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熙正對著圓子皺眉頭,見一邊的人開口,他的臉色立馬一轉。“不是很容易,還要等一段時間。很急嗎?”
我慢慢地搖搖頭,也不能說不急,畢竟我現在不能夠光明正大的住在紀府了。以前是想一旦離開,要有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有的時候,自己決定的事情也不一定馬上就能夠實現。
“不急,這樣吧,過兩天我再過來。”說完我對隆熙點點頭轉身就準備離開。
“如果沒有住的地方,不妨住到我家去。雖然不是什麼豪宅,不過居住是不成問題的。”隆熙一直在觀察,雖然看不到臉。不過他憑借氣息還是可以推測出這人的表情。
我微微一笑一搖頭,“暫時還有地方住,隻是前段時間想要搬家,換換心情罷了。”我淡淡的說,“今天先回了,有點事情要處理。”說完我轉身離開了商會。
隆熙一直注視著瘦小的身影,這個人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什麼那氣息跟一般人不同,冷冷淡淡的,就好像看透了世間一樣。
悄悄地潛回紀府,一點都沒有辦喜事的樣子,就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不過似乎有些忙亂,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被發現了,有點擔心小竹。至於另一邊會怎麼樣,我一點都不在意。沒準現在正你儂我儂呢!
破院子懸掛著的彩綢,有那麼點諷刺的味道。看著架勢八成會這麼一直掛著了,也是,這種廉價的地攤兒貨怎麼會有人來收拾呢!
小小的身影在院子裏慢慢地移動,似乎是在整理著什麼。我隱藏在陰影中注視著獨自收拾院子的人,小竹沒有離開。為什麼?這兒的主人既然已經不會回來居住了,小竹沒有理由留下來。是有什麼原因,還是隻是還沒有安排呢?
幾次想要出聲,但想了想,我還是忍住了沒有言語,隻是莫不做聲的看著小竹,直到她走進屋,將那扇破舊的房門關上。屋裏麵亮起了燈,昏黃有點暗淡的燭光,微微的搖晃著,投射在窗戶上的影子也隨著微微的顫抖著。
我輕輕地走到窗外,看著映在窗上的影子——似乎在做針線活的樣子。這丫頭,我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在燭光下做針線活,很傷眼睛的。也不知道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有沒有人為難小竹,也不知道小竹有沒有吃晚飯?我輕輕地在心中歎口氣,而後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呆在紀府,那麼就隻能悄悄隱藏在紀府,而最佳地點就是那座府中人不敢輕易接近的地方——藏書樓。
像以前一樣,我悄悄地潛入藏書樓,依舊是沒有任何的阻礙。我爬到最頂層,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此時我無心翻看這些塵封已久的書籍。突然感到有些寂寞,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就算是覺得最倒黴的事情現在想想也覺得有那麼點懷念。
“夠狠的。”我把大蛇放了出來,但是在它身上加注了一道符咒。隻要他想要攻擊我,那麼,就會自爆。不過大蛇對於我的做法沒有反抗。它就那樣悠閑的在地麵上遊走。“那人真夠可憐的,還不如被打一頓或者直接被殺死好受呢。”
我看著緩慢移動的大蛇,它說的沒錯,這麼做確實有點那個了。可是,既然頂了紀家的名號,多多少少也得出點力不是嗎。
“可憐?不覺得,既然做了,那麼就要付點責任不是嗎?”我冷冷的開口,斜著眼睛看著大蛇。
大蛇繼續緩慢的遊動,似乎是在熟悉地形一樣。“這兒可是有人守護的,怎麼就放你進來了呢?”
我翻翻眼睛長出一口氣,“誰知道呢。”有那麼點慵懶的味道。
大蛇立起身體開始往書架子上爬,別看它身軀碩大,還是很靈活的,它就這麼上上下下的勘察著環境。
“說著了這麼半天,你也不謝謝我。切!”
“謝你什麼?”
“若不是我幫忙,恐怕上花轎的人是你呢。”
“嗬,笑話。就算沒有你,照樣把能把替身弄到手。”我不以為然的說。沒錯,雖然那時候依靠嘶嘶把小九弄到我房間,來了一個李代桃僵。可是,即使沒有嘶嘶,這種事情我照做不誤,隻不過費點事兒罷了。
大蛇不以為然的撇撇嘴,而後快速的遊動著,去覓食了。
夜出奇的漫長,好在我用練功來消磨時間,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熬過這漫長的夜。我一直懷疑這身體裏麵隱藏著什麼,曾經試著按照書中的記載,練習這的術。想要練術就必須築基,可是,隻要釋放出靈氣,就會那麼悄無聲息消失在體內。似乎這身體中有個黑洞,會把釋放出去的力量吞噬掉。
這不是第一次感覺到那輕微到不可察的波動。試著探尋著微弱短暫的波動卻無果,似乎沉睡在更深的地方,是不可能輕易碰觸到的。而且我覺得要是繼續追尋的話,有可能會被“黑暗”吞噬,這是我不想發生的,畢竟找回原來的力量很是不容易了。看來好好的查一下這原主的過往,以及原主母親的過往,等等事情。也許從中能夠找到些線索也未可知啊!
話說此時已經是深夜了,怎麼這紀府的前院還那麼的熱鬧呢?我躲在黑暗裏麵觀察著,因為突然覺得餓了,想出來找點吃的,沒想到看到了這樣的場麵。我把從廚房運出來的吃食收好,而後又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無人之後才從藏身的地方潛出,一路躲躲閃閃的來到破院子。稍微的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而後進入院中。我來到窗前聽了聽,想必小竹已經睡了。我把一包食物放在了房門外,又呆了一會兒才悄悄的離開。
紀府裏麵有人鬧心的一夜無眠,有人則是悠閑地一夜好睡。
“咦?”小竹打開屋門的一瞬間愣住了,一包東西掛在門上。這種手法,小竹實在是太熟悉了,她的手有些顫抖的費半天勁兒才把東西拿下來。小竹哽咽著看看四周,院子依舊是那樣的破舊。“小姐……小姐……”她雖然不清楚什麼回事,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小姐夜裏來過。小竹用手抹了一把臉,不小心碰觸到了臉頰上的紅腫,痛的她一個勁兒的吸氣咧嘴。說起來昨天到底發生了事呢?小竹想不明白,為什麼姨娘說小姐把九小姐綁架了呢?小姐明明是在眾人監視之下出嫁了啊。
紀府大門外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看著騷亂的中心人物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什麼。這位中心人物,頭發散亂,桃紅色的衣服淩亂殘破。她一邊哭著一邊咒罵著什麼,幾次想要衝進府去,都被守門的家丁給攔下了。
“你們這幫狗奴才,敢阻攔本小姐,瞎了你們的狗眼不成?”女子用顫抖著的手指指著守門的家丁,“都滾開。”
幾個家丁互相看看,都是一臉的茫然。雖然很少能夠見到府中的小姐們,不過,紀家小姐們的尊容,他們還是認得的。可立於台階下麵的人,怎麼看都不覺得像是哪位小姐。況且,這人身上穿的應該是喜服吧?這種衣服可不是隨便可以穿的啊。可見這個人一定是騙子之徒。
“走開走開,”為首的家丁向前一步,一臉嚴肅的揮揮手說。“在吵嚷把你送官,治你的罪。”他雖然是想嚇嚇人,可也是實情。若是讓大夫人知道了,八成是先打了然後把人扔進衙門。
“怎麼回事?”
“這人是誰啊?”
“不知道。”
“八成是失心瘋。”
“看著也不像是大家小姐,估計是來訛詐的。”
“你傻啊?這是哪,紀府啊。訛詐?開玩笑吧。”
“也是。”
“怎麼這麼吵啊?大清早的。”管家走出府門,那張猴子臉色陰沉的要往下滴水了。很疲憊的樣子而且眼睛下麵有一圈兒淡淡的青色。
有家丁走過去在管家耳邊嘀咕了一陣子,而後,家丁用手指著還在罵街的人,又對管家嘀咕了一陣。
“狗奴才,還不趕緊讓本小姐進去。”女子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那些家丁吼著,“等我告訴娘,都讓你們滾蛋。”
管家嘴角向下扣著,臉色不是一般的陰沉。他半合著眼睛打量著很囂張的人,這也不是從哪裏來的婆娘,一大清早就攪人清靜。昨兒把瘋小姐送走之後,這府裏就沒安靜過。先是,二小姐不知怎麼得罪了大夫人,結果招來了一頓好打。金姨娘見了女兒被打,自然是要去找大夫人理論的,結果,同樣被大夫人給修理了。如今這兩個人都臥床不起。這金姨娘也不是個安生的,就算被打了,也要鬧得人人不得安生。結果這件事情直接鬧到了家主那裏,其結果可想而知了。這兒剛剛安靜,薛姨娘那邊就鬧起來了,原因是九小姐不見了,府裏各個角落都找尋遍了,連個人影兒都沒有。這薛姨娘哭哭啼啼的一口咬定是瘋小姐把九小姐綁架了……這事兒鬧了一個晚上,到現在還沒個結果呢。此時若是讓裏麵知道府門外有人吵嚷,那可不是把肇事者打一頓就能完事的,恐怕我們這些人都得跟著受牽連。
“哪裏來的瘋婆娘,也不看看這兒是什麼地方,也是你能夠吵嚷謾罵的嗎?”管家很有威嚴的,冰冷冰冷的對著依舊罵街的人大吼。
女子一下就愣住了,她可是從來沒有遭受過這個啊,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樣的侮辱跟委屈啊!想起自己所遭遇的,氣惱、羞憤一股腦的衝上心頭,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的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咒罵著什麼。
那幾個家丁跟管家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還不拿了棍棒,把這瘋婆子趕走。”管家此時的心情遭透了,“一會兒裏麵人出來了,若是衝撞了,有你們一受。”
幾個家丁自然是知道府裏的規矩,於是紛紛從門裏拿了棍子。他們一邊揮舞著棍子,一邊吵吵著。而這女子就算是被打,依舊一口一聲小姐的喊著,一口一聲奴才的罵著。
“這是怎麼回事?”威嚴的聲音從門裏傳出來,一個人邁步走出府門。“成什麼樣子。”他自然是看到家丁用木棍驅趕一女子。
管家一見出來的人,那臉色變了變。“大,大少爺!”很恭敬的一躬身輕聲說。此時管家心中一個勁兒的叫苦啊,怎麼偏偏被這位少爺遇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