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緩緩搖頭,說道:“不可能的,阿鋃。這就像人身上的傷疤,既然有了傷口就一定能記起當時的痛苦。與其你我勉強在一起,倒不如分道揚鑣吧。”
“做夢!你是我的女人,我說過不讓你離開的!”秦鈺鋃抓住她的手臂:“吟兒,你冷靜一點,我和寧王是不同的!”
“我也想啊,可是我不想你為難。”龍吟說道:“你也看到了,他連你都想殺,還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出來的?你不該阻止我,就讓我殺了他多好。”
“要殺我們也要光明正大地殺,卻不是由你來暗殺!”秦鈺鋃想了一圈,終於明白了:“你是大元國派來的細作,對不對?”
龍吟心裏震顫了一下,還真是被他猜對了,她該點頭承認嗎?
秦鈺鋃看著她的表情,頓時有些了然,問道:“吟兒,你還記得那個元成吉嗎?”
“他是三皇子,我怎麼可能忘記。”龍吟站著說道:“你問他做什麼?對了,他被人卸掉一隻胳膊,才有了後麵的恩怨。”
秦鈺鋃看著她的眼睛:“如果我說他的胳膊是被我砍掉的,你信麼?”他忽然笑了一下:“如此說來,繞了一大圈,這個罪魁禍首還是我啊!”
“什麼?”龍吟皺眉,一時想不通透。
秦鈺鋃就將此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通,末了,說道:“誰讓他飛揚跋扈又覬覦你呢,砍掉一隻手算是便宜他了!可我沒想到——”
“沒想到女皇帝利用她的兒子威脅了萬秀派,對吧?”龍吟攔截他的話:“有因必有果,我不後悔做出這樣的決定。”隻要對萬秀派有利,她都會去做。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處境?”秦鈺鋃不禁後怕:“就算你暗殺成功,沐秦國會放過你嗎?到時候大元國將責任都推到萬秀派頭上,將死的還是萬秀派!”
龍吟說道:“我不是沒想過,可我不想萬秀派身處漩渦中央。我有娘親、我有師姐妹,她們都是無辜的啊!”
“那就要犧牲你一人嗎?”秦鈺鋃動情,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吟兒,你不該背負這些的。你已經是我秦鈺鋃的妃子,也就是沐秦國的媳婦。你有難我怎麼會袖手旁觀呢?”
“可是——”龍吟還想說下去。
秦鈺鋃不給她任何機會,一個箭步上前,俯身就給了她一串綿密的吻。他要讓她知道,她的背後還有靠山,那就是他秦鈺鋃。沒有誰能動他的女人,誰都不可以!
龍吟被他吻得差點腳軟,無力地依偎在他身上。當他的手探入她的衣衫內時,她這才清醒過來:“不可以,不可以!”
“為什麼?”秦鈺鋃受挫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
龍吟用力推他,然後退開數步:“阿鋃,對不起!我不能給你帶來災難。對不起!”她開門出去了。
“師姐,師姐,你要去哪兒!”王語香隻來得及問兩聲,就看到一個身影飛躍屋頂,轉瞬間就不見了。
秦鈺鋃追出來的時候,隻聞到一股子香風飄走了,見語香還傻站著,就問:“她往哪兒走了?”
“屋頂上啊。”王語香急了:“你怎麼還不追啊?快點啊!師姐就要奔遠了。”
秦鈺鋃反而鎮定下來:“隻要你還在我手上,她不會走太遠的。”
武全走來:“語香,走吧。主子的事由主子自己解決,你幫我去挖土吧。”他衝她眨眼:“你別礙手礙腳的。”
王語香想辯解,終究覺得毫無立場,這才乖乖跟著武全走了。
秦鈺鋃患得患失,想到龍吟會去的地方,他又有了追下去的欲望。
天色亮堂的時候,龍吟出現在荒郊野外。她在樹上住了一宿,也想了一宿,此時的她隻想先回萬秀派去。忽然,她覺得腹中饑餓,前後望了望,還真見到一家店,豎立著又高又寬的幡布招牌。她不由走了過去。
雖說這家店是開在野外,可生意居然還不錯。龍吟刻意將自己弄得蓬頭垢麵,為的隻是掩人耳目,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她選了一張四方桌坐下,點了幾樣簡單的點心和一壺茶。幸好她帶了一些碎銀子,才不至於太落魄。
她看了看前後,坐的都是男人,都在高談闊論。有的說哪裏哪裏正在鬧災荒,百姓流離失所;有的說誰誰家又添了一個大胖兒子;也有的說今年快大豐收了,千萬別再增加賦稅。
這時,從外麵又進來兩位大漢,手中拿著刀劍,一黑一白的裝束形成鮮明對比。店家老板見到他們,顯然是害怕了,哆嗦著問他們想要吃點什麼。
那兩人隨手將刀和劍放在四方桌上。其中穿著黑衫的大漢說道:“你這荒郊野店能有什麼好吃的,就隨便上幾個像樣點的吃吃吧。”
老板連連點頭,正要下去,被另外一個白衫大漢攔住:“店家,你這裏有酒喝麼?”
“酒?有啊,有啊!自家釀的水酒,客官是不是想來兩壺?”
“也好,我們要坐下好好歇歇。”白衫漢子這才坐正,對身邊的黑衫漢子說:“大哥,你說我倆今後該混哪個幫哪個派?現在江湖上風頭最盛的就屬猛虎幫,要不去投靠投靠?”
“聽說猛虎幫幫主賈虎正在招兵買馬,的確可以考慮考慮。”黑衫漢子鎮定說:“可我們也不能人雲亦雲,好歹咱倆會點功夫,不混出一點名堂怎麼行?”
白衫漢子就拱手:“大哥,小弟以後的威風就拜托你了!”
“好說,好說!”黑衫漢子見老板端來了酒和小菜,就說:“來,兄弟,我們先吃著喝著。”
“好。”白衫漢子舉起了粗製酒杯:“來,小弟敬大哥一杯,以後吃香喝辣就全靠你了!”
猛虎幫,又是猛虎幫!龍吟聽到這個幫派名的時候,打心眼裏鄙視這兩個男子,就脫口而出:“兄台,你們認為猛虎幫很厲害麼?”
兩個男子這才扭頭,見是一個髒兮兮的女子在說話,都沒放在眼裏。黑衫漢子更是笑著說:“這男人說話女人亂嚼什麼舌根?還不快點回去喂孩子吃奶!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