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我來揉揉。”初夏正要蹲下身子。被杜雲傾給阻止了。
“行了,你好好坐著就行了,這些事我自己來就好。你現在可是國寶級別的重點保護動物。”杜雲傾自己揉了揉小腿,再敲打敲打。大約三百下左右之後,腿腳算是利索了起來。
初夏開始抱怨了:“這王爺也真是的,怎麼會讓你一直在床下趴著呢。這以前可是哪怕你凍著一點點也都心疼得厲害的啊。”
這的確是太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完全就幾乎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之外了啊。
杜雲傾也隱約感覺到了一些什麼,這三夫人說是有副作用,難不成要成行屍走肉了不成??
嚇得六神無主,走到門口後又折返回來問道:“這,這,這若是王爺不記得我了怎麼辦???還記得你對不對?”
初夏點點頭:“怎麼會這樣想啊?”在她看來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是三夫人說,那些讓王爺沉睡的藥物,是有副作用的。你覺得王爺是一個人家輕易說見就會去的人嗎?何況還沒吃早餐?”杜雲傾想到這的時候,心漏跳了好幾下。
“不會的,別瞎想。”初夏笑了笑搖搖頭道。
“怎麼辦呢?”杜雲傾想到過很多種找到他之後的情景,可是從來沒想到過竟然是這樣一種。她慌亂了,更確切的說是恐懼了。一直在心裏的人,確切的說是一直在彼此心裏的人,一想到對方竟然完全不記得自己了,心就窒息得不能呼吸。
“別怕,沒事的。我想王爺一定會記得你的。”初夏對這個非常有信心。這世間人那麼多,可是真的會彼此放在心裏的人,那樣少。好不容易心裏有過人,自己也在別人心裏被善待過,怎麼可能會彼此忘記呢。
“不行,我要去看看,你知道王爺去哪裏了嗎?”杜雲傾不放心他。
“北遼那個將軍的書房吧。”初夏好奇地問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啊?怎麼就醒來了,而且好像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似的啊。”
初夏雖然遲鈍,也知道不是什麼事情都要問清楚的,可是卻也感覺到了有些事情已經明顯的不一樣了。而這才是她從來到屋子內就想知道的事情,隻是卻一直沒有機會問清楚。
“我昨天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的身份,然後三夫人就把我帶這裏來了。”杜雲傾解釋道,把昨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訴了初夏。
聽見她這樣說,初夏哦了一聲,算是明白為何會如此了,原來是因為真相已經大白了:“知道嗎?昨晚我著急死了。”初夏道:“你一直不回來我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著呢。”
“對不起。”杜雲傾這三個字,是望著初夏的肚子說的。
“看吧,昨天我是胡思亂想,今天是你胡思亂想,你想的是不會發生的啦。”
“可是,那個將軍看起來就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啊。”
“那也沒什麼。反正知道了王爺和王妃的身份。更加應當善待咱們了啊。如今是咱們南楚勝利,而且過些日子使臣就要來接王爺了呢……說不定北遼王都會親自接見呢。”初夏心裏已經想到的是離墨了。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有瞧見離墨了呢。也不知道他是胖了還是瘦了。手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腰,應當還不是長胖的時間吧?
杜雲傾卻對這些並沒有太大興趣,心裏卻忐忑得厲害……
“王妃,可否一邊吃東西,一邊等王爺?”
杜雲傾卻搖搖頭,半點食欲都沒有的樣子。
一大早,按照慣例,小五會去給杜雲傾送洗漱用具。推開門,屋內什麼人都沒有,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心一驚,想著是不是已經走了。有些落寞,畢竟好不容易遇見了不把自己當下人看的朋友,卻又走了。
正垂頭喪氣的時候,瞥見初夏的床鋪淩亂得可以看出應當是有人睡過的痕跡,而且梳妝台上的梳子上,有一些淩亂的發絲。
昨日她好好的全都整理好了,這些發絲也定然是今天的。
“雲姐是不會丟下初夏自己走的呢。嘻嘻。”小五開心極了,她想著的是:就說了嘛,明明答應了要等她成親喝完喜酒後,再走的嘛。
“可是,人去哪裏了啊?”正疑惑著,拿著銅盆子來外頭的時候,撞見了一個打掃衛生的婢女,拉著她便問:“瞧見屋內的人了嗎?”
“剛才有人讓夏裁縫拿一些吃的去西廂房呢。”打掃衛生的婢女說道。
“去哪裏做什麼啊?”
“好似今天起就要搬過去了吧。”婢女繼續道:“這三夫人可真是對他們好呢,要是我也會做衣裳就好了,也不用日日隻知道打掃衛生,做這些粗重的活。”
連聲歎氣,一臉的怨天尤人。
“地瓜來了。怎麼可以忘記地瓜呢。”是小五一隻腳才踏進門檻就迫不及待地扯開嗓門說道。進來後四瞧了瞧,眼珠子轉悠了一圈後,把那地瓜放在桌上:“這裏,還真不錯嘛。今日去住處,才知道你們都沒在那了,好不容易才問到了地址。原來你們搬來這裏了啊?”言語間都是喜悅。
真心替她們開心的喜悅。
初夏沉默不語,尷尬一笑:“別說搬,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一些事情。”再好的地方,也不是自己的家。
杜雲傾此刻沒工夫理會這些,垂著腦袋,撐著下巴,雙眼無神地望著門口,心心念念著的是,等下那個心裏想著的人,可以從門口那裏出現。
“誒,你們聽說了嗎?其實將軍不會娶親,可是會給他的妹妹娶親。”小五笑著道:“這個我也是才知道,據說啊,是剛才在書房給將軍送茶的婢女傳出來的消息呢。”
“你倒是什麼都知道!”初夏嘀咕道。
“若是別的事情,自然是不會掀起大風大浪啊,可是這個事情不一樣呢。”小五神秘兮兮地笑著道:“咱們將軍的妹妹完顏白,可是向來就是一個刁蠻主子,這都快二十多了,可是一直都這個瞧不上那個瞧不上,可是竟然今日瞧見了一個男子後,一動不動得整個人都差點掉進那冰窟窿裏去了呢。”
一邊八卦的小五,笑得腰都站不直了。
“是誰那麼倒黴啊。”初夏也不過是隨意搭腔。
“好像是個王爺吧。是南楚國的。”
“什麼??”聽見這話,杜雲傾拍桌而起,桌麵上的地瓜被強大的力道被嚇得抖動了好幾下。
“這,這可能隻是誤會。”初夏安撫道。
可是那小五卻一個盡地解釋道:“不是誤會,真的是在書房聽說了的,好似雙方還挺滿意的呢。”
“不可能!”初夏搖頭道:“咱們王爺隻喜歡咱們王妃!”
說這話的時候還使勁朝著小五眨眼睛,可是小五根本就沒領會她的意思,隻是好奇地道:“你眼睛不舒服嘛?”
實在是無奈,歎了歎氣:“這個是咱們王妃。”指了指杜雲傾。
小五下巴要掉地上了,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啊?怎麼那麼混亂啊……”這事情太出乎意料了嘛。
“那,那怎麼會跟白郡主又扯上關係啊。這……”小五明顯的就是著急了:“這白君子可不是個好惹的角色,連咱們北遼王爺拿她沒辦法呢,這……”
“那又怎樣,總不能搶了我丈夫吧!”杜雲傾揚起了前所未有的鬥誌:“我要去會一會那個所謂的白郡主。”
說完,腳上如同被安裝了風火輪似的,就要走,可剛到門口竟然暈得站不住腳跟,手扶著門框,暈乎乎的。外頭的陽光,直直地照著眼睛,地麵的雪白白地折射著太陽光明晃晃得厲害。
“初夏。”聲音有些微弱,確切地說是有些氣若遊絲了。
“誒。”明顯感覺到了氣氛和聲音的不對,趕緊來到門口,攙扶著她,一步一步地來到床邊。杜雲傾的臉色有些慘白。
“給我一碗白米粥吧。”現在很需要食物類的東西,可以來填一下胃。這大冷的地方,沒想到皮膚要受不了了,連胃也要抗議了。好想念春暖花開的衢陽府啊。
人生病的時候就會比較脆弱,脆弱的時候,就會想著最溫暖和未曾有過傷害的日子。
那些日子是想著就可以哭出來的時光。那樣美好。
“粥……”再次吐出一個字。
“這,冷了,我去熱一熱。”小五著急了,拿著粥就往廚房走去。
杜雲傾伸出手本來想要攔住,可是話還沒出口,人已經不見了,無奈苦笑了一聲:“她倒是一個風風火火的人。”
“是啊,她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格。王妃你還難受嗎?”初夏焦急望著她的臉,一臉的汗,這可極壞了她:“這不要王爺才好,您就又生病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沒事呢,就是剛才有些著急了。而且昨晚可能地板有些涼。你去給我找些堅果來吃吧。”杜雲傾拉著初夏的手,另一隻手捂著胃的部分,明顯的就是身體不舒服的征兆:“花生,紅皮花生極好。先養養胃吧。”
“也對,前幾日趕製衣裳,您根本就沒有好好吃飯……這……”手忙腳亂地開始想著應當去哪裏找見過。
“你去廚房,定然是有的。你忘記這裏最經常出現的就是豬腳花生這道菜了嗎?”
“哦,對對。”
杜雲傾閉著眼睛,重重歎了一口氣。
“這是怎麼了?”初夏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杜雲傾有過這樣的模樣,一時間手忙腳亂得不知如何是好。
“沒事,沒事。”杜雲傾知道,這都是一些小問題。沒事的。人嘛,就是不應當想太多事情,當想太多的時候,就容易身體抵抗力出現問題,這個她是深有體會。
緊張兮兮地安撫道:“先喝口熱水。我這就去給找一些來。”端來一杯熱水鬆在她麵前。
捂著熱水,先讓肚子暖一暖。這從昨天開始就沒吃東西了,而且自己的身子她最是清楚。
當一股暖流落在肚子後,她感覺舒服多了。
瞧著她舒服了一些,初夏才放鬆了下心情,喀什去找堅果。
隻有自己單獨躺在床上,杜雲傾閉著眼睛,陡然聞到了熟悉的氣息。
據說當一個人心最安靜的時候,閉著眼睛的時候,鼻子的嗅覺是最靈敏的。果不其然,杜雲傾問道了南洛靖的氣息。她嘴角喜悅得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在微笑。
下意識嗅了嗅被子,那上麵還有南洛靖的氣味呢。那樣熟悉的感覺,竟然讓她不由自主眼淚滑落在了白皙的臉龐。
“好想你啊……”口中吐出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