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嫻嫻!”
林業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想上前阻止。
“爺爺,等等。”
寧峰把人攔住,帶到一邊,小聲解釋,“我大概能夠看出來她的問題,起碼現在讓她發泄一下並不是壞事,更何況那也不是些好人。”
林業回頭看了他一眼,對上堅毅的眼神時,心才慢慢放了下來,任由寧峰把他拉開。
心中五味雜陳。
有時候抓到一點虛妄的安全感,人的傾訴欲也會隨之上來。
“那些人……是放高利貸的。”
“你也知道中醫這個行業有時候非常離譜,嫻嫻並了有一陣子了,我一直在找機會給她醫治,一個又一個地請專家。”
“那些人收錢的時候說的信誓旦旦的,把自己誇的一個比一個厲害,最後昂貴的藥喝了又喝,除了把嫻嫻的身體反複折騰,一點用處都沒有!”
“你說,這不是造孽麼!”
林業說著,眼眶漸漸發紅,聲音也變得哽咽。
寧峰不知道怎麼安慰,隻能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林亦嫻根本就沒有中毒,她的身體好的不能再好,喝普通的藥當然沒用,隻會讓她身體因為影響而更加失衡。
大概這也是中醫行業一直難以興起的原因,畢竟這一行太複雜,不像西醫可以設定各種各樣的證書,以一套專業的方法來評判人的實力。
於是中醫行業就多了很多所謂的赤腳醫生,隻要能用一些基礎的知識唬住老百姓,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騙錢,最後再說一句是你們家孩子命薄,沒有福氣。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寧峰又拍了拍林業,看到裏麵的人被收拾的差不多了,才起身上前。
“爺爺,你在這裏等著。”
林亦嫻已經打紅了眼,根本就不會分辨情況,這樣下去她遲早把那些人打死。
寧峰快步上前,抓住被林亦嫻抓住的人的另一邊胳膊,在林亦嫻把人丟出去的時候,他順勢接力,讓人平穩落地。
林亦嫻隻覺得又來了新的敵人,大吼一聲,撲上去。
寧峰抓住她一邊手腕,閃身躲過,緊接著一個回聲,繞到她的背後,將她的手臂困住,同時衝其他人大喊:“還不快滾?!”
沒要到錢的懲罰和自己的命相比,哪個更重要還是很清楚的,那群小混混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恐懼之後,連滾帶爬地離開了別墅。
林業趕忙進來,順勢把大門關上。
“嫻嫻!你怎麼樣了嫻嫻!”
看到自家孫女癲狂的模樣,林業更加著急,“寧小子,嫻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被髒東西纏上了。”
現在還不是解釋的時候,寧峰在周圍找了找,“老爺子,你們家有沒有繩子什麼的?”
“有……有!”
林業聞言,快步走進旁邊一間開著門的臥室。
很明顯,林亦嫻已經封了挺長一段時間了,他平常沒辦法把林亦嫻控製的時候,就會用處理過的絲綢把她困住。
這已經是最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寧峰把人捆在一張椅子上,先是點了她身上兩個穴位,看到她情緒明顯趨於平靜時,讓林業把旁邊櫥窗上的大杯子拿了過來。
他從自己衣服內袋抽出一根銀針,紮破林亦嫻左手食指和無名指以及右手中指,看著黑色的血液一點一點往外流,他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隨著黑色的血液越流越多,林亦嫻精神狀態也就越差,最後直接腦袋一歪,昏睡了過去。
“嫻嫻!”
林業急得喊了一聲,“寧小子,這是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那幾根手指流出來的血液終於紅了不少。
寧峰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把杯子放在一邊,才開始解繩子。
“別擔心,我剛剛把她的經脈封住,然後用這樣的方式逼出一部分煞氣,她體內的髒東西忽然失去了煞氣之稱,所以她才陷入昏迷。”
林業聽的半懂不懂,幫著把人扶到床上,才忍不住問出一句:“那這麼說……嫻嫻身上的髒東西已經沒了?”
“肯定沒有這麼快,但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一邊說,寧峰就一邊在觀察屋子裏的局勢。
按理來說,這種大別墅在建立的時候一定會請風水先生看過,不可能出這麼大的紕漏。
他找了一圈,最後把目光放在牆邊一個魚缸裏的大石頭上。
“那是什麼?”
“那是嫻嫻自己買回來的,她平常喜歡養這些小動物,我也不太懂……”
寧峰眯了眯眼,掏出兩張符紙,用符紙包著,把魚缸裏的那塊石頭撈了出來。
奇怪的是,符紙落入水中並沒有被打濕,反而在接觸到石頭後漸漸發紅。
這就是石頭在反抗的證明。
寧峰把兩張符紙在石頭上摩擦,感受到手底越來越熱之後,直接紮破手指,把符紙定在了石頭上。
緊接著,他從自己隨身的小包裏掏出一個葫蘆狀的器物,上麵刻著和符紙上十分相似的符文。
他一邊在瓶口抹上自己的指尖血,一邊口中念念有詞,等口訣念到最後一句,他用剩餘的血在林亦嫻額頭寫了個“敕”,並且把瓶口對準林亦嫻的天靈蓋。
很快,林亦嫻表情變得越來越痛苦,雙手用力抓住身下的床單,腿也不斷地撲騰著,口中發出明顯不屬於人類的奇怪的嘶吼聲。
寧峰表現沒有任何變化,隻是輕輕念了一句訣,在林亦嫻腦袋上輕輕一拍。
一團剛剛還死活都不肯出來的黑霧忽然從天靈蓋飛了出來,被吸進了小葫蘆裏。
這就是他剛剛所說的髒東西。
情況比他想的要簡單,寧峰稍微鬆了口氣,以最快的速度按住瓶口,轉身去找石頭。
他當然不可能用葫蘆把這髒東西封一輩子,有些東西還是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的好。
剛剛貼在石頭上的符紙,忽然憑空自然,青色的火焰越漲越高,逐漸比石頭本體還要大。
寧峰麵不改色,徒手抓著葫蘆放到外焰上,看著葫蘆底部逐漸出現黑色的痕跡,一滴烤出來的黑色液體滴到石頭上。
“……差不多了,等符紙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