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認真權衡拜入北茅山的利弊時,天蒼卻說給他三天的考慮時間,然後就和瘋道人離開了房間。墨狐打開千裏傳音向無涯報了平安,隻字未提自己聽到他說的消息時內心不安的波動,又對無涯講了自己的遭遇,無涯忍不住慨歎傻人有傻福他走了狗屎運,讓他去北茅山看看情況再決定,畢竟還要通過考驗才算拜師成功。
三天在遊戲裏也隻是幾分鍾的事而已,他身上的傷口也像是從來都沒出現過一樣。天蒼為他把了脈,又拿出一顆藥丸讓他吃下,他吃過之後係統提示:“服用易筋丹,根骨加1.”不是說先天屬性不能提升嗎?墨狐不禁有些納悶。
而天蒼接下來的話則為他解了迷惑:“這是我們北茅山的秘傳丹藥,隻有掌門會煉製。”這個發現讓墨狐非常驚喜,心想:要是做了嫡傳弟子應該能學到吧。於是興衝衝地對天蒼說:“前輩,對於祖師爺的考驗,我願前去一試!”
“恭喜你觸發拜師任務,請即日起程同北茅山掌門天蒼前往北茅山接受考驗。\\\\\\\"聽了係統的提示,墨狐心裏有些激動,終於要拜師了,或許以後就不用當小白了。
天蒼念在墨狐傷勢初愈,特意買了一輛馬車趕路。墨狐第一次坐馬車很興奮,雖然有些顛簸,但他依然樂而不疲。天蒼在一旁盤腿打坐,而瘋道人則一會兒自言自語不知在說什麼,一會兒又坐立難安地動來動去發出很大的聲響。
“老瘋子,你能安坐嗎?”天蒼睜開眼,麵色不悅。
瘋道人見天蒼開口說話,頓時來了精神,立刻似模似樣的正襟危坐:“你是瘋子,你們北茅山的人都是瘋子!”似乎發現把墨狐也罵了進去,又加了一句“小家夥,還沒拜師,不能算是北茅山的人。”天蒼瞪了瘋道人一眼,裝作沒聽見他的話繼續閉目養神。墨狐鬆了一口氣,還好這次沒拔劍。
見天蒼不理會自己,瘋道人自討沒趣,過了一會兒,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天蒼,我覺得你請我去觀禮……”
“我沒請你,是你死皮賴臉非去不可!”不等他說完,天蒼就打斷了他的話。
一句話堵得瘋道人啞口無言,隻好又把目標轉向墨狐:“小家夥,等你拜師以後,你師父就不管你了,那個叫什麼來著,對,放養,嘿嘿!”一張老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
“放養?”墨狐把目光投向自己未來的師父。
“別聽他胡說八道!”天蒼深吸一口氣,忍住沒對瘋道人發火並耐心地向墨狐解釋道:“我們茅山道法的學習主要靠個人的參悟。作為師父隻會教你一些道義,最關鍵還是要靠你自己的悟性。“
“啊?”墨狐覺得聞所未聞,技能不是一拍書就學會了嗎,想到這他又想到了那本《蘭花拂穴手》,不由有些沮喪,到現在還沒學一項武功,自己到底是有多倒黴。拜師本來就很難,拜師後還要自己參悟,自己要成為江湖高手要等到何年何月?
天蒼見他如此神情,語重心長地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墨狐深受打擊,看了看兩鬢花白的天蒼,又瞧了瞧形色邋遢的瘋道人,不由在心底暗自歎氣:“唉,不知道到老死能不能完全參悟茅山道法,這兩位都老得一隻腳邁進棺材了才這種水平,那換作自己豈不更悲慘,如果他們現在突然死去,不知道會不會有遺憾?”瘋道人歪倒在車廂裏呼呼大睡,天蒼依舊在閉目養神,車內的沉默讓他的心情格外沉重,是自己又消極麵對現實了嗎?他反省著自己當前思想和情緒,努力地讓自己從其中解脫出來。
忽然馬車停了,四周傳來混亂的腳步聲,天蒼睜開雙眼,眼睛閃出一抹精光,麵色凝重地對墨狐說:“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要從馬車裏出來。”瘋道人早已醒來,很正經地叮囑墨狐:“小家夥,聽你師傅的話!”
“天蒼,瘋道人,你們南北茅山敢和朝廷作對,也得先數數你們有多少條命!”尖銳地不男不女的聲音十分刺耳。
“皇帝老兒不想做皇帝,那就換我來玩玩!少說屁話,他算個屁,要打架就快上!”瘋道人大聲喊道。
“廢話少說,你們一起上吧!”天蒼聲音沉穩有力,顯然有必勝的把握,讓墨狐不由鬆了口氣。緊接著刀劍相接的摩擦聲,敵方人員的怒罵聲紛紛傳入墨狐耳中,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緊握的拳手微微發顫泄露出他的緊張。
“想逃,沒那麼容易!”一聲怒喝淩空傳來,墨狐“唰”地站起身,“嘭”一不小心碰到了馬車頂,馬車外的打鬥聲漸漸變弱,隨後似乎離馬車越來越遠,最後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響。墨狐揉了揉發痛的頭頂擔心的想:“該不會是那兩位寡不敵眾逃走了?”又轉念一想,可能是因為怕敵人發現自己,故意引開那些人好讓自己逃走。“想到這裏,他上前一步掀開車簾,空氣中的血腥氣撲麵而來,馬車前橫躺著幾具屍體,屍體身下的土地已被鮮血染紅了,他閉上雙眼不敢再看。突然,一直安靜的馬發狂了,不住地嘶嗚並在原地打轉,墨狐伸手去拉韁繩去被甩下馬車,發瘋的馬如離弦之箭帶著馬車踏著屍體飛奔而去。一張黃色的符紙隨風飄落在墨狐腳邊,然後化作飛灰散落在泥土裏。是那道符讓馬兒一直安靜到剛才嗎?墨狐暗道一聲好險,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仔細看了看周圍,發現地上有一道很明顯的血跡循路而灑,他不禁皺眉,難道兩個老家夥中有人受傷了?擔心和好奇促使他循著血跡前去一探究竟。
大概走了將近五分鍾,在他想要放棄時他看前麵路麵上散落著幾張黃色的符紙,他上前撿起,係統提示他得到定身符五張,他預感自己快要找到天蒼他們二人了,於是加快腳步向前走去,又走了兩分鍾的路程,他聞到了濃烈的血腥氣,舉目四望,發現不遠處的小河邊似乎橫躺著幾個人,他仔細聽了聽四周的動靜,發覺沒有異常的聲響,這才向小河邊跑了過去。
“師父,師父,瘋老前輩,瘋老前輩……”來到小河邊,他小聲地呼喊著並小心翼翼地尋找,周圍異常地安靜,靜得他隻能聽到自己發顫的聲音和不安的心跳。
“唔……”離他大約四五米的那具屍體突然發出了聲音,他嚇得雙腿發抖,過去,不過去,他在心裏進行著天人交戰,最後他不住的安慰自己,那人快死了對自己構不成威脅,這才挪動腳步向那邊走去。
當他看渾身是血的天蒼時,不由癱倒在地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語:“師父……師父……”天蒼吃力地睜開雙眼,雖然目光炯炯,但墨狐明顯感覺到他的視線聚集不到一處。
“回山……”天蒼抬起右手遞給墨狐一樣東西,卻再也無力親眼看到墨狐接過就沒了氣息,他的右手無力垂下,手裏的東西也掉在了地上。
墨狐心情沉痛地拾起那沾滿泥士和血跡類似木牌的東西,這時耳邊響起了係統提示:“你獲得北茅山掌門令牌,恭喜你完成劇情任務之”茅山劫難”第一環,天蒼身死,瘋道人生死不明,請盡快趕至北茅山將掌門令牌交給北茅山左長老天青。”平淡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提醒他這隻是遊戲,是虛幻的場景,但他仍然無法釋懷天蒼的死亡,他甚至想如果沒有遇到自己他會不會就不會死,不過即使沒有自己也會有其它人接到任務,係統並沒有給他時間讓他做無謂可笑的懺悔。遊戲場景瞬間轉換後,他已經站在天蒼的墓前,似乎剛才那些屍體和鮮血都是一場幻覺,他迷茫地看著“天蒼之墓”四個字,一時間不知該做何反應。
“滴滴滴……”是千裏傳音的提示聲,他木然地打開它,無涯絮絮叨叨地抱怨傳入耳中:”我要瘋了,為什麼少林俗家弟子命運這麼悲劇,起得比雞早,睡得比貓頭鷹晚,吃得比豬差,幹得比牛多,到現在連武功的影都沒見,這是少林寺嗎?”
“是動物園或農場吧!”他心不在焉地回道。
“啊……啊……你這個家夥……知道你離掌門嫡傳弟子不遠了,也不能這樣對我吧!”無涯發狂了。
墨狐聞言愣了愣,淡淡地說:“天有不測風雲,我那未來的師父剛剛仙逝!”
“啊?”無涯一時沒反應過來“仙逝?哈哈哈,你真夠背的!”
墨狐懶得再和他閑侃,就關閉了語音。完成了一環任務,自己好像可以學《蘭花拂穴手》了,於是拿出來學了,係統提示他學會了這門武功,他突然沒了剛開始的期待和興致。也許這是人的通病,有些東西等待的時間太久,真正得到時就沒有了那種驚喜,看來自己得加快步伐朝高手的路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