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兒。”聽聲音應該是已至中年。可那下半張臉肌膚細膩得很,如被美玉雕來得一般。看見南洛靖的時候,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南洛靖拉住馬繩,正要攙扶著穀主往雪穀內走時,穀主雪千尋停了下來,神秘一笑往身後馬車走過去。
馬車內正好走下來一個女子。
對於雪穀偶爾會來人,這種事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想來是哪家大家閨秀遇到什麼事了,所以要來雪穀躲避一陣子吧,便大多都沒在意。隻是這個女子,頭戴麵紗,倒是讓人印象深刻。
他溫熱的目光遊走在她身上,那是長輩對晚輩的疼惜之情。
“熏熏,累了吧。這就到了。”
女子聽到後,微微點頭。視線在掠過南洛靖的時候,少許停頓。許是時間太短以至於人們幾乎沒在意。
杜雲傾想在側麵,繼續追到雪千尋的容顏,可是毫無所獲。
他似乎注意到了自己,首先是略微訝異,隨後便把目光放在了南洛靖身上,意味深長。
“穀主,終於回來了。”是金先生的聲音。
“這三個月來,辛苦你了,金先生。”
瞧得出來,穀主跟金先生的感情,很是不一般。兩人如老友一般往回走。一群人等,跟在身後。
隻聽金鳴客氣道:“哪裏,都是卑職應當做的。哪及得上穀主為了雪穀隻是,到處奔波勞累。”客套完後,便關切詢問起來了:“一路上走車勞頓,可還習慣。”
“都還,都好。”穀主爽朗大笑。
那個叫熏熏的女子,一直跟在穀主身後,並不多言語。
杜雲傾瞧著她一身紫色紗裙,肚臍眼都敲得見,她真的不怕冷嗎?
初夏也瞧見了這些,到不是擔心她冷不冷,而是有些難為情,這雪穀男人眾多,女子也不少,可是這麼大膽裝束的倒是第一人。想來是邊疆民族吧。雖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地方,竟然是露肚臍眼戴頭紗和麵紗的……
“此次前去衢陽,可還順利?”落座後,穀主詢問起了南洛靖。
南洛靖恭敬回答道:“大家都還好,一切好在有驚無險……”
杜雲傾不由身子晃動了下,實在是難掩內心的激動嘛,他的有驚無險可都是自己帶去的呢!
“這位姑娘是?”穀主看向杜雲傾,這個女孩跟一般女子倒是有些不一樣,瞧見自己非但沒有恐懼,反而自然得很。而且眼睛裏狡黠的光,昭顯她活潑可愛的氣質,那善良的眉眼卻有透露出單純。倒是一個精靈一般的女子。
難怪,他竟然留了個女子在身邊。
“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杜雲傾一分鍾也不耽擱地,來到中央,跪地回複。禮儀神馬的,做得滴水不漏。
“真的?”望向南洛靖,他點頭表示認同。
“原來是咱們雪穀的客人,以後有什麼需要,直接提出來,跟我這個老頭說也一樣,隻要你不嫌棄我老。”穀主嗬嗬笑道。
杜雲傾開心:“嗯嗯,大家都說穀主是個嚴肅得緊的人,我瞧著穀主是最最好的人了,而且一定也很帥。”
這話一出,大廳內剛才還嬉笑不斷,此刻就鴉雀無聲了。
杜雲傾被周圍巨變的氛圍給驚呆了,難不成,剛才是說錯什麼不該說的話了嗎?
離墨跪地求饒:“穀主,請恕罪。雲傾姑娘才來穀中,說話做事還不懂規矩,請原諒。”
杜雲傾不明所以,怎麼大家都這表情啊,有些人幸災樂禍,有些人一臉無動於衷,當然還有人是嚇得嘴哆嗦,例如初夏頭已經低得隻看得見一顆黑乎乎的腦袋了。
“您剛回,靖兒就先不打擾了。”南洛靖起身,作揖,拖著她就離開大廳。
一路上掙紮也好無用的杜雲傾,還是推死掙紮地踹腳:“文雅,文雅!!”
然而命運是,還是被人連拉帶拽地丟回軒轅殿,並丟下一句:“這個星期,這裏所有地板都是你的事。”便離開了。
晚飯也沒得吃,一個人孤零零搽地板。
初夏瞧瞧在晚飯後過來瞧了一眼,兩個包子都沒帶,說是主子規定了,特別叮囑了兩人,若是帶了任何吃的,責罰就加倍。
“那個穀主,據說十年前就毀容了。”初夏小聲在她耳邊說道。
杜雲傾丟了抹布,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臉不可置信:“那你不早說!可是也沒瞧見哪裏毀容了啊,瞧著還不錯的樣子呢。”
“是在眼睛周圍和額頭上呢。不過我也隻是聽說。”初夏有些遺憾道:“據說穀主當年可是江湖上第一美男子呢。嘖嘖,可惜我沒瞧見。也不知道少主和穀主,哪個更勝一籌。”
“我才不管他們誰更甚一籌呢,我就想著這個星期要是都擦地板,估計這好不容易多出來的二兩肉,又沒了!不如,你幫幫我如何?”做這些真的不在行嘛。
“別!”嚇得後退到了門口,連忙跑走了,留下一句:“少主說了,不許替代!”
好不容易幹完活,拿著木桶倒了汙濁水,再清洗完後,夜風習習,渾身舒服了很多。
“哎呀!”伸伸懶腰,瞧見外頭月色不錯,便上了院子內的一顆梧桐樹。樹很高很大,杜雲傾這次沒敢走太遠,因為有人說了不能走遠,可是沒說不能趴高啊!
倚在樹幹之上,逗著貓頭鷹,玩樂。在梧桐樹旁,隔壁院落裏,有一棵沒見過的樹,樹上結滿了紅色的果子。還有野貓上躥下跳。
“那是什麼?”好奇心來了。
從梧桐樹跳到圍牆,再從圍牆越過到另一個院落,這裏似乎是廢棄了的,雜草都快半個她那麼高了。隻是那樹,竟然在月色中有些發光。
這才是神奇,從來沒見過有會發光的果子樹。上去一瞧,才發現那果子跟蘋果似的,可是卻比蘋果更加亮,在月光照耀下,許多是弧度的影響,於是有了這樣的奇異現象,
杜雲傾抻抻胳膊腿,正好準備下樹回去睡覺的時候,有兩個黑衣人朝著這邊走來了。
仰麵而躺,臥在樹上,不動聲色。
不敢東張西望,不多久有了一陣細碎說話的聲音。一男一女,都穿著夜行衣戴著黑色的布,一路上都鬼鬼祟祟,很注意周圍的情況,一看就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該不會是偷情吧?不對!誰會穿成這樣幽會的呢!”否定了這個想法後,心裏的激動愈發熱烈起來了,這麼說就是有秘密咯。
剛才勞作時候留下的疲憊,竟然一掃而空。看來人的潛能果然是無窮的呢。
“你這次務必完成任務!”是一個男子的聲音,聲線比較低沉,中氣十足的樣子:“你能來幫我,真是太好了。”
“放下吧,這回我是勢在必得了。”一道妖嬈魅惑的女聲,似乎從哪裏聽到過,很熟悉的樣子。卻不確定,因為距離有些遠。
可是杜雲傾很確定,那個男人的聲音,自己是從沒聽過的。
“隻是,咱們一定要在這麼個破地方見麵嗎?”嗡嗡偶爾飛過的蚊子還有雜草堆裏麵不知名的蟲子,也還挺多的。讓她渾身都不自在。
“忍忍就好了嘛。”男子語氣裏似乎有些不樂意。
“知道了!”語氣憤恨中帶著惱怒:“下次,如果還是這裏,我就不過來了。”
杜雲傾聽著無聊,本想作罷,也實在是有些困想要回家了,隻是這兩人在下麵自己走不了,無奈之下隻好硬著性子等著。
“還有什麼要彙報的嗎?”是男子的聲音。看來他是兩人的上級。杜雲傾很疑惑,雪穀的守衛那麼森嚴,他們是怎麼進來的?難道是因為有奸細,混在在裏麵,所以完全無法分辨?
“現在才剛開始,不過很有機會可以在半個月內完成任務。”
“那就好,你記住半個月我們沒完成任務,就都會死。”這聲音渾厚,帶著威嚴卻也帶著恐懼。他們能想必是受人脅迫的吧。
“一定會盡早解決,越早解決,對我們都好。”
“如此甚好,那你萬事小心。”
“放心吧,我沒事。”女子停頓了下,又道:“其實,那小子還挺帥,我看著還真有些心動了,要殺他還真是有些舍不得呢。”
“都什麼時候了,你那點狐狸勁,就別用他身上了!不然你要吃不了兜著走。”
“哼~”女子明顯不太樂意被人這樣說教。
男子安撫道:“喬喬,主子要除掉他,你就別動什麼心思了。乖啊……”
……
聽到此,杜雲傾心中一凜,這到底是在要除了誰啊?
早知道這雪穀內人比較複雜,所以以為不過是些江湖糾紛,可是聽著聽著卻愈發覺得,似乎有些哪裏不對了。
怎麼感覺是有人要殺南洛靖啊!
想到這時,心下一驚,差點從樹上掉下去,手抓住一根樹枝,誰知“哢嚓”一聲脆響。
下麵的人聽到了聲響,一驚,這時剛好有隻貓咪路過,“喵嗚”!
“哦~是貓而已!別自己嚇自己了!趕緊回去吧。”
“喵嗚”“吱吱……”那隻貓突然被一雙手快速穿插如脖子,當場斷命。月光下女子手中那修長的指甲,還泛著紅色的鮮血。
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同色係的手帕輕輕擦拭著道:“嚇我……”
那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院子,杜雲傾卻在原地久久不動,嚇得狠狠吞了吞口水,這女人也太狠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