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墨龍由來 廟祝真身

第一百七十四章 墨龍由來 廟祝真身

“閣主的意思是……鯉魚躍龍門的傳說?”

陳篁點點頭:“先前在湖中時,我以長明燈進行過試探。”

“若是幻術,或者是邪佞之軀,是絕對無法通過長明燈的火焰的。”

“更不用說,上麵還有開明獸的賜福。”

“祂能通過,便代表祂是真龍無疑。”

“不過,龍的級別也有很多,修行之法也有很多。”

“甚至水中很多的族類,都有機會可以蛻變成龍。”

“所以,龍身又分先天和後天。”

“先天之龍,幾乎絕跡,因此,這墨龍,應該是後天之龍。”

“龍門,便是其中一種蛻變的方法。”

冬暝露出一絲愕然之色:

“如此說來,豈不是說……那湖泊,是龍門了?”

陳篁聳了聳肩:“準確來說,我們所見到的饕餮雕像,從前十有八九就是這裏的龍門。”

“隻是,龍門為什麼會變成饕餮,那饕餮妖仆和墨龍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們還需要調查。”

冬暝皺了皺眉:

“說到饕餮妖仆……閣主,他們說自己是墨龍村的人。”

“同時,墨龍村內,一直供奉的乃是墨龍,而並不是什麼墨神龍軀,更沒有土地廟。”

“另外還有一點是,那些墨龍村的人,按照他們的說法,被擄走已經是兩年之前。”

“但是,為何他們還能夠在那血池的折磨之下,保持理智呢?”

“那些不具備理智的饕餮妖仆,又是從哪裏來的?”

陳篁沉思片刻,旋即說道:

“也許,我們應該再回去一趟土地廟。”

“就目前來說,蒼海子引我們前往墨龍村,絕對不是偶然。”

“要麼,是他想要借墨龍村除掉我們。”

“要麼,就是他想讓我們發現墨龍村的秘密。”

冬暝頓時說道:“說到土地廟,在之前儀式之時,我覺察不對,已經偷偷在廟前花朵上,滴入了鮮血。”

“算算時間,我布置出來的問花尋蹤之法,應該也有結果了。”

說著,冬暝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將鮮血滴入在麵前的泥土之中。

很快,沾染了鮮血的泥土縫隙裏,生長出了一朵血紅色的小花。

花瓣很快從花蕊處分離出來,在兩人麵前,化作一花瓣雲鏡。

雲鏡之內,正是墨龍村內的情景。

此時,那些沒有理智的饕餮妖仆,似乎已經從墨龍村離開。

滿目所見,皆是一片狼藉。

有些屋子,已經在饕餮妖仆的攻擊下,變成了廢墟。

看其迸濺在四周的鮮血,不用想也知道,裏麵的人應該已經遇害。

而僥幸撿回一條性命的村民,驚魂未定的,紛紛從屋子當中走了出來。

他們一邊開始收拾四周的殘骸,一邊露出憤然的表情:

“都怪那些外來人!要不是他們,我們村子的紅霧就還能維持!我們也不用遭受這罪!”

“就是!那兩個人瞎摻和什麼!又不是他們的孩子!”

“對啊,橫豎那孩子也是從鬆陽縣偷出來的,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行了,別說這些了,還是趕緊去問問廟祝老爺子吧!”

“是啊,這兩年,多虧了他,我們才能好好活著,趕緊問問他,還有沒有補救之法!”

看到此處,冬暝怒極反笑:

“他們倒是不笨,竟然從鬆陽縣偷孩子嗎?”

“果然,他們說自己就是孩子的爹娘,就是一派胡言!”

“閣主,待會兒回到鬆陽縣,我們將孩子送給長安縣令,讓他幫忙找尋丟失孩子的爹娘。”

“也能順道探一探虛實。”

陳篁點了點頭,孔雀折扇指了指畫麵當中,正朝著土地廟走過去的村民們:

“而且,剛才那村民說了,這兩年來,他們多虧了廟祝才能活著。”

“這裏因為永夜的關係,時間和外麵已經產生了偏差。”

“兩年時間,其實也就是永夜發生之前。”

“按照他們的話來推敲,也就是兩年前,還沒有出現這個廟祝!”

冬暝明白了陳篁的意思:

“閣主是說……土地廟也好,廟祝也好,都是在永夜之後出現。”

“所以,根據目前的線索,以時間來安排的話。”

“最先出現的,是黑袍人和被轉換成饕餮妖仆的受害者。其次就是永夜誕生。然後是白龍真道和這土地廟,前後出現。”

“並且,兩者都有著屬於自己的古怪儀式。”

“一者可以修複一切傷殘疾病,一者則是以血祭來供奉饕餮妖仆?”

兩人商議之中,卻見那剩餘的老百姓,幾乎全部湧到了土地廟門口。

“老爺子,你說說現在要怎麼辦吧!”

“是啊,誰知道那些東西還會不會再來!”

“要不……我們再去鬆陽縣偷兩個孩子過來?”

“似乎也隻能這麼做了吧。”

眾人七嘴八舌,將人性之惡體現的淋漓盡致。

看著那一雙雙布滿了血絲的、求生的眼神,冬暝心頭頓時一寒。

廟祝老爺子,此時看上去有些陰森森的。

因為祭祀沒有成功,他的精氣神也重新恢複到了那般枯槁的地步。

至於蒼海子,卻不曾出現在土地廟中,也不曾出現在人群之中。

廟祝幽幽說道:“讓我思考思考吧,你們先離開。”

老百姓們麵麵相覷,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一時間,家家戶戶,連門都不敢出來,紛紛加固著自己的房屋,口中祈禱著妖物不要再來的話。

冬暝將這一切看在眼中,頓時明白。

最起碼,墨龍村本身,和饕餮妖仆之間,應該沒有什麼聯係。

此時,廟祝環顧一圈,似乎是在觀察附近有沒有旁人。

旋即,便關上了土地廟的大門。

就在廟門逐漸關閉的時候,通過那尚有燭光閃爍的門縫內,冬暝忽然發現,神案上的土地公和土地婆,似乎……不太對勁。

那一瞬間,冬暝感覺,這兩尊雕像,仿佛活過來了一樣。

“閣主……”

陳篁點點頭:“我也察覺到了。”

“先前,你在土地廟門口阻止儀式的時候,我本想要出手幫忙,卻忽然感覺到神像上傳來一陣陰冷之感。”

“那個時候,我就隱隱感覺,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冬暝不由問道:“是墨龍嗎?”

陳篁搖搖頭:“並不是,兩者的氣息上,還是有著一些區別的。”

說著,陳篁緩緩起身:“不論如何,我們要再去一趟墨龍村才是了。”

“不過,我們不能就這麼明著去,以障眼法進去吧。”

冬暝點了點頭。

陳篁背後的幻尾,將嬰兒重新遮蔽起來。

三青鳥也是非常自覺的,扭動著肥嘟嘟的身體,往冬暝衣袍裏鑽。

小腦袋,頓時露出一絲笑眯眯的表情。

陳篁見狀,不由翻了個白眼:“當初怎麼不知道,這小家夥是這麼貪色的。”

冬暝啞然失笑,倒是也不曾放在心上。

一隻小鳥而已,哪能那麼賊。

陳篁施展出金色祥雲的手段,兩人的身形便在雲霧之中,逐漸透明。

旋即,他們重新來到了墨龍村。

問花尋蹤本身是具備一定的延遲性的。

所以,當冬暝和陳篁再度出現在墨龍村的時候,村落的廢墟,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

讓冬暝有些意外的是,那些在剛才的風波當中被損壞的房屋,其所用到的一些磚頭、門板等等物品,全部被活著的村民瓜分了。

他們的動作十分的嫻熟,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了。

甚至於,他們連窗戶都紛紛釘死,原本隻是用白紙封著的窗戶後方,似乎又釘上了木板。

有些相對膽量大一些的村民,就如第一次見麵時一樣,隻是悄悄的開了一道門縫,一道道有些癲狂的眼神,不斷掃視著四周。

不過,陳篁的隱蔽之法,顯然沒有什麼破綻。

片刻之後,他們就已經來到了土地廟門口。

陳篁朝著冬暝比了一個手勢,旋即,竟是直接朝著廟門方向走去。

“嘩啦……”

木門之上,竟是產生了一道漣漪,陳篁便直接進入了土地廟內,沒有驚動任何人。

冬暝也緊隨其後。

視線在刹那間的停頓之後,映入眼簾的,已經是剛才的土地廟了。

此時,廟祝臉色陰沉的在那裏踱步。

顯然,儀式被破壞,似乎並不是一個很好解決的問題。

原本冬暝以為,廟祝一定會蠱惑村民,讓他們再去偷兩個孩子。

可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該死!”廟祝麵容猙獰地喃喃自語:“這下子,神絕對會怪罪的!”

“如今吉時已經過了,必須想個合適的辦法才行……”

說著,廟祝看向了神案之上的土地公和土地婆。

旋即,廟祝取來了放在桌子旁邊的一根木棍。

細細看去,木棍上似乎有著一些如同鑰匙一般的奇異凹槽。

隻見廟祝來到土地公的旁邊,也就是鑲嵌石壁的位置,在將旁邊的供品之物全部取走之後,眼前出現了一個類似鎖匙的孔洞。

而這個洞口,正好和廟祝手中的木棍鑰匙互相匹配。

“砰!”

當木棍鑰匙,插入到鎖孔中以後,廟祝開始轉動起來。

緊接著:

“轟隆!”

整個土地廟內,傳來一陣悶雷之聲。

旋即,那鑲嵌在石壁之中的土地公和土地婆的神像,竟不斷的朝著前方挪動。

緊接著,神像又開始旋轉。

當原本鑲嵌在石壁內側的部分,暴露在視野當中之後,眼前一幕讓冬暝不由心中一驚。

隻見這土地公和土地婆的背麵,組合拚湊在一起時,變成了一座饕餮的雕像。

但和湖底不同的是,這裏的饕餮,其背上,還有一朵白色的花。

這朵花看上去如同婆娑之花,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然而,冬暝在細細看去之後,卻不由瞳孔一縮。

因為這朵花,他見過!

就是當葉丹陽以術法之力,上了刀上火海的時候,其腳下不斷綻放的那朵白色花朵!

而且,這花朵的圖案,也繡在了葉丹陽的道袍之上,可以用一模一樣來形容。

就在此時,那白花忽然開始化作一片血紅,連同那饕餮石雕,竟隱隱發出一陣陰森的嬰兒叫聲。

旋即,便看到那石雕傳來一道光芒。

光芒中,似有一縷青煙,進入了廟祝的身體。

“嗯?什麼人!”

雙眼赤紅的廟祝,猛地看向了陳篁和冬暝所站立的位置。

被發現了?

念及至此,冬暝和陳篁索性撤出了幻身瘴。

陳篁看向那朵白花,眉頭緊鎖,似乎是在思考,這兩座雕像為何能看破自己的偽裝。

但此時,雕像上卻全然沒有了先前的怪異氣息。

反倒是廟祝身上……出現了!

至於冬暝,已經拔出橫刀,看向廟祝:

“饕餮妖仆之事,看來和你脫不了關係了!”

“說!你的目的是什麼!”

“永夜之事,是否又和你有關!”

廟祝見狀,眼神陰冷下來,枯瘦的麵容咧開一個滲人的笑容。

這一刻,廟祝的四肢開始變的如同青銅器具一般的顏色,就連麵部,原本作為活人的五官也開始消失,取而代之……竟然是一個如同鐫刻著饕餮紋路的青銅麵具!

他的身體開始變的魁梧起來,雙手和雙腳,開始變的如同猛獸一樣。

“嘿嘿……”

怪笑聲下,竟是發出一陣嬰兒一般的音色。

陳篁見狀,臉色微變,手一揚,土地廟的廟門便被祥雲徹底封鎖起來。

他死死盯著廟祝,又看了看上方已經失去靈光的雕像,良久:

“原來如此……”

“我說我的術法怎麼會失靈……”

“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

“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