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賞賜回到了屋內,細細看了看,心情很好。可是想到綠芙如今的觀景心裏又有些說不出的哀傷。
甩了甩腦袋中的情緒:“哎呀,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還是不要想太多了。”
七月七這一日,半晚時分幾人一起來到了蓮池邊。這裏已經有了不少宮女了,這個節日也算是被默認了的,無論是皇後還是娘娘們,也都曾經是從少女時代而來,能明白這樣的節日對未出閣女子來說多重要,所以也就由她們去了。
“這些燈,你還加了什麼東西嗎?怎麼看起來跟上次瞧見的有些不一樣了?”杜雲傾瞧著那東西,雖然外在還是差不多,可是看起來卻又似乎差很多。
小梳子笑了笑,有些靦腆:“我新研發了一種染色劑,這種點了燈後,就會有不同顏色。咱們剛好放成七色。並且連起來。看起來或許會很像彩虹呢。或許啊。”因為這個才算是試驗,之前也沒有這方麵的試驗,所以也不敢把話說太滿了。
“這樣啊,倒是很想瞧一瞧了。”嬋娟對這類事,沒特別大的興致,算是被拉來的。隻想著若是可以早點放完,就可以早些回去歇息了。於是語氣有些迫不及待地急切。
“有些閃閃發光呢。”可兒拿在手中細致地瞧了瞧:“這樣說,價格倒是很適合的啊。嘻嘻。”
杜雲傾拿起一個火線,點了上去,是一盞紅色的:“這倒是神奇了,一般火光都是黃色,這個是紅色的呢。而且好紅好紅啊。跟紅燈籠似的。嗬。”
“姐姐可以看看這個。”小梳子指引了另一盞燈。
杜雲傾躍躍欲試,點然後神奇發現竟然是紫色的,驚訝得雙眼放光:“好漂亮啊。”看著慢慢升起來的七盞孔明燈,幾人在草地上並排而仰頭。
“哇,那個孔明燈嗎?好漂亮啊。”有宮女也瞧見了天空中出現的神奇眼色。
“對啊,對啊。好美啊。”
……一群人沸騰著。
隻是因為是小型的,而且飛的速度非常的快,所以沒多久,天空中便再也瞧不見那些小東西了。
“好漂亮啊。可惜就是時間太短了。跟煙花似的。”
“姐姐們剛才許願了嗎?”小梳子回頭問道。
這一問大家麵麵相覷,這才想到剛才隻顧著看漂亮的燈,竟然忘記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許願了:“啊!!竟然忘記了。”可兒一臉失望,轉頭瞪著小梳子:“你看,都怪你。把孔明燈做這麼漂亮,害的我們都不記得許願了。”
小梳子聽見這話,一臉的不知所措。
杜雲傾瞧著他那不知所措的小模樣兒,拉著他來到自己身旁坐著並安慰道:“別聽她的。其實你這樣心思細膩,而且還有手藝,怎麼會端茶倒水這類活啊?”
他卻樂觀地道:“端茶倒水是生活,做些精巧的玩意兒也是生活,小梳子並不覺得哪裏不對了啊?”
“那你開心嗎?”
“嗯呢。小梳子很開心。”
聽見這話,杜雲傾倒是很羨慕他了,滿心好奇:“為什麼你很開心啊?這裏的宮女太監,大多數都是無奈的心裏,你為何心裏會是這樣開心的呢?”
小梳子笑了笑:“人生如夢,既然是夢,那就開心做夢啊。都無所謂的呢。”
聽見這話,杜雲傾感覺頭頂有一道明亮的白光落在了心間,恍然大悟,是啊很多事情不需要計較那麼多。無論是什麼身份,無論到底曾經有過什麼糾纏,可是此刻就隻是此刻了。既然都是夢境,就不要太執著了。
“無所謂,是什麼意思啊?”可兒道。
小梳子起身,笑了笑,望著天空:“世界太大了,它就算想要來擁抱我,也擁抱不了,所以我自己展開雙臂啊。很多事情,如果處理不了,換一種想法就好了。例如,我端茶倒水的確是很累,可是我可以想成是休息的一種方式,當我做孔明燈的時候,才當成是在工作,不就可以了?”
“行啊你,小小年紀,都快成道士了啊。我想那張真人想必也沒有你這一套一套的東西吧。”小春子無比羨慕。自己年紀比他年長,可是卻乜有他的通透呢。拉著他的肩膀,道:“以後,我罩著你。”
嬋娟一臉嫌棄丟過去:“你都還要姐姐我罩著呢。”
小春子一聽,不好意思笑了笑,嘿嘿地道:“咱們都是嬋娟姐姐罩著的啊。”
一個晚上很愉快的就過去了。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杜雲傾覺得有一種心生了的感覺,似乎是小梳子的話,點醒了自己,又似乎是好像自己不知道怎麼的,也想開了。
不管自己身體如何,也不管將來跟南洛靖之間到底如何,既然活在夢中,那至少讓夢裏的自己豐富多彩一些。既然是自己製造的夢,那無論開心還是不開心都是自己製造的,那不如多一些開心呢。
才一醒來,就被喬公公身邊的太監,給傳話說,已經等候多時了。
被領著到了喬公公處,他一籌莫展地說道:“皇上,竟然說要吃野菜。這現在去哪裏找啊。還有兩個時辰,也不夠去山裏頭找的啊。”
“那公公找我是幹嘛?”杜雲傾哈欠了一下,這會子回籠覺來了。許是醒來的時候太過激動了吧。
喬公公突然拱手作揖道:“你鬼點子多。想想辦法吧。現如今也隻能靠你了。”
聽見這話,杜雲傾明白了,一定是嬋娟搗的鬼,除了她誰知道自己鬼點子多這回事啊。四下張望了也沒瞧見嬋娟,於是道:“這事,是誰提到的我,就跟我一起同進退。公公可依?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喬公公眼睛放光。他最信任的是嬋娟,既然嬋娟提到要她來做這件事,他也就隻能跟著一起信任了。
杜雲傾點頭,鄭重其事:“向來說話算好,那麼那個躲在背地裏的人,是不是應該出來了啊。”聽見這話的嬋娟,從大柱子後頭出來了:“那個,一些珍貴的稀奇古怪的,本姑娘是什麼都會,可是這麼簡單的,倒是從來沒做過啊。”
“你不會做野菜??”杜雲傾忍不住笑了:“這,都不會?”
嬋娟痞子一般噘嘴:“這,又不奇怪。人無完人嘛。”這野菜這種毫無技術含量,婦孺皆知的玩意兒,她才不屑去學習了。這沒學過,腦子裏又太多做複雜菜式的條條款款,倒是真的乜有辦法隻要洗幹淨,然後過水加鹽就可以吃的流程的東西。因為總覺得哪裏不夠完美。
“哎喲,姑奶奶們,現在不是討論的時候,現在是想,到底去哪裏找野菜啊。”喬公公著急在她們中間,說出問題的重點。
嬋娟無奈吐氣:“要麼做一道野菜,要麼就是找一道皇上從來沒吃過的青色的就算是野菜吧,要麼就是皇上沒見過的山珍海味。”
最後一句話,惹來了兩人的仇視:“皇上沒吃過的?逗繡吧你。”
杜雲傾的這話,嬋娟並沒有反駁,一口悶氣硬生生吞了下去,因為她清楚皇上沒吃過的,應該真的是極其少的。
這個時候杜雲傾想起了一個地方,那回迷宮那,當赫斯被狗咬那地方的後頭,似乎有一小撮青色的可以吃的東西,隻是當時注意力沒在那,所以也沒細細瞧。
哪裏也算是一個野外了吧??
“你們等等我。”說完就拋開了。
“她,去哪裏啊??”喬公公生怕她靈陣逃脫啊,這不到兩個時辰就要上菜了啊。
嬋娟倒是不著急的模樣,按照她這些日子跟杜雲傾的接觸來看,想必她是找到什麼應對的辦法了吧:“別著急啊,公公。”
說完這話,嬋娟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坐等杜雲傾的回歸。
“哪裏還坐得住嘛。姑奶奶不如你去想一道別的菜,咱們來個雙管齊下,也有個後背方案啊。”喬公公著急得額頭上都全是冷汗了,左胸房跳動得厲害得都能聽見心跳聲了。
“稍安勿躁啊,稍安勿躁。”嬋娟嘿嘿了一笑。
兩人左等右等,終於見到杜雲傾拿了一把類似於蔥的東西進來,可是瞧那模樣卻比蔥要小上很多。
“這什麼啊?”喬公公道,一臉好奇:“還真是沒見過呢。這是哪裏拿來的啊?”
杜雲傾拍拍胸脯:“我保證,這個皇上應該曾經從來沒吃過。拿點清水煮一下,放點鹽和芝麻油放上去就得了。”
“你別喘了,先坐著吧。這個交給我了。”雖然這麼簡單的,實在沒有太大把握。那就隻能放空腦子,把以前總結下來的條條款款全部放下了。
“嗯。”杜雲傾喘了喘氣,剛才一路太遠了,走得實在是累。而且那堵牆,竟然是變動的,要不是找到了規律,還真的就進不去了。看來上一次進去,還真是純屬意外呢。又想到那個赫斯,竟然大家可以有緣在那裏遇見,還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了。
這麼說來,還真的是應該感謝十九郡主的那條狗喲。
“這回,謝謝你了。”喬公公笑得一臉的褶子:“若是真的是皇上要的東西,你可就是功臣了啊。”
杜雲傾沒有理會他,徑直對著往廚房方向走去的嬋娟道:“怎麼簡單怎麼來,隻要熟了就可以了。”又問喬公公:“這個是不是那個所謂的張真人說的啊?”
聽見這話,喬公公雙手一拍抱怨道:“可不是嘛,還真會為男人啊。”
杜雲傾笑了笑,身子落在凳子上,頭靠著凳子後背:“就知道一定是那個家夥的主意,這不過就是調理下腸胃的普通道理而已。你聽說過辟穀嗎?”
喬公公若有所思,點點頭:“似乎聽說過,是不吃東西,好像是為了淨化身子之淚的吧。難不成皇上要修道?”說完這話捂著嘴。
她很是滿意地瞧見喬公公的反應:“果然厲害。這都能猜測道。”
可是喬公公又搖搖頭,表示懷疑:“不對呢,最近幾乎都是洛貴人在侍寢啊。”這話一出,杜雲傾也開始懷疑了。也對,這若是修道之人,也不會熱衷這類男女之事啊。隻是,或許人家修的就是這個東西呢。
“那誰知道呢。不過反正咱們做好咱們的事。以後看來禦膳房還要進野菜了啊。”
“你這倒是提醒雜家了,雜家這就安排去。”說完顫巍巍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