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安靜了。”武全似有不忍:“其實,罪不在你,你隻是奉命行事罷了。我也是奉命而已。”他看了一眼大德的睡相。說:“若不是主子暗示在前,我們三人恐怕都要睡得昏天暗地了。”
王語香用眼神賠著不是。
“你不呱噪了吧?”武全見她露出很誠懇的樣子,這才解開她的啞穴:“奇怪了,主子怎麼還不回來?”
“他們會打起來嗎?”王語香擔心問。
“他們?誰和誰啊?”武全費解。
“當然是娘娘和王爺啊。唉,怕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王語香說著,當她想到王爺和武全裝暈的情景時,心中哭笑不得。她沒被嚇死事小,師姐暴露身份事大啊。
兩人一陣沉默,誰都不願再說話。此時,武全忽然聽到腳步落地的聲音,就往門邊走去:“應該是主子回來了!”
王語香正要說話,卻覺得不對勁,立即喊道:“武全,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門外忽然射進來兩支長箭,若不是語香運氣好,這會兒恐怕早就奄奄一息了。
武全躲閃的同時全身戒備,他貓著腰來到語香身邊,點開了她的穴道:“來者不善,你自己要小心。”他又瞄了瞄大德方向:“他反正和死了差不多,就讓他躺著吧。”說完,手裏亮出武器,毫不猶豫開門而出。
王語香雖會武功,但更懂得保護自己,將大德用錦被蓋住後自己則躲在了暗處,緊張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武全一出現就看到有數個黑衣人正在靠近,有的剛從屋頂落下,有的手中拿著長劍大刀,見到他就紛紛衝了過來。對方人多勢眾,武全不想硬拚,就施展輕功躍上屋頂,先是閃避長箭,實在躲不過才出手還擊。
有兩個黑衣人進了屋,見屋內無人,隻有榻上好像躺著一個人,就胡亂用長劍砍了幾下,這才作罷。兩人又出了這屋到其他地方搜尋。
屋頂上大戰在即。忽然,從不遠處飄來一個身影,還沒近前,武全就聽到了慘叫聲。眼前的黑衣人紛紛哀嚎著倒在屋頂上、或者掉下屋頂,也有黑衣人試圖往屋裏躲,還沒進去就倒在了外麵。
唯獨武全沒事。他不由心驚,難道是主子回來了?
龍吟已全數射出發箭銀針,這才飛躍而來,站在了武全跟前:“你沒事吧?語香和大德呢?”
“娘娘?怎麼是你?”武全有些恍惚:“小的這不是在做夢吧?”
龍吟看著上上下下的屍體,說道:“你的任務艱巨,天亮之前必須處理好屍體,要當成什麼都沒發生過。”她臉色凝重,沒有解釋其他。
武全愣愣點頭,看著娘娘躍下屋頂,這才幡然醒悟,然後將屋頂上的黑衣人搬到地上,全數歸在一起,這才數清一共有十個。頃刻間,娘娘就殺死了十個黑衣人,果然是厲害的招式啊!
龍吟在屋內找到了語香,見她沒事,心中長舒一口氣:“語香,你沒事就好。”她坐下:“這次,我又失敗了!”
王語香低著頭很內疚的樣子:“對不起,師姐,是我壞了大事。”
“是阿鋃有所防備,不關你的事兒。”龍吟歎息著坐下:“你沒事就好,我真怕自己趕不及回來救人呢。”
王語香忽然問:“那他呢?他去了哪兒?”她遲疑著說:“師姐,你不會是殺了他吧?”
“我——”龍吟正要說話,就見阿鋃進來,她背過臉去:“你還是自己問他吧。”
王語香見到秦鈺鋃,心中慚愧,就站著不說話。
秦鈺鋃鐵青著臉,看著龍吟:“今天,你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否則,誰都別想出這道門!”他握緊了拳頭,睨了一眼王語香:“你先出去!”
“是!”王語香幾乎是逃出那個屋的,來到外麵才看到地上躺了很多屍體,因心中有愧,就對武全說:“我來幫你搬吧。”
“你一個女人能有多少力氣,還是算了吧。”武全站著問:“娘娘的武功為何如此厲害?主子和娘娘在屋裏說什麼呢?”
“你別管,否則就是摸了老虎的胡須。”王語香忐忑問:“你說人死了是什麼感受?”
武全看著地上的屍體說:“我隻知道天亮之前必須埋了他們,否則就是我死。”他給自己施壓。
“哦。”王語香應了一聲,然後站到窗外聽著屋內的動靜。
秦鈺鋃一直默默注視著龍吟,兩人久久不說話。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他?她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情?秦鈺寧雖然可惡,可罪不至死。他念在他們是兄弟尚可睜一眼閉一眼,為何她就是不行呢?
龍吟隻是坐著,沒有解釋的念頭。倘若兩人真要動手,她也不會怕的。隻可惜,他們的恩情怕是到了今天就要結束了吧?為此,她心裏有著無限惋惜,總覺得自己最對不起的就是阿鋃,畢竟,他是沒有錯的,錯就錯在他們不該認識,不該有如此尷尬的身份。好在她還可以全身而退,在沒有失身之前。
“吟兒,我想來想去,你都不是心狠手辣的人。”秦鈺鋃終於緩緩開口:“可是,總有理由吧?隻要你說,任何解釋我都會接受。”這已經是他做出的最大讓步。
龍吟搖頭,輕輕吐出一句:“還是無可奉告!”
秦鈺鋃終於按耐不住激動的情緒,一下子竄到她麵前:“吟兒,我已經委曲求全了,你為何還是不肯鬆口?刺殺皇子是大罪,你知道嗎?你這是逆謀造反,你知道不知道?!”
龍吟平靜地抬頭:“阿鋃,我不想連累你!”
“我不怕的!”秦鈺鋃忽然伸手摟住她:“吟兒,你這是在冒險。我不會讓你出事的,一定不會!”他撫摸著她的秀發,感受她的氣息。
龍吟很想就此依偎在他的懷裏,可事情既然已經被他識破,她就沒臉繼續留下來。她是驕傲的、更是有自尊的人,她不會祈求他的包容,也不會將他推入無底深淵。
感覺到她的冷漠,秦鈺鋃隻好鬆開了她,看著她平靜的臉龐,說道:“吟兒,今晚的事我們誰都別提,好嗎?”他迫切地想要忘記她的初衷,隻想著就是為他而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