吳君的劍下活命。

“好,你可以走了,回去告訴你們的皇帝,吳君回來了,這筆血海深仇,我自會去想他討還!”吳君長劍指著那禁衛軍,緩緩的說道。

那禁衛軍見狀,連忙跪地給吳君磕了幾個響頭,爾後才哆哆嗦嗦的爬起來,向著皇宮放心飛奔而去。

餘下的禁衛軍見同伴離去,心中一喜,若是能夠盡快通報給皇上,便會有援兵前來,到時候還怕吳君不束手就擒。

可是吳君像是看透了他們的心思一般,冷笑一聲,道:“你們在等救兵嗎?告訴你們,你們的同伴是不可能回皇宮去的。以淳德的個性,是絕對饒不了他的!所以,你們乖乖受死吧,誰要是掙紮,我讓他比死還難受百倍!”

一番話,讓眾禁衛軍心中一涼,麵如死灰。他們都是長期伴在淳德左右,對淳德的脾性自然是了如指掌。吳君沒有說錯,淳德是絕對不會繞過剛才的同伴,明知是死路一條,誰還會乖乖前去送死。

想通這些,下一刻,四十多個禁衛軍,竟是一一被吳君長劍穿胸而過。又是一地的鮮血橫流,又是數十個冤魂飛散。

經此一事之後,吳君已經下定決心反了北魁而去。在此之前,就以這些禁衛軍的鮮血,向淳德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