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意思是?”
“你不覺得西梅的失蹤有些蹊蹺嘛,怎麼好好的就失蹤了,而後好長一段時間毫無音訊,就算是隆熙也查不到西梅丫頭的蹤跡。不覺得奇怪嗎?”
“是奇怪,可是,這丫頭一直都是這樣。”紀淩雨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是一想到小丫頭總是神神秘秘的,也就覺得突然失蹤是正常的了。況且,西梅還給皇帝捎了口信,雖然不知道內容,不過,想來應該是交代一下吧。
紀淩羿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沉默了一會兒,他才輕聲說:“我總覺得西梅身上帶著點什麼味道,而這味道,不怎麼好。”
“嗯?”紀淩雨的眉頭擰在一起,聽大哥這麼一說,他也覺得見到西梅的那一刻,確實覺得西梅身上似乎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不過,隻是一瞬間。“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心一下懸了起來。
紀淩羿搖搖頭,喃喃道:“她不說,也無法。畢竟她身邊帶著三隻神獸,若是強行……神獸可不會坐視不理的。”
紀淩雨也沉默了,神獸可不好對付。提起這個,他就有點鬱悶,同時還有點羨慕。
“要不直接問吧,不過……”心裏沒有底啊。若是旁人,你問也許會說,西梅那丫頭可就不好說了。小丫頭有的時候,全憑心情。紀淩雨輕輕地歎口氣,感到無奈、無力。
紀淩羿的眉毛皺得更緊了,現在他不僅僅擔心西梅丫頭,還擔心西梅隱瞞了什麼事情,而這事情也許是很重要的事情,也許不是。回想戰場聽到的,雖然隻有隻言片語,但總覺得其中隱含著什麼。
“大哥你覺得西梅手中是不是握著什麼,而這東西對於厲雁國來說很重要,所以……”紀淩雨緩慢的分析起來,越分析越覺得西梅隱瞞了重要的事情。可是,她為什麼要隱瞞呢?
兩個人坐在那裏看是將事情細細的分析,他們的聲音很輕,怕影響到踏上睡著的人。
夜深沉,安寧。
夜空沒有了晴朗,而是黑暗的壓抑,星和月暗淡無光,若隱若現,好像隨時都會消失或者熄滅一樣。
守城的兵將們無聲無息的四處走動,雖然知道這兒不是前沿,可是大家都知道,這種地方隨時都會變成前沿戰場。對於他們來說,隻要守住這座城,洺域國最後的大門是最為重要的。這些人都是經曆過先前幾場兩國拉鋸戰,還有那幾場血腥之戰。他們深深的知道自己將要麵對的是什麼。
城裏很靜,基本上出了巡邏的士兵,沒有什麼人四處行走,就連一些店家也是早早的結束了生意,關門閉戶。況且,自從兩國劍拔弩張以來,很多人,尤其是有點錢的人,紛紛離開這這座城鎮。而留下來的,大多都是祖祖輩輩生活在這兒的人,所謂的故土難離啊!
城裏除了巡邏士兵手中的火把或者魔球散發出的光之外,就沒有別的照明設施了。一些住戶門口的燈籠此刻隻是擺設罷了,就算是屋裏也是黑漆漆的沒有一絲亮光。其實也不能說所有人都睡了,隻不過有些人用棉被將門窗堵住,以防光亮泄露出去。
一座城一片死寂,就像是被囚困住的獸。
房間中,很安靜,沒有一絲生息。隻有燈火搖曳,投射到牆壁上的影子朦朦朧朧的帶著些鬼氣。
榻上,沉沉睡著的人突然動了一下,而後睜開眼睛,直挺挺的坐起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眸朦朧一片沒有一絲光彩,就好像是枯井一般。緩慢的移動下床,而後朝著房門走去。每一個動作看著都有些僵硬,或者說是像個牽線木偶一般。
吱呀,房門打開,人走了出去。
風從房門吹進房間,燈火搖曳,顫顫巍巍,隨時都會熄滅一樣。燈火搖晃著,時明時暗,最後熄滅了,一縷青煙嫋嫋飄散。
黑漆漆的夜,一道身影緩慢的移動。如果,此時有月光的話,估計會有人認為見到了鬼魅。
吱呀,房門被推開。
房間中沒有點燈,隻有在屋頂上有個魔球懸浮著,散發出淡淡的微弱的光,把整個房間弄得朦朦朧朧,很不真實的感覺。而且,陰影重重,就好像四周潛伏者無數的鬼魅一樣,叫人不由得渾身不自在。
掛在窗前的紗,輕輕地飄著,增加了更多的詭異氣息。不過,走進房間的人,一點都沒覺得不自在,或者說有些發毛。她徑直走到了榻前。她的眼眸毫無聚焦,呆呆地看著什麼地方。
猛地朝著躺在榻上人伸出手,噗嗤,白皙的手指刺入了人的胸口,沒有停止,而是用力刺入,猛然將手拔出,血在這瞬間噴濺出來。白皙的手被血染紅,手指捏著一枚閃著瑩潤光芒的晶石。血沿著她的手一直低落,將她的衣袖染得斑斑點點,片片血跡。
她的臉上依舊什麼表情都沒有,眼睛依舊是茫然一片,隻是握緊手中晶石,轉身出了房間。
“她走了。”很輕的聲音,就像是風輕輕地吹過一樣。
幾道虛影從混暗中浮現出來,沒有動,隻是靜靜地站了一會兒。
“要不要?”嘶嘶看著身邊沉默不語的人。現在它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安慰的話簡直就是多餘。而且其他的話,說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她是被操控了,所以……”小雪琢磨著怎麼說,能夠不讓這人太傷心。
“我知道。”輕輕地一點頭。對於這一點,早先就察覺出來了,隻不過,不清楚對方的意圖。而現在……不得不說,這人真的夠狠。沒有試圖盜取守護石,而是將擁有守護石的人殺死,取其體內的魔力的根源。之後想來隻要挖墳掘墓,守護石就輕而易舉的到手了。“算計的真好。”清除了障礙,得到了守護石,而後稱霸大陸指日可待。
“若察覺到你沒死,恐怕還會設計的。”黎沐低沉的開口道。
“隱瞞不住的。”我靜靜的站著,毫不理會床榻之上的一片血淋淋,就好像那兒什麼都沒有一樣。“做得多逼真,都無法跟真品相比的。曝光早晚得事情。”今夜若不是加了小心,恐怕真的會發生什不幸。我不想死,最起碼不想這麼死。而心茹,我不想傷她,所以才弄了這麼個假體。
“咱們走。”這兒沒有必要再呆下去了,既然要裝就多裝幾天吧。說著身體慢慢的淡去,從屋中消失不見了。
“哎,這還沒……”
黎沐、小雪和嘶嘶相互看看,再看看床榻之上的屍體,還有那片片血跡。它們明白西梅的做法,也就沒有再說什麼,更加有去清理現場。反正明天一早會有人發現,而後會有人來清理的,還有就是,恐怕還會有一場葬禮,也說不準呢!哎,說起來,能夠親眼看著自己葬禮的人,估計這世上不多。
府邸不大,可能是因為是內院的原因,所以,巡邏的侍衛沒有靠的太近。以至於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居然沒有人知道。直到,天色轉亮,才有人發現不對勁兒。
當紀淩雨行色匆匆來到內院的時候,這已經圍了一些侍衛,都很安靜,皆是一臉的不解——這人是什麼時候不見的?昨夜嗎?可是,巡邏的時候並沒有發現異常啊。
“怎麼回事?”紀淩雨從房中出來,屋裏並沒有什麼異常。心茹依舊沉沉的睡著,可能是因為很虛弱,所以才睡的很沉。
“紀將軍,”侍衛頭領此時躬身一禮,“是有人發現地麵上有血跡,所以……”很恭敬的說,可是,說到最後也不知道怎麼說好了。因為,發生事情的房間不是這邊,而是那邊的一間。雖然兩間房子的門都沒有關,可從地麵的血跡上判斷,這邊應該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兒。可這話還真不好說,難道你能當著這麼多人說紀將軍遲鈍嗎?當然不行,除非,你不想有好日子過了。
紀淩雨這才注意到地麵上的點帶你血跡,他一皺眉——自己真是關心則亂,這麼明顯的血跡都沒有發現。沿著血跡看去,不由得一驚,人瞬間從原地消失了。
屋中還有著淡淡的血腥味,若不是門窗開著,恐怕一進門就被血腥味衝一跟頭。
紀淩雨的腳步一頓,眼前的情景讓他覺得十分的刺眼,而且心擰著疼。腳步沉重的朝前走,走到屋中站立人的身邊停了下來。
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隻是呆呆地看著床榻。
到處是幹涸的血跡,素白的衣袍上侵染了一大片暗色。尤其是胸口的位置,很明顯的凹下去一塊。不用看也能猜得出是怎麼回事。再向上看,蒼白的臉泛著青色,有的地方還染著血跡。
人早已經失去了生氣,就像是雕塑一樣,躺在床榻上。
“這……”紀淩雨的嘴唇顫抖著,隻說出了這麼一個字。而下麵的話硬生生地卡在喉頭,無法說出口。他承認從心茹出現時,更加關注的人是心茹,而對西梅,總覺得西梅功夫不錯,不會發生什麼,可現在,他——悔啊!
紀淩弈筆直的站著,他的眼眸中一片冰冷,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可是,冰冷的眼底是一抹心痛。雖然跟西梅丫頭認識時間不長,可是,卻真心的喜歡、心疼這丫頭。
“是我大意了。”紀淩弈輕聲說。誰能知道身邊帶著三隻神獸的人居然遭此不幸,實在是,叫人難以相信。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你不信。
“有內奸。”紀淩雨的臉色陰沉的比鍋底還要黑上好幾倍。若果沒有內奸,西梅總不會是自己把自己殺死的吧?除非那丫頭腦袋進水了,所以,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潛入這兒,而後找機會殺害了西梅。從一開始,西梅就被人盯上了,隻是沒有機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