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仔細的把圓桌檢查了一下,在桌子一個不起眼兒的地方,似乎有個不明顯的痕跡,摸索了一會兒。有個什麼彈起,凹槽顯露出來,裏麵似乎放著什麼。因為凹槽並不是很大,所以,應該不是信件之類的東西。好不容才從凹槽裏麵掏出個小小的竹筒,竹筒的口完好的封閉著,看起來沒有被人打開過。快速的打開竹筒,從裏麵抽出個紙卷,打開之後,其內容說不驚訝是假的,雖然已經隱隱的有所察覺了。
寥寥幾行字記錄了時間年前的一件事情。當年皇帝出遊,不知何故帶回一名嬰孩兒。皇帝放於身邊喂養,但,此女嬰沒有魔力而且身體虛弱,於數日後棄於紀府……
我將目光移向床上的沒有生命的軀體,這個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會做好萬全的準備。就算要死,也不會讓某些人踏實。也許紀氏一族從來就沒有心甘情願的沉浮於帝王。
將紙條重新裝好,毫無留戀的從室內消失。似乎聽到了一些動靜,現在,我還是不要惹麻煩比較好,雖然,我並不怕麻煩。
都城外的一個小山坡,一個人站在那裏,黑色的鬥篷在風中輕輕地舞動,宛如翩翩欲飛的蝴蝶。
“啊,女人!”兩個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其中一個似乎很興奮的樣子。
注視著遠處的城池,洺域國的都城,國家的心髒。而執掌這個國家的人雖然很了不起,但是,他背地裏卻做了不能夠被原諒的事情。不管原因是什麼,都不能做出如此輕率的事情。就算是偏遠村莊,就算那裏很窮苦,但那兒的村民也是洺域國的國民。他是國家的主宰者,怎能如此輕易屠殺國民呢。
金明拉住要走上前的人,他從來沒有感受過西梅如此冰冷、凜冽的氣息,這分明就是無情殺手才有的氣息。
“西梅……不要蒙蔽了雙眼。”此時他很擔憂,在心中默默的祈禱著。
嚴華此時也敢受到了那不同尋常的氣息,就像是從煉獄中溢出來的氣息一樣。他注視著前方的人,他覺得現在過去不是明智的選擇,於是,很聽話的留在金明的身邊。
“力量!”我看著手掌。如果,我擁有強大的力量該多好。雖然,很多事情都還不明了,不過從種種跡象上分析,大概也能拚湊起事件的輪廓了。接下來就是要去問問當事者了。可是……攥緊拳頭,似乎要把什麼捏斷一樣。
“西梅!”一隻手搭在我的肩頭,一隻眼睛中已經泛起了血色。鮮紅的血色在深邃的眼眸中徘徊不去。“西梅冷靜,不要讓邪氣入侵。”金明的手加大了力量,源源不斷地用魔力將這人身體裏翻用起來的黑暗之氣壓下去。此時,他真的明白師傅的擔憂了。
“西梅醒醒,不要被誘惑!”金明大聲喝道。
身體一震,就像是還魂了一般,雖然眼中的血色還沒有完全褪去,不過人清醒了很多。同時,金明也鬆了一口氣,西梅身體封印的家夥,似乎快要衝破封印了。這可不是件好事情。金明臉色越發的凝重了——以前的事情,真的不希望再看到了。那簡直就是煉獄的呈現。
我微微的有些喘息,那一刻,我似乎又看到了那如煉獄一般的地方。用手捂住額頭,這裏火辣辣的灼燒著,頭要裂開般的疼痛。
“女人你還好吧?”嚴華蹲下看著坐在樹下垂頭不語的人,他能夠感受到這人的憤怒。
不想開口,也不想動,隻是心裏煩躁的不能夠思考。不管怎麼都無法壓抑心中那股嗜血的渴望。若不是知道自己身處何處的話,我會認為自己成為了吸血鬼。
“馭金族的皇子殿下。”冰涼的聲音,沒有一絲情感。
嚴華眨眨眼睛不由得看了一眼旁邊的金明,他覺得今天的西梅就像是換了一個似的。
“你?”
沉默了很久,才喃喃的說:“沒事。”雖然隻有兩個字,卻叫人覺得是咬著後槽牙說出的。
這幾天一直隱匿在神殿中,我一點都不擔心金明和嚴華,這兩個絕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金明隻在神殿停留了兩天就離開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而嚴華就這樣留在神殿中。
“你有什麼事情吧?”嚴華在神殿裏非常的低調,同時很安靜。就好像神殿裏沒有他這個人一樣。
我坐在寬大的書桌之後,目不轉睛的看著滿桌子的文件。我隻離開短短的一段時間,居然積攢了這麼多。我記得走的時候都安排好了,此時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盯著一桌子的文件,眼神兒越來越陰沉。
嚴華收斂起孩子氣,一臉嚴肅的看著書桌後的人。此時的他渾身透出高貴不可侵犯的氣息,這才是皇子才有的樣子。
我微微的抬起眼睛,雖然這幾天努力讓自己平靜,但是心中的恨意卻不能夠平息。
“本國師想借用一下馭金族皇子殿的力量,不知道可否?”淡然的口氣,有些微涼。
嚴華一聽就知道,西梅不是開玩笑。“洺域國國師尊下遇到什麼難處了嗎?若是本皇子能夠為尊下分憂,本皇子很樂意效勞。”因為麵具的原因,臉上的表情和眼中的波動被很好地遮掩住了。
“隻是想殿下借一把刀,一把鋒利的刀。”黑色的眼眸中盤旋著一股旋風,似乎要席卷整個世界一般。
馭金族皇子嚴華看著講話的人,他覺得應該從新認識這個人比較好。“一把刀嗎?”
“嗯,一把刀。”眼睛微微一眯,聲音變得輕柔了很多,就像是一種誘惑一樣。
嚴華思索著這句話,再想想那天的事情,還有金明那時的樣子。垂下眼睛沉默了一會兒,說:“不知尊下要怎麼做?”
我眯著眼睛注視著虛空,就好像那兒有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一樣。“這個都城慢慢地腐朽了,不是嗎?”冷冷的從嘴角擠出一句話。
“你……”
“我很清醒,”無情的打斷嚴華的話,“有些人做了錯事,就要為此事付出代價。就算他擁有無上的權利,就算他位居人上,就算……也抵不過百條生命。”
嚴華沒有追問,他是聰明人自然聽出弦外之音。隻不過這件事情,弄不好的話會引起大陸上各國紛亂。
“本殿下可以幫助尊下實現願望,不過,尊下可否答應本殿下一個條件呢?”思索了一會兒,他開口道。
“條件?哈。”我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不過口氣冷了很多。“說吧,隻要不越過本國師的底線。”
嚴華微微一笑,他起身走到書桌旁,用手指在書桌上寫了些什麼,之後無聲的退回原位坐下。他端起茶杯慢慢地品茶,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我注視著桌麵,一側的嘴角微微的動了一下,臉色毫無改變就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一樣。向後一靠,斜著點身體坐著,目光深遠的不知道看著什麼地方。
“殿下不要忘記承諾就好。”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我才開口打破了屋中的寂靜。已經決定的事情,我是不會改變的。就算,這位馭金族皇子不加入,也沒關係。不過加入的話,我也就是省把子力氣罷了。至於附加條件,哼,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的,不是嗎!
這塊大陸似乎很久沒有大規模的戰爭了,就算有也是大陸上各個國家之間的摩擦,隻要問題解決了,大家依舊和平相處。誰也沒有想過會有來自大陸之外,浮懸大陸勢力的入侵。
夜深沉,沒有月,也沒有星,黑暗中似乎有什麼蠢蠢欲動。洺域國的邊界——海水翻滾,似乎沸騰了一般。霧氣彌漫,似乎有什麼在霧氣中行進。無聲無息,侵入了邊界,沒有廝殺,沒有流血,洺域國邊界守軍完全被突然冒出來的軍隊控製。黑暗中洺域國的旗幟改變了顏色。
遙遠都城的神殿中寂靜無聲,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密室中一個人獨自坐姿蒲團上,閉目不語,宛如雕像一般。如墨般的長發,慢慢地轉變了顏色,淡淡的紫色中加雜銀絲。一抹純淨的藍光,透過額頭上的發呆泄出,不過很微弱的樣子。一股純淨的霧氣圍繞在靜坐人的周身,慢慢地旋轉著,在純淨的霧氣中,有什麼閃動著點點星光。而且這光點是不同的顏色,混合在一起。這些光點被稱為晶石,修煉到一個階,並破階會得到一枚相應的晶石,每一階有不同顏色的晶石。不過,同時擁不同顏色的晶體的人是不存在的。若是此時的情形被人看到,那可以不震驚可以形容的。
密室中很安靜,除了練功的人,在不明顯的地方,窩著三隻神獸,它們靜靜地,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不遠處運功的人。對於眼前的情景,他們一點都不驚訝,不過,它們無波的眼眸之下隱藏著難於言語的東西。
散開的霧氣慢慢地向著四周彌漫,突然一股黑色之氣冒了出來,緊緊地纏繞著靜坐的人,似乎要把這人吞噬一般。而那純淨的霧氣依舊按照自己的軌跡運行,隻不過,緊緊地禁錮著黑色的霧氣。
如石像一般的神獸們突然一動,但是它們沒有移動位置,隻是那樣靜靜地注視著。見運氣人的臉色沒有什麼變化,那純淨之氣也沒有被汙染,似乎鬆了一口氣般的恢複了原狀。其實它們都很擔心,因為這黑色霧氣可不是尋常之物,一旦衝破了封印跑出來,那麼天地間畢經受一場暗無天日的浩劫。這也是它們從來不督促主人練功的原因,因為,運氣之時是最容易被黑暗之氣入侵的時候。
密室中彌漫著輕薄的霧氣,其中還加雜著許多光點。九彩散碎的晶體時聚時散,一直圍繞著主體,似乎是在保護著主體一樣。
慢慢地散開的霧氣從四周向著一個方向集中,純淨的霧氣緊緊裹著那抹黑色收回到身體中。同時,發色開始慢慢地轉變,淡紫色的發色慢慢地褪去,轉而替代的是如墨一般的發色。滲透出發帶的藍色轉瞬消失。一切歸於平靜,而靜坐的人依舊一動不動。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刻,覺得心中溢滿了悲傷,那是一種孤寂的悲傷。就好像我從來都不應該存在於這是世界一樣,在人眼中我就是怪物一樣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