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這個女人本將軍的。”突然闖入的完顏紅讓兩人措手不及。杜雲傾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就想要離開。
可是一雙大手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手指被嘞得從紅色變成了青色。疼痛感席卷全身:“放開我。”左手開始去抓開右手上被完顏紅緊緊勒住的地方,可是如同是石頭一般固定得緊緊的,根本就動彈不得。
“嗬嗬。本將軍,看上你了啊,哈哈。玉兒,你看她怎麼樣?”
“放開我,你個混當,我成親了的。南洛靖就是我相公!!”杜雲傾脫口而出自己也並未意識到已經說出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了。
三夫人卻驚呆了的看著杜雲傾,同時驚呆了的看著杜雲傾把完顏紅的頭給一拳,重重的一拳。那個本就喝得一灘爛泥一般的男子,此刻就這樣暈倒在地。
“咚”的一聲,重重地落在地上。
屋內,再次剩下目瞪口呆的兩人,杜雲傾有些蜷縮地一個櫃子角邊,呆了好好一會才去瞧瞧他是否是還有正常呼吸。氣定神閑的人倒是三夫人,悠哉開口,斜著鳳眼道:“不用這麼擔心,隻要是喝醉了,就是刀落他身上,也是安然無恙。何況不過就是暈倒罷了。”
“呼~~!~”杜雲傾這才鬆了一口氣。嚇呆了雙腿無力的坐在了地板上,手撐著身子,有氣無力大聲喘氣:“這樣奇怪啊。”
“你到底是誰?”三夫人自從知道她已經成親後,對她的戒備心便少了,倒是有了一些佩服的勇氣。原來這麼遠過來是為了千裏尋夫了。看著那些感情恩愛的夫妻,她向來都是心裏頭羨慕得很。
手落在了杜雲傾的左肩處,地上的人身子重重往左邊傾斜了一個角度。抬頭,好奇她竟然會觸碰自己。卻也帶著一些本能的畏懼,雖然此刻她眼睛裏沒有了情敵的那種敵意,可是畢竟是有那種意味不明的感覺。
“起來吧。”手從肩膀處,順著手臂,一直落在手掌處,然後拉著她起身,順帶給拍了拍她身後的灰塵,其實也根本就沒灰塵,頂多就是衣裳有了一些褶皺而已。
她瞧著三夫人,這個女人果然是愛看戲,並且應當不僅僅是愛看戲吧,說不定本身也能很好的演戲。這完全就是變臉的高等級了嘛。
扶著她做回了椅子上,杜雲傾的左邊就是在地上已經開始打呼嚕的完顏紅:“要不要讓人先把將軍給安頓好了?”
“還是你細心,瞧我,竟然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轉頭朝著門口處叫著:“百合。”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進來的是百合,還沒來得及行禮,就瞧見了地麵上的完顏紅,這嚇得趕緊後退在門口叫了兩個守衛一塊把他給抬上了床。
“咱們,去瞧瞧那西廂房外的紅梅吧。”瞧著床上的人,呼吸均勻,三夫人眼睛明明看著床上的人,卻是在跟杜雲傾說話。
以至於在身後的杜雲傾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半晌後,才支支吾吾一句:“好的。”這屋內,能夠應答她的,也就自己了吧。
她給床上的人,掖了掖杯子後,再細細給他額頭擦拭了下,溫柔地念叨了一句:“你不是最愛冬日裏的臘梅了嗎?玉兒這就給你去采摘一些過來,等你醒來了啊,就可以聞到臘梅的香了呢,不著急,好好睡。”
溫柔得仿佛是在跟最最親昵和心愛的人說著最動聽的情話。
身後的杜雲傾不免有些雞皮疙瘩了。
“那咱們走吧?”杜雲傾聽見她要帶自己去西廂房後,心情就有些安奈不住了。一直在心裏,不敢表露出來。
外頭天色已經有些黯淡,在曲折的走廊處,每隔開兩三步的距離,就會遇見一盞明亮的燈。漆黑的天空,雪白的大地,還有漆黑與雪白之間的暖黃,有一種獨特的氛圍。
“三夫人小心。”在路過一出走廊時,因為有一塊青石板有些鬆動了,一不小心就可以摔跤,杜雲傾便道了一聲。
小玉兒一臉淡定地邁開了那步伐,聲音清冷卻不可一世地道:“這裏是我家,自然知道的比你更清楚。”
“哦”了一聲,倒是自己有些自覺無趣了呢。
“你就是那個七王妃嗎?”三夫人一邊走一邊道。兩人走得很慢,仿佛是兩個知心好友在交談貼心話。
杜雲傾點點頭,又覺得對方未必會瞧見自己已經點頭,便應答了一聲:“嗯。”
聲音中透著一些瞧不出情緒的空寧。
“曾經聽說過一些你們的事,沒想到竟然遇見真人了。不過那個靖王爺可是一直沒有醒來呢。”走到了一處門口,杜雲傾神色淡定,三夫人餘光側目:“看來,你是已經來過了。”
垂了垂眼皮子,她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命守衛人離去。
打開門,裏頭跟之前瞧見的一樣,是幾盞忽明忽暗的燈,三夫人走到床邊拿了一個藥丸子往南洛靖口中送。
“你幹嘛?”擋在她和南洛靖之間,凶狠狠地瞧著三夫人,仿佛是母狼在保護正在嗷嗷待哺的小狼崽。如同一堵厚重的牆,給南洛靖設置成了一個堅實的保護屏障。
“怎麼啦?擔心啦?”說著的同時,把藥丸子往胸口位置收回了一些距離,瞧了瞧手中的東西:“這個可是王爺放在我這的,好像是唯一可以救他的東西。不過這東西也是有副作用的……”
“解藥?你們給他吃了什麼?”杜雲傾眼睛裏都是赤紅色的怒火,還有一些糾結的情緒交織在視線中,一半期待一半恐懼。
“對啊,解藥。之前好似給了一些讓他昏睡的東西吧。他的眼睛太深邃了,實在是讀不懂,所以就想讓他閉上眼睛啊。這個主意可是我出的呢。”三夫人笑得身子抖了抖。一副得意之色。
“那你現在是想要怎樣?”杜雲傾不知為何竟然在心底有個聲音在提醒自己,相信她的話:“你是想要放過我們嗎?”
“本來北遼王就想放了他,不過是遲早的事情。不如賣個人情給你好了。”說著再次把藥丸子往南洛靖嘴中送了送。
“人情?”重複了她這兩個字。
三夫人笑了笑起身,走了幾步後,轉頭道:“人都是自私的,我不過是為了我自己。不想讓將軍惦記你罷了。若是不能因為對我有益,也斷然不會幫你什麼。”
“你是不是身子虛,所以一直未能懷孕?”杜雲傾在她身後道了一句。
這一句話深深戳中了她的心,她一直想要孩子,可是一直未能如願。這麼多年了,每個初一十五都是吃素念經,可是一直沒有收獲,任何一個女人都是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的啊。
“那種麻煩的小家夥,我怎麼會喜歡。”倔強地甩了甩袖子離開。留下身後的杜雲傾,本還想說什麼,身後的男子一聲咳嗽,落在了耳邊。
“洛靖……”杜雲傾趕緊攙扶著那個一臉咳嗽得厲害的男子,然而他咳嗽了幾聲後,便再也沒有聲息了,繼續躺著一動不動。
杜雲傾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時候會醒過來,現如今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了,靜靜看著他,慢慢地坐在床沿邊,拉著他的手,竟然不小心睡著了。
是初夏的叫聲,在耳邊接二連三,才吵醒了她。
揉了揉有些沉重的眼皮,竟然眼睛疼得厲害,半眯著眼睛,瞧見初夏的身影在原木桌子上搖晃著手中的一些東西,從香味來看,應當是白米粥,還加了一些玉米粒:“初夏,你來看看我眼睛怎麼啦?不會是要瞎了吧?”
這可不行,還要瞧他呢,手往床上一抹,床上空蕩蕩的竟然什麼也沒有了:“初夏,王爺呢??”
初夏搖了搖頭:“進來的時候撞見了,好似有事去了,至於什麼就不清楚了,你不知道?”
瞧著王爺那副模樣,還以為他們已經徹夜長談了一個晚上了呢。
“有事??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還想問什麼,可是眼睛情況並不允許,這難受得有些睜不開眼睛了:“快拿熱水來,我洗一下眼睛,還要敷一敷。”
杜雲傾著急著,可是卻又不敢去揉眼睛生怕會真的被感染得再也瞧不見東西了,心裏卻又著急得厲害,埋怨著自己:“會不會是被轉移了?我真沒用!”
這眼睛好好的,怎麼就在這個時候給自己鬧別扭了呢。她守著一整夜了,怎麼連他醒來了,自己竟然全然不知啊。
本還想著,若是他醒來了,自己含情脈脈瞧著他,等他說一些感動的話呢,誰知道這樣好的機會竟然這樣錯過就算了,眼睛竟然還睜不開了。
“快點啊。”著急得要跺腳了。
“來了,來了。”初夏端著水進來,因為太快了,還落在了地毯上一些,也顧不上這些了。
“剛才王爺說了什麼啊?衣裳是你給換的?”杜雲傾一邊洗了洗眼睛一邊說道。
“不是呢,一進來王爺就正好要出門了。”
“王爺說了什麼嗎?”杜雲傾焦急拉著初夏的手。
初夏笑了笑:“我不過是一個下人,王爺會跟我說什麼啊?”
“不會的吧?”杜雲傾有些失望。
“不過剛才王爺還真跟我說話來著,就是王爺讓我換了這白米粥的,之前是黑米粥。”初夏道。
“是吧。”杜雲傾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看來這下王爺是恢複了。所以王妃也別擔心了。咱們就喜滋滋的一塊回南楚就好了。不過啊,還是要喝了小五的喜酒才行,這個是咱們答應了她的。”初夏道。
杜雲傾的心思,隻在南洛靖身上:“可是王爺一大早出去幹嘛啊?”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不是王爺要出去,若不是那個可惡的將軍來找人,想必王爺現在跟你一起吃早餐了呢。”初夏抱怨道:“話說那個完顏將軍,還真的是個奇怪的人,怎麼什麼事情都想一出就一出啊。”
遞過去熱毛巾,再從初夏手中拿過冷毛巾。
這會子才好了起來,走到鏡子前瞧著:“原來這裏有根睫毛!”
還好,本以為是要瞎掉了。原來是一根調皮的睫毛啊。好不容易拿出來後,整個人都舒服了。在北遼的時間,空氣冰冷不說,這手也是凍僵了的。昨晚若不是因為在床下跪著睡著了,想必也不會這樣。身子弱的時候,就連這睫毛也容易脫落。
“啊!”杜雲傾這才發覺自己的腿麻得厲害。一高興,竟然得意忘形想要跳,卻發現根本跳不起來。膝蓋那裏,根本就動彈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