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NBA之中不乏天賦強大的球員,其中最被人們所了解的,無非底下這三位:

喬丹、詹姆斯、麥迪

而今天,我們要講述的球員,就是第三位,麥克格雷迪。

體壇周報的報道:無論麥迪用何種方式,向誰宣告了他對本賽季的告別,這件事都隻有一個結果——麥迪已經離開了這支球隊。同時,當初那個能飛翔、能讓老天流眼淚、能隨時回到球場上就掌握球權的麥迪,已對火箭說了“永別”。

我知道,僅僅是這個開頭,也許就會引起麥迷們的反擊。NBA是野獸般對抗和搏鬥的聯盟,球員受傷家常便飯,核心明星的受傷也隨處可見。本賽季前剛剛簽下大合同的阿裏納斯和布蘭德都已經賽季報銷,新狼王傑弗森也告別了這個賽季。他們的受傷,就沒有激起像麥迪這樣的非議,他們的球隊也無不盼望著他們傷愈、早日歸來。是的,這就是麥迪和其他這些球員的最大不同。麥迪和他們一樣受傷了,但不同的是,在受傷之前,麥迪已經失去了在更衣室裏的地位和尊重。聽聽火箭的那些聲音,阿爾斯通每次提到麥迪時都會用全名“翠西·麥格雷迪”;巴蒂爾說“我們至少知道自己能用怎樣的陣容比賽了”。這支球隊已經凝結成了一個沒有麥迪的集體,沒有人盼望著他再回來,改變這個開始戰鬥的團隊。

我不願意把麥迪妖魔化,他不是個壞人。但成為一個令人尊敬的超級明星,不能僅僅“不是個壞人”。傷病不該成為一名球員被譴責的理由,但如果你了解火箭的訓練狀況,從任何貼近球隊的人那裏你都能知道,麥迪是這支球隊裏訓練最懶散的球員。在身體力量訓練上的缺乏,直接造成了他在對抗下頻發的傷病。在另一個層麵上,這支球隊更衣室裏的每個人都相信,麥迪從未認真關心過球隊的勝敗得失,這是他失去信任的根本。2007年季後賽3比4敗在爵士手中,球迷們記住了麥迪在失敗後的眼淚。但很少有人記得,在那輪季後賽開始之前,麥迪公開對媒體說,他才不會看範甘迪發給每名球員的備戰手冊,因為“爵士的戰術不就是擋拆擋拆擋拆嘛”。結果,火箭正是死在爵士不斷的擋拆手下。麥迪的態度,是火箭內部對麥迪真正產生疑慮的開始。

以他超凡的天賦和才華,麥迪看上去永遠可以得到機會和鍾愛。五年以前,火箭的總經理道森願意給出弗朗西斯、莫布利和卡托交易他,把他帶離關係完全破裂的魔術,本身就是一個機會。在麥迪來到休斯敦時,他的防守和取勝欲望已經是所有評論員談論的焦點。在火箭的第一季,麥迪表現出色,戰戰飆分,驚天地泣鬼神的35秒13分,正是那一年的傑作。盡管季後賽3比4敗給小牛,但麥迪的表現有目共睹。就在那個時候,在《休斯敦紀事報》撰寫NBA專欄30年的富蘭·比林伯利提醒火箭老板亞曆山大,這是他交易麥迪的最佳時機,否則他一定會後悔。亞曆山大說了不,這又是一個機會。

就像富蘭說的那樣,麥迪果然再也沒有證明過自己。他熟悉了休斯敦的環境,得到老板的寬待,他開始放鬆,曾經發生過的故事重新上演。麥迪開始受傷,開始和火箭的隊醫瓊斯暗戰。當阿德爾曼成為火箭的主教練之後,再也沒有人能夠真正約束他。在阿德爾曼來到休斯敦的第一個季前訓練營裏,麥迪在大多數時間都穿著長褲訓練,用小鹿的姿態優雅地奔跑。

麥迪和火箭內部矛盾的激化,從上個賽季就已經開始。他在場上的倦怠,引起了所有人的反感和注意。在一場慘敗給費城的比賽之後,一名角色球員在更衣室裏指責麥迪不盡力比賽,麥迪因此發誓要把他“踢出球隊”。最終麥迪贏得了這場較量,總經理莫雷在賽季中將這名球員換走——他後來來了CBA。

麥迪贏得了另一個機會。他和姚明一起,帶隊贏下了22連勝的前12場,接著姚明受傷、賽季報銷,但整個球隊的勢頭已經隆隆啟動。麥迪又率隊連贏下10場,在又一次被爵士擊敗的季後賽裏,他也表現出色。正是這一切,讓去年夏天活塞把一份比盧普斯和普林斯的交易放在麵前時,亞曆山大再一次搖了頭。

每一次,麥迪麵前都擺放著機會。隻要他抬頭,所有人都會對他的天賦和能力微笑。但從本賽季開始後反反複複的一切,徹底結束了更衣室裏所有的期待。如果你是一張火箭更衣室裏熟悉的麵孔,你隨時都可以聽見人們對麥迪的嘲諷。他們用麥迪那醫生和儀器檢查不出的傷病開玩笑;每當麥迪不在上場名單裏時,他的隊友們看上去都精神百倍。

在最後的最後,這是一個不知所終的終點。火箭不知道麥迪去看了什麼醫生,和誰一起做出了動手術的決定,手術之後還能不能打球。他們甚至無法聯係上麥迪,隻能像讀者一樣,從報紙上閱讀這一切。在麥迪宣布賽季報銷前兩個小時,蒙在鼓裏的亞曆山大還公開表達了對他的期待。當亞曆山大也無法找到麥迪,麥迪失去了他在火箭最後的依賴。

我不知道,麥迪是否會覺得這個世界對他太苛刻。但如果他回溯他的職業生涯:當他離開多倫多的時候,他和猛龍的關係徹底破裂了;當他離開奧蘭多的時候,他和魔術的關係也徹底破裂了;現在休斯敦的故事,隻是從前的翻版——每一處的結果,都如此相似,他至少應該先審視自己。

麥迪也許已經結束了在休斯敦的最後一場比賽。如果真的動了微創手術,他的職業生涯可能就此終結。如果他還能站在球場上,從夏天開始,麥迪那份即將到期的2000萬合同,將讓他在市場上擁有不小的價值,交易的可能性將比現在大得多。假如——我是說假如,麥迪又回到了球場,而且2009-10賽季依然在火箭,他也再無法在這支球隊裏東山再起、振臂一呼、領袖群倫了。在休斯敦更衣室的所有球員心裏,麥迪再也不是一個領袖了。

離開休斯敦,對火箭和麥迪都是一種解脫。麥迪還年輕,隻有30歲,還有時間建功立業。在另一座城市、另一支球隊,還會有人對他有所期待。

在其中,我們看到了什麼呢?是對一個人的尊敬麼?

不是。

這是為了他以後道路的預判。

接下來的報道:格倫菲爾德曾被凱爾特人在1981年選秀挑中,但他最終沒打職業籃球;韋斯布羅德自小打冰球,不過僅限於校隊;莫雷則不太擅長體育,他是個沉浸在數字計算中的高材生。但無論他們的閱曆如何,有件事這三位經理人都能讀懂:麥格雷迪是一個擁有這個世界上也許排在前十位的籃球能力的球員。作為職業籃球經理人,如果他們能夠的話,一定會把這樣的天才放到他們實現總冠軍的雄圖偉略中去。

但最後的結果,他們都放棄了麥迪。

2000年,多倫多在為首次打進季後賽而歡慶時,也明白另一個事實:卡特表兄弟在夏天肯定分崩離析。

沒錯,一切的問題就源於那個稱呼。人們總是說,卡特表兄弟都是天才,而沒人說麥迪表兄弟。於是,麥迪開始不爽。

對於他的不肯定使他不能獲得足夠的動力。

至於之後。

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