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紙燒完,就代表嫻嫻好了?”
林業有些激動的過分,寧峰都怕老爺子一個興奮,再出現什麼問題。
他扶住老爺子的雙肩,看著那團火焰變小,道:“不著急,我隻是把髒東西送回石頭裏。”
“驅魔成功,那不就是已經……嫻嫻!”
林業一邊琢磨一邊回頭看自家孫女的情況,沒想到這一看,就被嚇得心跳差點停下。
他幾乎是撲到床邊,把林亦嫻上半身扶起來,驚慌地大喊著。
“寧小子,寧小子!你快來看!這是怎麼回事!”
寧峰跟著回頭,看到林亦嫻麵容迅速衰老,許多不屬於他的皺紋憑空冒了出來,皮膚變得鬆弛,出現老人斑,頭發也以難以預料的速度泛白,不斷脫落。
按照這個趨勢,不過幾分鍾,林亦嫻就會從一個二十出頭的青澀小姑娘變成八十歲的老太太。
那不是比他這個當爺爺的還老!林業急的都快哭出來了。
寧峰拿出一卷幹淨的銀針,紮在林亦嫻肩上和頭上,最後一根正好落在她太陽穴裏。
等到銀針沒入五分之三,寧峰送針的手停住,把針尾輕輕一彈,銀針便不斷震動。
“這是……”林業雖然不得醫術,但也知道太陽穴是人體至關重要的穴位,見那銀針不斷顫動,久久沒有停下的意思,他一顆心也跟著顫。
“不用擔心,這是一種還算得上常見的施針手法,我可以保證不會對三師姐的身體造成負麵影響。”
“隻是……”他低頭看了一眼林亦嫻,眼神有些擔憂,更多的是糾結,“她是因為長時間陰氣入體,和那張東西已經達成了一定的共生狀態,現在髒東西忽然被我拔出來,她體內陽氣虧空,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林業下意識地在身上摸索。
“需要什麼藥材?我這就拿東西記下來,你等著!”
寧峰不知如何開口,看著林業蒼老的背影匆匆消失。
他心裏其實有些感動,從這棟別墅來看,就能知道林家的家底並不薄。
林業為了給孫女治病,一筆又一筆的錢往裏麵砸,直到現在,他眼也不眨地把最後的別墅都賠進去。
一聽說自己孫女身體陽氣虧空,他第一反應反應就是要購買大量藥材,問都不問錢的事,一點惜財的意思都沒有。
來得急,寧峰也不知道林家其他人的情況,就現在來看,這對爺孫倆的感情真的很讓人羨慕。
……越是這樣,他越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看到林業抓著一個筆記本進門,寧峰不得不開始思考措辭。
“爺爺,其實……三師姐的身體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想要憑借藥物在短時間內快速治愈,是一件很難達到的事情。”
“怎麼說?”林業動作停住,抓著紙筆的手有些發抖,忍不住開口,“藥和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老頭子活了這麼多年,人脈還是有點的,周轉過來了搞點錢不是問題,大不了我把這房子賣了,我去……去借!去……”
“爺爺!”
林業被忽然出現喝聲打斷,他無措地看著寧峰,像個闖了什麼大禍後無力償還的孩子,眼眶越來越紅,手也抖得越來越厲害。
“寧小子……”
他再次開口,眼中已經多了一層霧氣,似乎哪個眨眼的瞬間,就會有眼淚滾下來。
“您別哭啊!”寧峰哪能看得了這個場麵,他手忙腳亂地遞紙過去,“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就,想要短時間內用藥物達到完全痊愈的效果,確實不可能,我那邊也還有自己的事情,不會長時間守在這裏……”
寧峰確實是想以最簡單的話來介紹自己現在的情況,但沒想到他越說,林業的情緒就越崩。
他好像越說越不對了。
寧峰一著急,直接道:“補充陽氣最簡單直接到辦法,就是讓三師姐……與陽氣充足之人雙修!”
看到老爺子滿眼都是震驚和糾結,寧峰也跟著露出無奈的表情。
他怕的就是這個,這對爺孫倆感情這麼好,三師姐又是個黃花大閨女,老爺子那個時代的人對貞潔看得十分重要,恐怕不會願意把自家孫女交出去。
“我知道這個說法很難接受……”他隻能盡量解釋著,“陰陽交融乃天地之勢,女人本身就屬陰,一般婚後與男人結合,陽氣才會越來越充足,這也就是一般話本裏所寫的,采陽之術。”
說完這麼一通,林業依舊沉默著,寧峰已經快要把自己尷尬死了。
“爺爺,您……”
“寧小子,你是個修習之人,對吧?”林業似乎終於平複好情緒,連語氣也平靜地嚇人。
“啊?我……”寧峰話忽然被打斷,還沒反應過來,又聽老爺子開口。
“老頭子也不是白活的,剛剛看你捉髒東西,我就看得出來,修習之人,血氣方剛,陽氣精血充足,還有內力加持……別怪老頭子話說的難聽,是用來補充陽氣最好的人選。”
寧峰不知道怎麼接話,尷尬地開口:“啊,沒有。”
他肯定不會嫌林業說話難聽,因為這個道理他自己也知道,更何況,他和師姐雙修,實力也會大進一步,不管怎麼看,這都是最合適的做法。
就是當著人家爺爺的麵,他總覺得自己有些心虛。
林業長長地歎出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你們師姐弟一場,單憑這層關係,你就願意出手幫忙,解決她身上的髒東西。”
“寧小子,老頭子看人還挺準的,你是個好孩子。”
這時候誇他是什麼意思?寧峰跟著點頭,覺得事情好像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如果這是救嫻嫻最好的辦法,她現在也沒辦法醒來做決定的話,老頭子就替她答應這一回。”
林業拍了拍寧峰的肩膀,留下一句,“辛苦你了。”
之後便一臉凝重地快步走出房間,還貼心地幫他們帶上了房門。
寧峰懵了一瞬,轉頭看向身旁昏迷的林亦嫻,咽了口唾沫,起身關掉了房間的大燈,隻留下一個暗色的夜燈。
“三師姐,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