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部落傳承,羊皮卷
“這,這……”
樹婆婆數人瞠目結舌,驚駭看向葉暖。
莎草紙上,葉暖勾勒出來的樹屋用巧奪天工來形容亦不為過。饒是樹婆婆見多識廣,依舊被驚得不輕。若有蛇部落能建造出這樣的樹屋,何愁不能遠離疾病和野獸的襲擊?
“暖,你來自奧依托嗎?”樹婆婆呢喃著,顫抖雙手緊緊地捧著莎草紙,“暖,你可懂得建造這樣的樹屋?”寒季將近,伴隨著食物的減少。野獸出行,族地不再安全。如果能建造出葉暖莎草紙上的樹屋,部落無需擔心野獸偷襲。明眼人都看得出,莎草紙上的樹屋除了能抵禦野獸外,還能抵禦風寒。寒季的窯洞,蝕骨陰冷能凍爛族人的雙足……
“我來自地球。師婆婆,這第一種樹屋可用樹木建造,第二種……需要混凝土和砂漿。”
“……混凝土所需的水泥,我不懂該如何製作。不過,尋常黃泥也能製成黃泥磚,也能用來建造房屋。比不上混凝土,一樣結實耐用。但,我觀察過部落附近的環境,這裏地勢陡峭並不適合修建房屋。”
“修建房屋需要平坦寬敞的平地,族地高低不平,沒有足夠族人日常生活所需的水源。很顯然,族地並不是一處適合紮根的繁衍之地。”
葉暖這席話很實在,河一路為她介紹部落,兩麵山勢陡峭的山峰棲息著有蛇部落所有族人。大小不一的窯洞,細密分布在兩處山峰之上。山峰下,高低不平,一條蜿蜒崎嶇的小河穿過左麵山峰而去。可惜,小河太過狹窄,潮季還能供應部落所需的生活用水,一旦進入旱季,溪流就會斷流。每天,清晨族人都需去往數裏外的河流中提水。
聽罷。
師婆婆輕歎一聲,說道:“你說的我都明白,這處並非有蛇部落最初的族地。有蛇部落五十年前才來到這雙子峰,這件事部落河她們都不知情。這些年,部落一直外出找尋適合部落繁衍生息的族地,可惜……一直沒能找到適合的地方。這一逗留,就在雙子峰生活了五十年。”
“什麼?”離瞪大雙眼,大驚道:“師婆婆你騙人的吧!你告訴我們的事情都是假的嗎?”
“……火源由螣猄從白湖帶回;族人身體裏流淌著神靈螣蛇的血統;有蛇部落曾來自奧依托等等。這一切,難道都是假的嗎?”河難得失態,沉靜的臉泛起潮紅,氣血翻湧。顯然,師婆婆剛才一席話對她打擊不輕。
一直低垂著頭的貓兒,這一刻猛然抬起頭直直盯視著樹婆婆。
可以說,樹婆婆的話推翻她們數十年的認知。
“不,那些都是真的。”樹婆婆堅定道:“雙子峰不是有蛇部落真正的族地,知曉這件事的族人不超過五位。有蛇部落來自奧依托,族人身體裏流淌著神靈螣蛇的血統……火源,也確實是螣猄從白湖中帶回部落。不過,此白湖非彼白湖,雙子峰白湖是我親自命名的,事實上不出錯的話,有蛇部落每隔百年會找尋一處新的族地生活,數百年間,有蛇部落先後在勘塔斯森林換過四處族地。雙子峰,是有蛇部落落腳的第五處族地。五百年過去,有蛇部落始終沒能找到祭酒口中有蛇部落真正的族地……”
說時,師婆婆禁不住淚流滿麵。
這件事,是有蛇部落的最高機密。
“師婆婆?”
“事關部落傳承,有些事還不能讓你們知道。你們隻需記著,我跟你們說過的……都是真的。假以時日,族人說不定還能重返奧依托,再次讓圖騰之魂綻放榮光。”
說完,師婆婆望向葉暖的眼神滿是希冀和期望。
數百年過去,族人早已遺忘部落曾經的榮光。但,她作為部落祭司,有些事在她接任這個位置的時候,已然刻入骨髓,片刻不敢遺忘。
有蛇部落最後一位祭酒,耗盡心血為族人某得生路。讓部落退走奧依托遁走勘塔斯森林,以求尋到有蛇部落最初的祖地,激活族人血脈中的圖騰之魂獲取圖騰中的騰蛇之力。數百年歲月悄然逝去,滄海桑田,有蛇部落祭酒變成祭司,在勘塔斯森林尋尋覓覓找尋那飄渺不知所蹤的祖地。現今,知道有蛇部落根腳的族人不過巴掌之數。不知何時,她才能看到祭酒筆記中記載的白湖、圖騰木雕……
部落代代相傳的訓誡,最終演變成了故事。
可歎,卻也可悲!
瞬息,鴉雀無聲。
葉暖幾人感受樹婆婆胸中的悲戚,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少頃。
樹婆婆回過神,擺擺手,“今天的事,你們就當聽了場故事,切記不得外傳。貓兒,你傷勢沒事的話,跟暖她們去冰洞走走。暖,這畫就放在我這裏……也許,有一天有望能派的上用場……”
邊說,邊將葉暖幾人推出樹屋。末了,將一卷厚厚的羊皮卷塞入葉暖手中,讓她回去再看。很顯然,這厚厚的羊皮卷上應該就記錄這瓦爾納大陸的文字。接過羊皮卷,葉暖珍重收好放入腰間的小獸皮袋裏麵。
轉過身,回望著師婆婆黯淡的神情,眼中透著枯寂和懷念。落寞,一點點包裹住樹婆婆枯瘦的身軀,手中緊拽著那幾張莎草紙,渾濁雙眼定睛注視著牆壁上那串海貝。
素麗,偏暗。
殘留著時間的痕跡,邊緣微微泛白。
看得出,這串海貝時常被人觸摸。
“猄,你在哪呢……”
低而輕的喟歎,輕輕飄散入風中。
離繃著臉,望著樹屋放下的獸皮,擔憂道:“暖,你們說樹婆婆沒事吧?”
葉暖蹙眉,神情略帶深思。
樹婆婆一席話道出很多事,可惜,她無法幫上忙。深呼吸數下,轉過身,朝離笑了下,“別擔心,樹婆婆可是部落最強大的祭司。眼下,我們還是擔心下眼前的事更重要,寒季將至,旱季需要囤積更多的食物讓族人順利渡過今年寒季。貓兒,你要跟我們去冰洞嗎?”
這一說。
離同河相視一眼,想想也對。
樹婆婆說的事她們插不上手,與其想東想西,還不如幹點實事。
貓兒怯怯點下頭,小聲道:“去。”
望著葉暖溫柔的臉,她覺得跟著葉暖比白那些人要舒服自在很多。至少,她們不會動不動就打人。其實,她很擔心師婆婆會問荒漠地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