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監牢

冷哼一聲,“證據這種東西,沒有。”

“那你就是……”

“冒犯未來的國師嗎?”我冷笑一聲,充滿了嘲諷。“你確定你能當上國師嗎?”

一條水龍出現,凶猛的襲向講話的人。

我依舊背對著紀粟粟,似乎沒有察覺到一樣。水龍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紀粟粟的臉上浮現出殘忍的笑。可是下一秒,那笑容僵在臉上了,而五官有些扭曲,也不知道是因為震驚還是氣惱。

水龍距離站立人的背部很近的時候,突然停住了,下一刻,瞬間化為了水珠,而後消失不見了。

我依舊背對著紀粟粟,微閉上眼睛態起手,一道白光從天而降,劃破了黑夜,將四周照的雪亮雪亮的。轟隆,地麵劇烈的顫抖,空氣中彌散著一股焦糊的味道。

“娘!”紀粟粟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得身體的麻木。她顫巍巍的爬向倒在地上的人。“娘,娘,娘!”她把地上的人反轉過來,用衣袖胡亂的擦拭著大夫人的臉。不擦還好,這一擦,硬生生的擦下一塊皮下來。

“啊……啊……”紀粟粟驚恐而淒厲的叫喊著,“大夫,大夫……快去請大夫!”

數道水劍,快速的刺向轉身的人,鮮紅綻放在虛空中。

我快速接住搖搖欲墜的身體,幾點溫熱落在臉上。“姨娘……”我不知道此時該說些什麼。應該黎沐把林姨娘先送走才對。

鮮血從林姨娘的嘴中不斷地溢出,她的嘴快速的蠕動著,似乎想要說什麼。她全身的力氣握住我的手,我一愣想要說什麼,卻見林姨娘已經斷氣了。我抬手輕輕的將她的眼睛合上,而後將她放在心茹的身邊……

視線有些模糊,溫熱的液體溢出眼眶。突然頭一脹,伴隨著疼痛,似乎有什麼要從頭中衝出一般。抬手托住額頭,就那樣跪在地上。

一雙紅色的眼睛從黑暗中浮現出來,這個場景,我不是第一次見到,可是現在,我根本都顧不上去探究。因為,我覺得頭要裂開了,那種痛就像是硬生生的被撕裂的疼痛。

“啊……”仰起頭吼叫著,一道藍色的光衝向天空。這道藍光無比的純淨。我閉著眼睛喘息著,疼痛並沒有緩解多少,不過跟剛才比起來,要舒服許多了。

無數道水鞭襲來,而此時的我不要說反擊了,就連移動的力氣都沒有。一波又一波的暈眩、疼痛消耗著我剩下的體力。

“西梅!”黎沐跟嘶嘶擋住我,就在它們要發起攻擊的時候。無數屢黑色的瘴氣從它們身後溢出來,像無數條觸角一般,快速的伸向四周。

嘭,黑色的瘴氣形成了厚厚的屏障,將來勢凶猛的水鞭阻擋、吞噬。

“這……這是……”家主第一次顯露出震驚得表情。他有那麼點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你……”

“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男女聲混合在一起,聽著叫人從心裏發毛。

嘶嘶跟黎沐跳到一邊看著緩慢起身,緩慢轉身人。它們表情依舊,眼眸中依舊是陰鬱跟冰冷。

“我要殺了你!”紀粟粟此時瞪著眼睛一臉怒容,她手中是一隻閃著光的水球。還沒等紀粟粟衝上前,就被家主毫不客氣的打飛出去。

“你到底是誰?”就憑剛才的瘴氣,就說明這個人不是普通人。

垂落的長發輕輕的飛揚起來,一張蒼白的臉浮現出來。額頭上一隻豎著的純淨藍色的眼睛,純淨而深邃,似乎可以把世間萬物吸收。眼睛周圍是未幹的血跡。閉著的雙眼緩慢的睜開,眼白慢慢地滲透出紅色,直到整個眼睛完全變成紅色。血淚沿著眼角滑落……

家主大驚,“三……三眼……三眼神族?”不確定,但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

扯出一抹邪惡的笑,“嘿嘿嘿嘿……”鮮血從溢出,沿著嘴角無聲的落下。整個人無力的傾倒,一片黑雲夾帶著冷風消失在夜空中。

身處於黑暗,一點點紅浮現出來,距離越來越近,紅色的眼睛層層疊疊充滿了整個黑暗的空間。

我看著四周密密麻麻的眼睛,想要逃離卻不能移動,想要呼救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這是什麼?”我瞪著眼睛看著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紅色的眼睛。我把眼睛閉上了,再看下去的話,我覺得自己會發瘋的。

陰冷的笑聲從黑暗的深處傳來,並在這個詭異的空間中盤旋著。

“誰?”

陰冷的笑聲回蕩,久久沒有散去。

“女娃兒。”一個輪廓從黑暗的那一頭浮現出慢慢地浮現出來。“嘿嘿,沒想到這次是女娃兒。”

看不清楚他的臉,整個人籠罩在黑袍中,而黑袍的邊緣似乎已經跟這黑暗相溶在一起了。我總覺得揭開黑袍裏麵空無一物,或者隻是一副骨架,因為這形體太過消瘦了。

我看著消瘦的黑袍人,雖然看不到這人的臉,不過,我覺得應該是個男人。

“你是誰?”我開口問。我感覺到對方的目光,那一刻,身體似乎沉入了冰水中一般。“你……你……你是?”我覺得我應該知道,或者說,因為他,我才存在於世上。我猛地搖搖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這種愚蠢念頭嘩啦,嘩啦……不是水流動的聲音,而是什麼撞擊或者摩擦的聲音。我看著移動了一段之後停下來的人,我猜他是被什麼困住了。

我下意識的抬手放在心髒的位置,在這裏似乎存在著什麼,不,應該說是身體裏麵存在著什麼,也不對,大概是……

“困惑了?嘿嘿……”聲音有些啞,不帶一絲溫度。

困惑嗎?不是。我將目光移向四周,這裏——?“你是誰?”

“悅。”我沒想到他會如此幹脆的回答。

“你在這裏做什麼?”我繼續問。

悅往一邊移動了幾步而後坐下來,沉默不語。我看著他一係列動作,那黑暗中存在著什麼嗎?

“這是哪兒?”

“你比誰都清楚,不是嗎?”

“我?”

悅抬起手向前指著,我看著那抬起的黑色衣袖——指我做什麼?我愣了一下,而後似乎恍然大悟一般,早就應該知道了。我垂下眼睛,嘴角微微一動,笑意轉瞬消失。

“是你做的?”我還記得之前的事情,不,應該說是看著一些事情發生。“為什麼?”

嘿嘿的冷笑幾聲,“你與我,誰也離不開誰。”

我麵無表情無語的看著悅,大概推測出他的意思了。

“你因為我而存在,我因你而在這裏。”悅冷冷的說,口氣中透出惱恨,似乎想要把我撕碎了一般。

我張張嘴卻沒說出一個字來,同情他,但更加同情自己。因為,我身體裏麵居然存在著一個人,而且還是個男人。這是我不能夠忍受的。我平靜了一下心情,說:“怎麼把你弄出去?”

“啊?”悅發出了疑惑的聲音。沉默了很久,之後才開口:“不可能的,死心吧!”

我的眼睛一眯,臉色一沉冷冷的開口:“我不認為你是自己進入我身體的,你在這兒八成是被誰封印了。所以……”

“沒用的,沒用的,沒用的……”悅不斷重複著這幾個字。

“還不明白嗎?”悅抬起頭,遮擋物消散,臉露了出來。臉色有些蒼白,也許是這裏太過黑暗的原因。五官很精致,不是一個美字可以形容的。一側的臉頰上有幾道紅色的紋飾,給他添加了一些邪魅。這個人可算是俊美跟邪魅的完美結合。長長地銀色頭發隨意的垂落,他的眼眸也是銀色,不是簡單的蒼白,而是很漂亮的銀色。

“你真以為自己天生沒有魔力嗎?

“嗯?”

“嗬,”一聲冷笑,“天真啊!”

我看著悅,不理解他這話的意思。莫非,他知道些什麼嗎?“你知道我……”

“這裏啊,”悅仰起頭看看四周,“一座監牢,牢不可摧的監牢。”

“監牢?”我看著這混沌的黑暗。我沒想到這裏是監牢,而這監牢就在我身體裏麵。說起來,我身體裏麵有這麼黑暗的地方啊,換句話說,我這個人在某些方麵是非常的黑暗的。

“有封印嗎?”終究不願放棄。一想到身體裏麵有個男人存在,我就很不舒服。

“有。”悅此時眯起銀色眼眸,他冷冷的看著對麵的人。

“在哪?”我問。

悅沒有說話,而是抬手指著我。我愣住了,這人怎麼又指我啊?我眨眨眼睛,“你的意思……不會吧?”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不是因為熱,而是惡寒。

“你就是監牢本身,你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持續加固監牢。”悅臉上呈現出微微的感傷,“一個意外,讓我看到了希望。可是,你卻占有了這具身體,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我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說著,悅陰冷的看向我。

“鬼地方?”我的嘴角往下一扣,“哼!有本事你別呆在這兒。”

“臭丫頭,我若是能離開,還能等到現在嗎?”悅凶狠的說,那眼神兒,就好像饑餓的狼,看到了動物一般。我覺得我聽見他的磨牙聲了。

我輕蔑的冷哼,“沒本事離開,就老老實實呆著。沒管你收房租,就不錯了。還在這裏叫喚什麼。”

“房租?笑話。這天下都是大爺我的,我不管你收稅,你到管我要房租。哼!”

我瞪了一眼悅,“誰信啊,你有本事的話,還能被人困在這兒。看你這樣子,八成不是困了一兩天。我告訴你,天下是不是你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現在住在我身體裏,就給我老實點,不然可不是收房租那麼簡單了。”說著我眯起眼睛帶出警告的味道。

“哼!”悅一扭頭不言語了。

我瞪了一眼披上黑暗的悅,我很不高興,非常的不高興。很想把這家夥從我身體裏弄出去,卻沒有辦法,隻好先讓他在這兒呆著了。若是有以後有機會,一定得把這悅踢出去,不然,我會覺得沒有安全感。而且,還覺得自己一點隱私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