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隻是愛慕

玉靈王爺的嘴微微撅起一點,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石蒜?”一直沒有開口的人此時問了一聲。

紀淩雨看都沒看問話的人,隻不過臉色呈現出陰鬱。雖說知道這人也是不得已,可是,為什麼一開始不阻止自己家的人呢?心茹是紀家的庶出女沒錯,可說一句不中聽的話“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就算是庶出之女,也是不容人欺負的。其實,比起好友所做的,對於自家人的冷漠,他更是氣惱。

舒敏看看好友,他不明白這人是怎麼了。以前,也常會欺負那些個小屁孩,也沒見這個人有多大的反應啊!退一步說,就算是那天做的過分了些,可他們家的人也沒一個出麵幹涉啊。為什麼出了事兒,就把責任往我身上推啊?嘁!

“我說,舒敏啊,聽說你家的那位少爺瘋癲了?”玉靈王爺似乎想起了什麼,瞪著眼睛看著翻眼皮的人問。其實啊,他並不是要針對誰,隻不過,他看不過那些依仗家族力量到處欺負人的人。

舒敏抿著嘴一聲不吭,可是他心裏卻是一通嘮叨,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不滿。

玉靈王爺看著很憋氣的人,他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而後翻翻眼睛看著虛空。“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家的人啊,也該管管了。若不然,天下人不去說那人不好,隻會指責丞相的不是。”

舒敏依舊抿著嘴一聲不吭。

玉靈王爺斜了一眼一聲不吭的人,他一搖頭不在說什麼了。他深知這人的傲性,不過這次恐怕是傲不起來了。想來那件事情也是那人所為了。

“厲雁國的人就要離開了,不過在離開前,似乎要把聯姻的事情定下來。”

“聯姻?”這事情在座的人也是有所耳聞的。可是使節來了一段時間,卻沒什麼動靜,所以很多人猜測那消息隻是傳言而已。“真要聯姻?”

“怎麼聯姻?”

這個話題把沉沒眾人的嘴撬開了。

玉靈王爺將目光投向臉色不怎麼好看的人,沉沒了一會兒,說:“從世家的女孩中選一個。”

在座的幾個人互相看看,看著一臉平靜,可那心就像貓爪子撓一般的難受,這椅子似乎長了了什麼叫人沒法子坐穩。

“世家……娶一個?”

“嗯。”

“誰家?”幾個人瞪大了眼睛。從這話音中,似乎那邊已經確定下人選了。

“這個嘛……”玉靈王爺沒有說下去,而是看著沉默不語的紀淩雨。幾個人來來回回的看了看,心中大概有了草稿了,同時也稍微的鬆口氣——隻要不是自己家,誰家都好。

紀淩雨對於這幾個人的目光視而不見,就那麼沉默不語的坐著,手裏擺弄著茶杯。

“這回,”玉靈王爺輕聲說,“若找不到人,真要找人代替了,不然是沒法子交代的。”一想到那個失蹤已久的丫頭,他的心裏有點不安。也不知道小丫頭怎麼樣了,不會真的死在哪個水溝裏吧?不然怎麼派了那麼多人,都沒把人找到呢。哎,沒找到也好,省得她被利用。

紀淩雨眯眯眼睛,是啊,那個丫頭就像是從來沒有在世間生存過一樣,就這麼像風一樣的消失不見了。哎——有點沉重的在心裏歎口氣。

“不是會?”從這句話中在座的人猜出了結果。這個結果可真是叫人意外啊!這個厲雁國的使節,不是腦子壞了,就是故意找茬,不然怎麼就選上紀家的那個丫頭了呢!

紀淩雨冷若冰霜的開口:“有人看人,看得是外表,有人看人,看得是內涵。”沒頭沒腦的丟了一句話給眾人。

大家互相看看,而後就都看著臉色陰鬱的紀淩雨。想要搶白幾句吧,可是看這人的臉色,還是算了。

“淩雨,你家四妹還沒有消息嗎?”有不怕死的人開口問。

紀淩雨沒有開口隻是一點頭。

“這就怪了,這麼一個大活人怎麼就找不到呢?莫非?”有人的腦子轉的就是快,雖然隻是推測,不過也隻有這個推測說的通。那就是紀家四女深藏不露,此時不定躲在什麼地方呢。

聽了這話不僅僅紀淩雨一愣,就連其他人也是一愣。可是,紀家四女是怎麼瞞過眾人耳目練就一身本領的?說起來,想要瞞過紀家家主的耳目似乎不那麼容易。

“那家夥絕對是陰險的人。”悶了半天的人此時開口了,言語中多帶著火氣。他這句話叫大家更加不解了,就算以前人家追著你到處跑,可是,也不能說人家陰險啊,頂多是非常的愛慕罷了。

這邊幾個人研究著,另外一邊的幾個人也在研究著。

“沒救了嗎?”自從那天之後,我的行蹤更加的隱秘了。此時我坐在隆熙的書房中,看著弈問。其實,有沒有救,我心裏清楚沒,隻是——不甘心。心茹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就這麼凋落太可惜太叫人心痛。

弈今天沒有將容顏遮起來,雖然依舊穿著鬥篷。沉默了一會兒,他抬起眼睛看著對麵的人,輕聲說:“有,隻是……”

“什麼?”此時我的心頭提到嗓子眼兒了。

“續命丹。”弈非常嚴肅的說。

“續命丹?”

“你有把握嗎?”此時隆熙插話道。弈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我看著隆熙,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些隱意。“什麼意思?”我問。

“續命丹是一種非常珍貴的丹藥。不僅僅是材料不好找,就煉丹爐,和煉丹的時間等等都有嚴格的要求。就算高階煉藥師也有把握一次成功。”隆熙解釋道。

我的心冷了半截,“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心中抱著一絲希望。

弈麵無表情的一搖頭,“除此別無他法。你要知道,那個女孩可是心脈受損,想要醫治好不容易啊。”說完他歎了一口。“就算有了丹藥保住了性命,日後也是不要說再練功,就連重一點的活都幹不了了。”

我張張嘴說不出話來,不能練功、不能幹活兒,那不就是跟廢人沒兩樣嘛。這樣的人若是在普通人家還能夠安度餘生,可偏偏心茹生在紀家。閉上眼睛,心刺痛,眼睛有些酸澀。

九種稀有植物可不是那麼好找啊,若好找也就不是稀有植物了。而這九種植物隻生長在浮雲森林裏麵的某個比起眼兒的地方。

“要怎麼找?”頭頂上的鳥低聲問。

我在粗壯的樹木跟藤蔓之間穿行,一邊跳躍一邊尋找。雖然我不清楚那些植物究竟生長在什麼地方,不過,我覺得隻要見到就一定能認出來。

“誰知道呢!”輕聲回答。

光線越來越暗,到最後雖稱不上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我抬頭看著上方,樹冠與樹冠相連遮擋了光線。而這裏的空氣中散發著腐爛的味道,不是很濃重。

“還要再往裏麵去。”大蛇嘶嘶突然在附近的粗樹杈上現身。它身體上的花紋跟這裏的環境似乎融為了一體,若它不出聲的話,還真難發現它的存在。

大蛇嘶嘶看著立於樹杈上的人,它吐著信子法出嘶嘶的聲音。“前麵沒有危險,這附近,靈獸不會出沒的。”沒有任何遮掩的容顏,是這樣的蒼白消瘦。眼眸中沉澱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洺桑感。

我微微點頭起身朝著更深處奔去,雖然嘶嘶剛才說這附近沒有靈獸出沒,可我依舊不敢放鬆警惕。

“我說你就不能,自己走嗎?好歹你也是鳥啊!”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有沉重感了。對於黎沐,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黎沐的眼睛依舊陰鬱,它注視著前方,似乎穿透了空間注視著未來一般。“我又不是蛇。”沉沉的說了這麼一句。

我連續幾個跳躍,聽到它這話的時候,我差點從樹杈上掉下去。“我說你啊,我的意思是你是鳥,可以飛吧?這麼總呆在我頭上,你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你是主人,我理應保護你,貼身保護啊!”依舊是沉沉的聲音。

我沉重的歎口氣,對於這隻鳥,真是沒轍了。這家夥不像那條蛇好對付,這家夥可以說軟硬不吃,成天擺著一張陰鬱的臉。

身處浮雲森林的身處,連時間都能忘記。我不清楚現在的時間,直不停歇的在森林中穿行,尋找著罕見得植物。每當看到一種不曾見過的植物就會興奮,隨之而來的是失望。

“沒那麼好找的,還是放棄吧!”黎沐陰沉的開口。

“那種珍貴之物,若是百年前還得一見,如今,早就銷聲匿跡了。”嘶嘶立起身體留意著四周,一邊吐著信子一邊說。

聽了這話不由得瞪了一下眼睛——百年前?開玩笑吧!我看著嘶嘶,似乎想在確定一下似的。嘶嘶眼睛眨也不眨,它不停地吐著信子。看著那顫抖的鮮紅的信子,我沒來由的一哆嗦。

“百年?”在心裏歎口氣,“也許還有……”幸存。百年前銷聲匿跡,不代表滅絕。

遇到幾隻覓食的獸,幸虧提早察覺才沒有與之遭遇。也不知道走了多遠,隻覺得光線跟空氣的變化,空氣中那股潮濕腐敗的味道越來越濃重了,當然光線較之前也昏暗了。

森林中的路更加難走了,雖然一進入森林就做了標記,可,我還是有點擔心回去的時候,回遭遇到一些麻煩。

“快到中心地帶了。”很少開口的黎沐此時拍打拍打翅膀落在樹杈上。“還要繼續嗎?”

“對了,也許往那邊去,會找到。”嘶嘶似乎想起來什麼,它開口道。

我不解的看著嘶嘶,它這話什麼意思?莫非這浮雲森林中還存在什麼不為人知的地方嗎?

嘶嘶的話招來黎沐的白眼兒,那陰鬱的眼睛更加的陰鬱了。此時它很想把這條大蛇戳出一百個窟窿。這家夥越來越嘴碎了,考慮下一次把它直接封印起來算了。

嘶嘶沒搭理黎沐,它直接帶著認定的主人朝著另一個方向奔去。

還沒到地方就感受到陣陣寒氣,又走了一大段路才看到寒氣的發源地——寒潭一樣的地方。不過這麵積可不小,從中散發出的寒氣向四外飄散。怪不得離著那麼遠都能感受到陣陣的寒氣。

我將纏在腰上鬥篷放了下來,抑製不住的顫抖。每呼出的一口變成了一團團的霧氣,我覺得此時連我的髒腑都要凍結了。這種地方會有生命存在嗎?我不得不懷疑。

“你這條臭蛇越來越碎嘴。”黎沐瞪著嘶嘶傳話過去。

嘶嘶依舊是那樣冷冷的一點表情都沒有,“我告訴你臭烏鴉,你以為那麼做是幫人她,也許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