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洛靖上前一步,整個身子也落在了雨水中。
用力的將杜雲傾緊緊環繞在身子內,將她抱在懷裏,兩人的衣裳和頭發整個都濕漉漉的了。遠處的南宮軒遠遠瞧著這一幕,看好戲似的靠在門框處,遠遠瞧著。
“放開我。”掙紮著,掙紮著,用力掙紮著。
她實在是不能忍受他竟然會如此地曲解自己:“我說放開我啊!”
“對不起。”抱著她的頭,重重地道歉。冰冷的雨水落在他的脖子上,再落入心間:“我是鬼迷了心竅才說了那樣的話。”
“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一絲一毫這樣的念頭都沒有過。”杜雲傾哽咽地說著這樣的話,拳頭緊緊的握著。
“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南洛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如此的無力過。
杜雲傾費勁地掙紮著想要離開他,不願意再多說一句話,此刻多想要安靜待著。安靜地隻有自己一個人待著,蜷縮在一個角落,她心裏的傷還沒好,或許也好不了了吧。
難道因為這個,兩個人之間再也不會回到從前了嗎?
“放手,你放開我!”杜雲傾的手垂落在他身上,如同雨點一般:“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她不想傷害,可是此刻最想要的是離開這裏,遠遠離開。
“我不放,永遠都不放開。”若是就這樣讓她走了,他覺得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胸口的位置,似乎被抵了一個堅硬的東西給抵住了。
冰涼的硬之物,南洛靖感覺到了之後,目光向下,那是一支黃金簪子,此刻那尖利的簪柄正直直地在胸口位置。
他的身子向前一步,是在試探她是否真的想要傷害自己,感覺到手那端迎上來的力道,她後退了一步,被她握在手裏金葉子,緊緊握住。
“別……別再過來!”杜雲傾的聲音裏帶著顫抖。她在恐懼。是的,她怎麼舍得真的要傷害他。
他看著那簪子,那是自己特意為她找人打造的。上麵還有兩個人的名字:“你確定要用這個東西指著我嗎?”
杜雲傾不說話,倔強昂頭。腦子裏一片空白。
苦笑了一下,南洛靖呆立著不動,低著頭,兩人的距離隻有半個頭的位置。杜雲傾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而他的唇肆無忌憚地落下來。
她費力推開,可是完全如同被石頭禁錮了一般,可恥的是她竟然感覺到了自己沉溺在了其中。這是她渴望的吻,可是為何如今卻覺得如此苦澀。
用盡了全身力氣掙脫開:“別逼我!”簪子對準了自己的脖子:“不要逼我。”
“你放下,放下!”南洛靖可以容忍她對自己下手,可以允許她簪子對著自己,可是不能允許她用簪子對著自己的脖子!
南洛靖的眸中暗潮洶湧,那是恐懼,那是憤怒,那是害怕。
他從來沒感覺到過自己有這樣的恐懼,順勢將杜雲傾拉住,拉過自己的身旁。
抱著她來到了屋簷下,把她抵在身後的牆上。南宮軒帶著詫異地瞧著這一幕,隻是又不敢上前,剛才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說了什麼,他並沒有聽見,可是似乎是挺嚴重的事情。
他上前了一步,可是卻後退了三步,小情侶之間的事情,自己還是不要參合好啦。
而且他相信,南洛靖應該是可以處理好這些事情的。
屋簷下的南洛靖,猝不及防抱著她,如同一個溺水的人握住了浮木一般,身子重重拷過去帶著一股攻城獵地的姿勢,肆無忌憚地擁吻她。
杜雲傾眼睜睜看著就這樣再次被人輕薄,內心一股無名怒火湧動,卻無濟於事。
他把最深的恐懼放在了手臂中,緊緊桎梏,似乎隻有這樣才不會讓她離開自己,隻要一想到要失去她,就完全不能夠繼續想下去。那是他無法承受的痛。
唇齒相依似乎隻有這樣,才能一直擁有擁有著的感覺,雖然很愚蠢可是這一刻這就是他最想要做的事情。
好不容易恢複了一些理智,杜雲傾驚慌之下手中的簪子,狠狠落在了眼前人的胸前。
“啊!”南洛靖本能叫了一聲,胸口位置突如其來的痛。低頭才看見那簪子尖端,竟然落在了胸口位置。而眼前的女子,一雙眼睛裏都是恐懼。手鬆開,怎麼放都是錯。
他握著她的手,緊緊的。並不是在憤怒,而是看見了她的恐懼,他沒有辦法不去保護她。
南宮軒大嘴可以放入好幾個雞蛋:“哇塞,玩大了吧。”
剛才那一下刺了下去,杜雲傾整個人呆若木雞,那個力道超乎她的想象,而今隻看著銀紅色的液體,一點一點浸透出來,因為衣裳本就是濕漉漉的,以至於擴散得很快。
南洛靖的臉色很不好看,剛才利器刺進血肉的痛感,讓他難過,最難過的是心。
“你們兩玩什麼啊!”一聲呼喚打破了沉寂。
南宮軒看著南洛靖:“還愣著幹嘛啊,包紮要緊啊。這如今的雨水裏也有很多細菌呢,難不成想要感染啊?”真是著急死了,這兩人怎麼比那對還能作啊。這一大早起來,就能看到這樣的好戲,也真的是夠精彩的了。
杜雲傾沉默。
南宮翎不願意離開現場,直直看著杜雲傾,她低著頭,眼淚落下,手顫抖著,嘴裏說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哎呀,我知道。我都看見了,就是他想要強吻你,然後你反抗了而已。好啦好啦。現在首先是要包紮啊。”南宮軒朝著裏麵大叫:“叫大夫啊。”
管家瞧見眼前一幕也是驚呆了,被這樣一大覺才回過神來:“對對對,叫大夫。”
杜雲傾這才焦急的問道:“你……怎麼樣了?”聲音顫抖,那血看起來紅得刺目,她寧願是自己受傷,剛才真的是情急之下的不小心。
“你說呢?”南洛靖的聲音裏有怒火:“你就這樣想要傷害我?”
她搖著頭,咬著唇,重得幾乎都要要出血來了。
他湊過去,唇在她的唇邊一寸:“你就這樣想要我吻你嗎?”
杜雲傾聽見這話,鬆開了咬著下唇的牙齒。他怎麼這個時候了,竟然還開玩笑。心裏哭笑不得,內疚得不得了:“你痛不痛?”
“還好。”很滿意她著急自己的神色,更滿意她關心自己了。
好不容易兩人都安靜了,他說了一句:“我為之前對你的懷疑道歉。”
杜雲傾沉默。那個事情是她心裏的一根刺,而自己如今卻在他胸口也紮入一根刺一樣的東西。
“先別說了,先回去吧。”南宮軒推著兩人回府裏。還好這個時候雨水已經不大了。回到房內,杜雲傾被安排好去換衣裳。
“你們誰都不許說話了,雞皮疙瘩滿身了我,受不了你們這樣恩愛啊。再說拜托你們搞清楚啊,難道不怕失血而亡?”南宮軒很破話氣氛地說了一句:“不過,剛才你們嘀嘀咕咕因為什麼而起衝突的啊?”
“閉嘴。”
“閉嘴。”
兩人異口同聲對他說出這樣一句話。南宮軒舉雙手頭銜:“好,我閉嘴。可是兩位先回去可好?”
哎呀。本來是來做貴客的,怎麼現如今感覺在做老媽子的事情啊。真不好玩!!
“你先去換衣裳。”再次強調了一句:“今天的事情,誰也不準傳出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你們帶著她去換幹淨衣裳。”
府裏頭的傭人們,見主子對她態度那樣好,未來七王妃的位置是八九不離十,主子們小打小鬧的,做小的的,看看就算了,也不敢議論什麼。
她心裏非常不是滋味,他被自己弄傷了,卻想的是自己濕透了這件事。而且還不讓事情傳出去。畢竟傷害一個王爺,那可是要砍頭的事情呢。
他這樣愛護自己,可是自己卻不小心傷害了她。
回到房內,在丫鬟的照顧下,換好了幹淨的衣裳。卻一直不敢出門,剛才自己犯下了大錯了。
“杜姑娘,這衣裳可好看?”婢女道:“這可是王爺早就準備好了的呢,不僅僅是這一套哦,還有很多。各個季節的都有呢。”
“我的?”
“是啊。姑娘真是好福氣啊。能得到王爺的寵愛。好生羨慕呢。轉轉看衣服好看嘛?”再次建議道。
杜雲傾起身,轉了一圈:“嗯。”是挺好看的,可是此刻完全沒有心情管衣服好看不好看。
“七王爺來問,姑娘衣裳換好了嗎?”另一個婢女進來了。瞧著換好了,趕緊拉著:“去看看王爺吧。”
“誒,我還沒有換好。”杜雲傾推遲。扒著門不敢去。現在不知道怎樣見他……
“這不是好了嗎?王爺說了換好衣裳就要帶過去,不然奴婢就要受責罰了。”很是苦惱地求饒道。
無奈被拉著去了那府裏頭,坐下來上下左右仔細地檢查了躺在床上的人,瞧著也沒什麼異樣啊。
起身想走。被拉住。
“我隻說一遍,坐下來。”南洛靖拉著她的手:“放心,大夫來看過了,已經沒事了。”
她心下一感動,他終究是懂自己的。知道會內疚,所以才這樣安慰自己吧。
南宮軒開腔了:“你們的打情罵俏的方式倒是非常特別啊,看來我以後絕對不能送姑娘簪子啊,這一不小心就成凶器了嘛。他殺或者自殺,倒是挺方便的。”
“你出去。”南洛靖冷眼看了他一樣,南宮軒自覺無趣,隻好悻悻離開。
杜雲傾確認了那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後,才稍微鬆了一口氣。之前那上麵的血跡,著實是嚇壞了她了。
“我說了沒事。”南洛靖言簡意賅地說道。以至於聽不出他的情緒到底是什麼。
“我知道傷口挺深的,不如你也刺我一下?”拿下簪子,遞過去,放在他的手中。並不
“下手這麼狠。你就不心疼?”南洛靖看著她的眼睛,直直的。
“我寧願傷害的是我自己。”
“那你還是傷害我吧。”南洛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