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哦,神族後裔的事情。”嚴華在我耳邊輕聲說,“不過,沒人見過。據說,神族擁有三隻眼睛。”他說著同時毫不在意的,瞟了一眼身旁人額頭上的發帶。
三隻眼!記憶有些模糊,不能確定那是否是真實的。“如果是真的,一旦有異常嬰兒出生的話,一定會傳開的。不過,這些年來,似乎很平靜呢!所以啊……”
嚴華看著虛空,眼神有些飄渺,似乎從虛空中看到了什麼。
“沒人知道。也許,出生時跟普通人是一樣的。畢竟是很久遠的事情了,而且,外人入侵神域隻有一次。”嚴華輕聲打斷我的話,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很多人尋找神族是為了得到其量,不過,我覺得神族不存在或許更好。”
我想起了傳說中的一句話——天使或者惡魔。
“如果,西梅要找的話,我會盡全力幫你。不過……”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明白他的擔憂,這裏畢竟是他所在的世界,就算這個世界慢慢地傾斜了,不久的將來會墜入黑暗之中,可是,依舊會愛著這個世界。就算這個世界最終會崩潰,依然不會舍棄。如果,是我的話,也是相同的感受,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我隻想知道一些事情。尋找神族之人是因為他們知道過去和未來的事情。”我沒有順著他的話說,而是想把自己的心意傳遞給他。
“過去,未來?知道這些做什麼?”嚴華有擺出一副天真的樣子,他就像隻袋熊一樣緊緊的摟住我的胳膊。而且還時不時的,臉頰在我胳膊上蹭啊蹭的。我看著嚴華,現在我真的很想把這人從屋頂上踢下去。
“跟你沒關係。”我努力把胳膊抽出來,但是以失敗告終。“離我遠點,抱著麼緊做什麼?我說你啊,癢癢是怎麼的,怎麼蹭起沒完了。”我皺著眉頭,口氣不善的說。
“嗯……人家喜歡嘛,這樣很舒服。”說著,嚴華一臉得意的又蹭了幾下。
我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嘴角不停地抽搐著。“哇,那是什麼?”我一臉驚訝的看著一個方向,就好像那裏有什麼奇怪之物一般。
“什麼,什麼?”嚴華毫不懷疑的看過去,卻發現什麼都沒有。“喂……”人呢?此時才發覺身邊的人不知何時不見了。他看看自己的手,而後眨眨眼睛。對著屋頂一個勁兒的磨牙,毫不容易才抓住這個機會,誰知道這人居然跑了。真是太討厭了,太討厭了!這家夥上輩子是老鼠吧!
成功脫離之後,我在街上漫無目的的四處晃悠。不過,從上次之後,每次出門,我都好好把鬥篷的帽子戴好,不然就會引來圍觀或者指指點點。就算我性格再好,也受不了這個。以免控製不住自己,從而發生流血事件,我還是把自己遮掩起來比較好。
坐在茶寮的角落裏,聽著歇腳人們天南地北的神聊。我的腦中盤旋著各種問號,總覺得答案已經距離很近了,可是卻又覺得缺少了什麼,拚圖很難組成畫麵。
“喂,現在外麵流傳著十多年前,曾經出生過一個嬰孩……不過,嬰孩一直下落不明。”
“嗯?有這樣的事情嗎?怎麼現在才流傳出來?”
“不清楚,不過,消息很準確。”
“會不會是神族?”
“不清楚。據說,嬰孩降生的那個村落,一夜之間就被滅村了。這也許就是消息時隔十多年才傳出來的原因吧!”
“滅村?”
“有誰會做這種事情?這也太……”
“也許那嬰孩身上隱藏著什麼,或者,早在未出生之時就被人盯上了。”
“很奇怪不是嗎,滅村了也就代表沒有活口了,當年的事情如今怎麼流傳出來的?”
有一桌人低聲討論著,他們的話題,旁人也許不怎麼感興趣,不過角落裏的人相當的感興趣。
十幾年前的事情,如今才傳出來,這其中隱含著什麼?還是說,有人故意放出消息,為了引起什麼嗎?如果,這件十多年前的事情一旦傳開了,一定會引來很多人的注意,而這塊看起來和諧的大陸,那一天到來之時,會變得紛爭不斷。這幕後之人,到底要做什麼?
我是在十幾前被丟棄在紀家的,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會不會有所關聯呢?看來想要知道,就必須回去一趟。當然不可能麵對麵的去質問皇帝,唯一的途徑就是我那名義上的父親。
“咦?回去了?回哪兒?”一連兩天沒見到如幽靈一般的人影,嚴華覺得很奇怪。往常的話,在宅邸或者街道上都能見到黑色的身影。此時,嚴華瞪著眼睛看著金明。
金明的臉上第一次沒有了微笑,似乎出現了很嚴重的事情一樣。他走到窗前注視著外麵的景色,閉上眼睛穩定了一下心緒。這才開口道:“說事回家辦點事情。”聲音平緩,沒有透露出一絲不安的情緒。
嚴華看著窗前的人,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可以感覺到這人此時的不安。雖然這是很正常的事情,隻要他想隨時可以潛入被人的內心。可是這次他沒有使用魔術,卻能夠感覺到,這可是第一次呢!
“她家在哪兒?”嚴華走到金明身邊問。不願看到這人眉頭緊鎖的樣子,笑容更適合他。
金明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窗外,“洺域國。”聲音平靜,沒有一絲情感。但是在這平靜之後是隱隱的不安和擔憂。
“她是……是……”嚴華的臉色瞬間一變,不過很快恢複了正常。“洺域國啊!似乎是個不錯的國家呢,當然是指景色。”看似輕鬆的一句話,卻是冷冷的夾帶著一點敵意。其實,擁有敵意的人豈止嚴華一個人啊。那些將國土脫離大陸的人們,對於大陸上的那些國家多少都抱有些敵意和警惕。
“說起來,她回去做什麼?聽說她丟東西,所以才四處流浪。”一瞬間,嚴華又變回了天真少年的摸樣。“哦,對了,她說自己是孤兒,沒有家啊。”
金明不由得歎口氣——西梅丫頭又在期騙這孩子了,下次得跟她說說,不要總是戲弄這孩子。“聽她的呢,就算是孤兒也會有家的,不然怎麼長這麼大的。”
嚴華眨眨眼睛,“咱們去找西梅好不好?”
金明有些遲疑,因為師傅說過不可以幹預西梅。如今這種情況,他不清楚,算不算幹預西梅。論私交,他很喜歡這個師妹,論公,他不能夠違背師傅,因為那關係到……
“大哥是不是擔心那個女人?”嚴華看著沉默不語的人,“不用擔心,我會叫人照看她的。雖然我不喜歡那女人,不過若是大哥放心不下,就帶著一起去好了。”從這幾天的觀察,他覺得金明似乎喜歡那個病秧子。他不明白金明這樣的人物為什麼偏偏喜歡病秧子,他應該喜歡像西梅那樣的女孩才對。隻有那樣的女孩才配得上金明大哥。不過,感情這種事情,不是外人能夠插嘴的。
金明一方麵礙於師傅的命令,另一方麵卻是擔心心茹的身體狀況。因為,心茹生前似乎經曆過什麼,致使她失去了魔力。至於是怎麼死的不太清楚,不過,她能活過來是因為有人喚回她的靈魂,並沒有完全賦予其生命力,這也是心茹身體衰弱的原因。也就是遇到了他,心茹還能活得像個人。
紀府的門依舊威風,卻沒有了往日的熱鬧。大門緊閉就好像這兒沒有人居住一般。因為天色上早,此時街上還沒有人走動,有些濃重的晨霧縈繞在街道上。
紀府內同樣是寂靜一片,沒有一點人聲。輕車熟路的來到一座庭院,院中的花花草草瘋狂的生長,充滿了生氣,卻給人一種屬於照看的感覺。
我一皺眉,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兒。瞬間出現在居室中,滿室血腥味兒,移步來到床前。床上的人臉色不怎麼好看,雖然這兒光線不是很好,不過從床上大麵積的血跡就可以判斷出法生了什麼事情。
“喂,喂。”捅了幾下床上的人,似乎黑沒有呈現出僵硬狀態。“活著嗎?”簡單的查看了一下,心中疑雲密布。如果說是殺人滅口的話,為何割開這人喉嚨之後,還為其治療呢?這太不符合邏輯了。如果不是殺人滅口,可為何使其出了這麼多的血,這明顯是不想讓這人活。
宛如沒有生命的人此時微微的動了一下,掙紮著睜開眼睛,眼神兒有些渙散。嘴唇顫抖著,卻吐不出一個字。努力了半天,才抬起手指著一個方向,瞪著眼睛嘴大張著,似乎很急迫的樣子。喉嚨裏麵發出破碎的呼呼聲。
我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桌子。一張圓桌還有幾張圓瞪,安靜的呆著。桌子上麵鋪著淡雅的桌布,一套茶壺、茶碗放在上麵。
“桌子嗎?”此時我可不認為這人是要喝水,那麼,桌子有什麼問題嗎?我的目光圍著普通的圓桌繞著圈兒。
“呼呼。”更加急促的破碎的聲音,就好像好似破窗戶紙被風吹動的聲音。
我看著臉色發青的人,此人的生命已經開始倒計時了。俗語說得好“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個人活著的時候不可一世,不知道算計了多少人。如今,生命即將結束,就算想要拉墊背的,就憑他這副樣子,也使不出什麼狠招。
來到圓桌前,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有點懷疑前家主的用意。戲弄人嗎?扭頭看床上的人,已經不出聲了,那手無力的垂在床沿。雖然跟這個人沒什麼交集,也有點恨這個冷情、冷心的人。可是,在這一刻,那些恨意、怒火就像被沉入了湖底一般,平靜下來。看著那副毫無生氣的軀體,這樣傷痕累累的軀體能夠撐到我出現,想必是想要傳達什麼,不然,就憑大量出血這一條,這人早就見閻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