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吳君策馬狂奔,兩個時辰後終於趕到了朝凰城。
到了鏡花軒時,城內早已經一片漆黑。店內的小二被吳君的敲門聲驚醒後,便讓吳君自己去了內堂莊院中找齊宣。
齊宣聽了吳君簡單的說了情況之後,當下沉吟片刻,便道:“你先回去,照顧好影兒。南充那邊,就交給我了!”
吳君道謝之後,便又連夜趕回軍營。才到了營地,天便漸漸亮起來。到雲影營帳外時,雲影還未起身,聽營帳外守夜的士兵說昨夜雲影又與幾位將軍商討軍情,到很晚才歇息。
吳君心疼雲影,也不曾進了營帳,隻是在外看了一眼後,也回了自己營帳中。一宿未眠,來回奔波,也是極累,便就抓緊時間稍微打個盹。
一覺醒來時,營帳外已經是人馬沸騰,眾將士都在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繼續出發。伸了個懶腰後,便就起身,去了雲影的營帳中。
雲影正在營帳內與幾位將軍說著什麼,吳君進去的時候,幾位將軍皆齊聲道:“吳將軍,辛苦了!”
吳君則微微一拱手,道:“幾位將軍客氣了,行軍在外變化多端,誰也料不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不過諸位請放心,南充那邊已經有高人出山,相信不久久會有好消息傳來!”吳君說完之後,向雲影看去,但見含笑點了點頭。
如今是在眾人麵前,雲影吳君二人也知道避嫌,並不十分親近,幾位將軍也沒看出什麼。
在營帳中稍待片刻之後,大軍便又繼續上路。隻需半日的行程,便可到達北魁與中都交界之地。對於中都方麵的情況,眾人皆不是很了解,因此一步一步都是小心謹慎。
正午過一刻,雲影等走在大軍最前端,已經看到了兩國交界,便就下令讓眾將士原地紮營歇息,接下來的幾天,他們的營地就要設在這裏。
一切安頓好之後,雲影從諸將士中挑了二十名好手,吳君則自願請纓,帶領二十名好手前往中都境內查探一番,摸清楚地形。雲影也未攔阻,這裏雖是兩國交界,但是一眼望去,卻到處都是荒野,想必離中都城池還有一段距離,倒也沒什麼危險,便任他們去了。
離開軍營後,吳君等人上了快馬,一路向南而去。所經之處,除了一些不大不小的荒山野嶺之外,更多的則是茂盛的樹林。吳君將所行所見一一記在腦海之中,說不定兩軍交戰時,對自己還是大有裨益。
誰知,才出了北魁境地,剛剛踏上中都界內時,吳君的心忽然一寒,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正要喝住快馬時,卻已然來不及了。
那些隱藏在草叢中的不知是何物,竟是如此的鋒利,將快馬的四腿齊齊斬斷。吃痛的快馬一個趔趄向前倒去,吳君眼疾手快,雙腳在馬背上用力一蹬,人便騰空而起,向著一旁的空地上落去。
二十名好手緊跟在吳君身後,一見情況有變,個個反應極快,學著吳君一樣,飛身離開了馬背。
那些快馬倒地之後,那草地下似乎有鑽出了什麼,竟是將一匹匹駿馬撕碎成幾塊。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血腥之味,場麵慘不忍睹。
吳君等人才要落地時,不知是錯覺還是真實的,那空地之下,竟然開始緩緩鑽出一些銀白色之物,將陽光反射到眾人眼前。頓時眼前一片白茫茫,心知不妙的吳君臉色一沉,用力一扯。出發之前,眾人皆配備的軟劍紛紛出鞘。
劍氣如虹,吳君手執軟劍,對著空地用力一劃,頓時那空地上就列開了一條縫,泥土皆已被劍氣吹散開來。土地下埋著的傷人的暗器頓時暴露在眾人眼皮底下,饒是如此,吳君等人也是不敢大意,舞劍直揮,直到整塊空地看上去都已經被劍氣劃得碎碎爛爛時,這才輕輕落地。
“將軍,這裏一定有埋伏,我們還是先撤為妙!”落地之後,二十名好手之中就有人上前來勸道。方才的一擊,已經消耗了不少的體力,若是再往前,誰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危險在等著他們。這才離開北魁,還未愈中都賊子廝殺一番,絕對不能就將這有用之軀交待在這荒野之中。
吳君並未急著回答,而是往空地四周看了看。一眼望去,荒野上的雜草並沒有被人踐踏過的痕跡,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伏兵,剛才的那些不過是中都人用來嚇唬私自闖入中都境內的玩意。
“各位先不要驚慌,你們看看這四周,草勢甚茂,根本沒有人獸踐踏過的痕跡!”吳君指著周邊的草地,淡淡的說道。
那二十名好手一聽,也紛紛抬眼看去,不多會兒便轉過頭來,點了點,道:“大人所言不錯,看來這裏還真的沒有中都伏兵。不過即使是這樣,我們的快馬都已經死了,沒有快馬代步,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到達中都城池!”
“大人,中都人在這裏設置機關,想必剛才一戰已然驚動了他們,相信再過不久,就會有人前來查看!”一個看似頗有經驗的將士皺著眉頭道。
吳君一聽,心下也有此疑慮。中都人能夠在這裏設置如此精密的機關,就算人不在這附近,也一定有辦法能夠察覺這裏的一切。若是貿然前進,隻怕會害人害己。想到這裏,吳君一時拿不定主意。
“將軍,請聽屬下一言。雲大將軍派我等出來打探消息,若是不能約完成,就算回去了也是要領受軍法處置。況且下官覺得,就算不久會有人趕來,也一定不會有多少人馬,我們可以乘著這個機會,用這些還能用的機關,給那些自以為是的中都人一個教訓。而且屬下還有一個主意,除掉了那些前來查探消息的中都士兵後,我們還可以假借他們的身份,混入離這裏最近的中都軍營,不是更有利於我們打探軍情?”說話之人便是韓將軍鼎力推薦的,據說是韓將軍的侄子,當真的是勇猛多智。
“好,此法甚妙。若是能夠順利進入中都軍營,待打探清楚軍情之後回到營地,我一定讓雲大將軍記你一功!”吳君一聽,眼前豁然開朗,頓時對這年輕人佩服至極。
“吳將軍過譽了,叔父常教導我們晚輩,戰場上靠的不是蠻力而是智慧。隻要我們有辦法,這裏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可以為我們所用!”那年輕人神色沒有什麼變化,似乎極其從容淡定。
“不知這位兄弟如何稱呼,你所說的叔父是不是就是韓將軍?”吳君點頭稱道。
“屬下韓傑,吳將軍,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布置一番,以免到時候來不及!”韓傑說完之後,便就徑自往方才馬匹被碎裂的地方而去。
吳君對於韓傑這說做就做的態度倒是分外的讚賞,便就下令餘下之人一起動手,自己則走向韓傑所在之處。
“吳將軍,馬兒死得真慘,中都人是在是太可惡了!”韓傑沒有回頭,隻聽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便就開口說道。
吳君心下一愣,還以為這韓傑有什麼異術,竟然能夠不用回頭都知道來人身份,當真的不簡單,便道:“韓兄弟,馬兒已經死了,要想為馬兒報仇,待會兒我們多殺幾個中都賊子,也算是為馬兒報仇了!”
“吳將軍,屬下隻是一個小卒,當不起您這一聲韓兄弟!”韓傑握緊了拳頭,似乎是對馬兒天生就有特殊的感情,見不得馬兒如此的慘死,已是在心中將那些中都人千刀萬剮。
“無妨,這裏不是軍營,況且我對韓兄方才的計策欽佩,將來取得大功之後,韓兄難道還認為自己隻是一個小卒嗎?”吳君一邊動手,用手上的軟劍,一點一點的將覆蓋在那些不明機關上的馬身的碎片撥開。
“斬馬刀!”待得馬身撥弄開去後,韓傑才看清了埋在這草地裏的到底是何物,一聲驚呼道。
“果然是斬馬刀,好殘忍的中都人!”兩人對於斬馬刀並不陌生,這也是在兵書上有過記載的,相傳是由一位軍事名家所發明的,將其埋在不起眼的地方,再加上設置精良的機關,隻要有馬蹄聲經過,就會觸動機關,斬馬刀便會將經過的馬屁四蹄齊根切斷,待馬屁倒地之後,又會觸動另一個機關,斬馬刀便會將馬匹以及馬背上跌落的人碎成幾塊。
“看來中都人早就料到了會有別國兵力相助,也早料到別國兵馬一定會乘虛攻打兵力虛弱的國內,這才會在這邊境之地埋下斬馬刀!”吳君一見這些,心中便明白過來。
“中都國主還真是料事如神,隻可惜這樣的人野心太大,遲早有一天會死在戰場之上!”韓傑在一旁冷冷的說道。
吳君一聽,似乎像是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抬頭看向韓傑,想問什麼卻沒有問出口,而是繼續清理馬屁的屍身碎塊。
很快的,吳君韓傑二人便將那埋在土裏的斬馬刀與機關一同清理出來,便就選了兩處草地,又將那些盡都埋下。等處理好這裏的一切之後,那韓傑趴在草地上聽了一會兒之後,便起身輕聲道:“吳將軍,來人了!”
吳君一聽,連忙示意一眾人等隱蔽起來,待得中都人觸動機關之後,再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