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麵前的冰封將要融化,裏麵的禺疆緊拽著君子劍掙紮的正要起來,卻因受寒毒太甚根本沒有力氣動彈,羲和見狀慌忙過去攙扶他。然沒想到此時恢複真身的鼓抱著飲鴆追上來,見冰封的禺疆就要獲救,這意味著自己再也沒有法子威逼羲和使飲鴆恢複真身,趕忙回身奔出這深處的冰窟,將冰窟的門從外麵鎖住,大喊道:“你這個臭仙姬,若是今日不救飲鴆,你們幾個就一起死在裏麵。”
剛扶著禺疆站定的羲和聞言頓讓青兒過來替自己,慌張的撲向鎖上的門,憤怒的使出靈力擊打著,試圖將此門打開。一旁的燭陰無奈的過來阻止道:“羲和仙姬,沒用的,此門乃千年寒冰打造,除了冰夷無人能破。”
“那你快喚冰夷歸來,再這樣下去,禺疆恐撐不住,我們一定要盡快出去。”羲和急道。
“冰夷每次出外遨遊皆沒有定處,百年千年的不會歸來,而此刻我也出不去無法報信。”燭陰為難道。
“這可怎麼好?”羲和頓焦急的跺腳道。這時青兒忽驚呼道:“仙姬,快來,禺疆公子死過去了,他這是怎麼回事,全身怎莫名其妙的結冰開來。”
羲和趕忙奔過來,見已跌倒在地的禺疆正出現自己發寒毒時的症狀,忙幻出收藏的玉膏要喂給禺疆,然禺疆的唇已冰凍僵硬,哪還有張嘴的可能。
“仙姬,這可怎麼辦?”一旁的青兒頓急道,卻見羲和放下矜持正含著玉膏給禺疆一塊一塊喂去,然喂了十七八塊仍不見禺疆的身上的惡寒有好轉。羲和心驚的瞧著已逐漸陷入呆滯狀態的禺疆,猜想到他中的寒毒定是與自己的不同,玉膏雖好,卻也隻能對症下藥。
怎麼辦呢?這是天要亡他嗎?不,他不能死,我不能眼瞧著他死去,羲和顫抖的撫上已被厚冰重新覆蓋上的禺疆,求助的默念道,靈珠靈珠,快幫幫我,救救禺疆,求你救救他,求你一定要救他。
然這百試百靈的靈珠這會不知發什麼脾氣,一動也不動地挨著羲和的脖頸,好似睡著了一般,怎麼喚也不醒。
該死的,我白看得起你。羲和拽著靈珠惱怒的罵道,然握著已漸漸融入冰塊的禺疆卻又無能為力,這感覺又讓羲和回到了那一片被火染紅的草地,那時也是這般眼睜睜瞧著娘親在自己懷裏漸漸失去淡淡的笑顏,緊握的手跟著失去溫度,這無法預料的死亡之境恐懼的襲來。
“仙姬,禺疆公子不會有事吧?他會不會死呀?”青兒小心翼翼的蹲下來問。
“誰讓你胡說,給我滾!”羲和緊咬著牙關怒吼道,淚盈滿眶的雙眼始終不肯滴下淚來,青兒深深的知道此時的羲和到底有多堅強才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她心中定是痛到了極致。
羲和猛然伏在塑成冰的禺疆,哽咽道:“禺疆,你睜開眼看看我呀,我是羲和,我來了,我再也不逼你了,我喜歡你,我不能沒有你,我不是拋棄你,我是舍不得你,因為這世間沒有任何東西比你更重要。”
“以前愛一個人,我隻盼與他形影不離,不離不棄。如今愛上你,我隻敢深深的放在心裏。因為我才是真正的膽小鬼,我害怕再次失去,我沒有能力讓自己再次承受失去的痛苦。”羲和喃喃的訴說著,再也不想隱藏自己的心事,她知道若再不說出來,便沒了機會,自己明明喜歡禺疆,卻因為帝俊無情的傷害不敢再愛。若不是自己抗拒禺疆的心意,若不是自己絕情的推開他,明知道禺疆一時是不可能勝過帝俊,便許給他一個空歡喜。
“羲和,禺疆若真的死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他,你真的還忍心如此折磨他嗎?”耳畔響起白狐的叱問,羲和此時才覺此話的痛楚,先前的滿腹希望皆化成絕望。若是知道會因此害死禺疆,我寧願放棄複仇的心。我此生最大的願望便是成為洛夜那般幸福的女子,這樣的機會近在咫尺卻被我生生的推開。羲和,你活該遭受報應,待最愛的人在懷裏失去你才發現自己對他的心意。
“我不準你去,你知不知道,每一次見你受傷,我的心都如刀割,若是你這會出去再受傷可如何是好?”
“我不許你再提死字,難道你此生都要為一個死去的人活著,你能不能為活著的人活下去。看著眼前這美好的世界美好的人,你的心裏除了仇恨就沒有一絲愛嗎?”
“那讓我重新教你學著去愛好不好?你聽聽我為你跳動的心,這便是愛,阿狸,我愛你,愛你很久很久了。”
想起禺疆句句真摯的告白,想起他見我難過比自己更加難過的焦灼,想起他對自己的無理取鬧無可奈何的氣惱,那皆是愛呀,羲和,那時怎麼會推開他。他如今再也不會說這些話了,這世上再也不會有禺疆,羲和,你該怎麼辦?“啊!”羲和痛苦的大喊道,真真的瞧著冰封中禺疆手上的君子劍,原來我們兩的緣分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君子劍已死,淑女劍又豈能獨活。
青兒瞧見陷入空想中的羲和忽幻出淑女劍便往脖頸處抹去,頓心急如焚的過來攔,卻被羲和打倒在地,眼見羲和又要揮劍,頓急道:“不,仙姬,你不要做傻事,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會有法子。仙姬,請想想逝去的妖姬,她用性命救下你,難道你就要如此輕易的丟掉這性命。仙姬,這世上不隻是有愛情,還有很多很多其他的愛,求你放下劍。”
“青兒,沒有法子,禺疆死了,他死了,是我害死了他。爹爹說的沒錯,我天生就是個禍害,崖壁上也寫著我弑父克母克夫,如今皆一一證實,我還有什麼臉麵活下去,我是壞人,徹頭徹尾的壞人。”羲和痛苦的搖頭道。
一直沉默不語的燭陰像下了很大決心般開口道:“不,仙姬,你是好人,你明明可以不救小的的兒子,但是你卻看在小的愛子心切上救了,你的悲憫之心與生俱來,小的很是感激。小的說過願做牛做馬報答仙姬,如今便遂了我的願,我願意用自己的性命救禺疆公子。”
“燭陰,你能救禺疆公子?這可是真的。”青兒不可置信的拽著燭陰問,得到他堅定的點頭,頓欣喜的看向羲和道:“仙姬,你聽到了沒有,燭陰有法子救禺疆公子,你快放下劍,瞧他怎麼說?”
羲和聞言也詫異的看著燭陰厲聲道:“休信口雌黃,若是想阻止我陪禺疆,我便先殺了你墊背。”
“仙姬,小的確實可以救禺疆公子,冰夷與我本是同門師兄弟,他修煉極寒之術,而我則修煉炙熱之術,他的寒毒我可以解。”燭陰說著便過來伸手覆住冰封的禺疆,隻見他不停的呼氣,這冰冷徹骨的冰窟竟漸漸浮出淡淡的熱氣來。
鍾山神燭陰,睜開眼,天下便是白晝,閉上眼,天下便是黑夜,吹一口氣,天下便是冬季,呼一口氣,便是夏天。從不吃不喝,也沒有氣息。一旦他吐出一口氣,天下便刮風。羲和瞧見眼前的詭秘之景,頓憶起在跟隨鸞鳥奔至蚩尤宮殿的途中,匆匆翻閱食材之書上描述的信息,燭陰這是在利用靈力呼喚夏日的炎熱。
隨著燭陰的緩緩呼氣,被冰封的禺疆終於開始出現細微的變化,那些厚重的冰塊先是顯出細微的裂紋,逐漸其他的冰化成淙淙細流順著裂紋流淌下來,這細流跟著變成奔騰的溪水,急速的解凍開來。
羲和驚喜的丟下劍,怔怔的瞧著眼前的奇跡。青兒趕忙將她丟棄的淑女劍藏起來,笑道:“仙姬,你瞧禺疆公子得救了,你倘若剛才做了傻事,可怎麼對得住活過來的禺疆公子,難不成他也要用君子劍自刎陪你去。”
“噓,待會他醒了,這些話可不能告知他,否則還不知要翹尾成什麼樣?反正我折磨他,就是要證明這世間隻有我能欺負他。今日倒被他折磨成這副愛哭鬼的模樣,瞧我怎麼收拾他。”羲和沒好氣道。
“仙姬,你呀。”青兒聞言頓無奈的搖搖頭,禺疆呀禺疆,遇上我們家仙姬算你倒黴,誰讓你偏巧喜歡這樣讓人又愛又恨的仙姬。
眼瞧著禺疆在燭陰的救治下,身上的冰封慢慢的融化成水,流淌在已漸微熱的地麵,羲和心緊緊的提起,麵前的時間帶著鮮明的惡意,短短的數秒從她身上緩緩流過,隻覺異常的漫長。
然正持續不斷呼氣的燭陰這會明顯的慢了下來,口中的氣息變得微弱,甚至若有若無起來,頃刻便再也支撐不住的昏倒在地,羲和忙扶起他急道:“燭陰,你怎麼樣?怎麼會這樣?”
“羲和仙姬,原諒小的先前的遲疑,禺疆公子中的寒毒已深,超出了我的想象,若要救他恐要付出我的性命,原諒我起初的貪生怕死。然若不是因為我,仙姬與禺疆公子這樣神仙般的人物也不會如此無助的困在這裏,小的這是在賠罪。”燭陰淒慘的笑道,“仙姬,我隻能做到這些,禺疆公子的寒毒未盡,得速速去蓬萊仙島靈氣最甚的翠玲瓏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