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險救禺疆

接著又是一陣寒風徹骨的冷風撲麵而來,先是白晝的南汜林立即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讓人頓生恐懼,羲和正要掙紮喚靈珠,這黑夜忽瞬間消失恢複了先前的白晝,托著她的淩冽之風也跟著消失。羲和不安的落下地,正要查看四周的情形,卻見一身形似蛇,麵孔似人,周身皆為紅色的怪神出現在自己麵前。

見這怪神一臉憎恨的瞪著自己,羲和頓猜到他就是這南汜林的鍾山神燭陰,便立即不客氣道:“鍾山神,快把禺疆交出來,否則本姑娘就毀了你的鍾山。想必我無法無天大鬧五界之事你已知曉,我連冷酷無情的西王母都敢得罪,你一個小小的鍾山神竟敢惹惱本姑娘,可是不想活了!”

“我唯一的兒子死了,我早就不想活了。對於一個不怕死的人,羲和仙姬的威脅可是絲毫沒有用處。”燭陰陰冷的輕笑道,“想必羲和已知曉我的條件,隻要你讓我兒子鼓重生,我便放了你的心上人禺疆。”

“你先放了禺疆,我便救你的兒子。”羲和毫不退讓道。

“羲和仙姬真會說笑,你大鬧五界的本事小的自是敬仰的五體投地,我若放了禺疆,你卻不肯救我兒子,到時我又奈何不了你,我豈不是做了賠本的買賣。”燭陰訕笑道。

“果真是老奸巨猾,然我也不能不防,倘若我救了你的兒子,禺疆卻是缺胳膊短腿我又該找誰賠去。至少要讓我先見禺疆一眼,若是他安然無恙,我再救你的兒子。”羲和挑眉冷冷道。

“好,那就讓你見見。”燭陰見這樣拖下去,恐喜怒無常的羲和立即就翻臉,她若真鬧起來自己恐真還不是她的對手,不如先穩住她,救了鼓的性命再說,想著便現出幻象,隻見禺疆正躺在一深淵中冰封著,他素來不喜束縛,此時明知封在冰中動彈不得,然卻還是不屈的提溜眼睛,艱難的挪動著被困的手腳,然半日卻是不見一絲鬆動的跡象。

“好了,如今可是瞧見,這臭小子命硬著呢,闖入我的從極淵中竟然沒被凍死甚是命大。”燭陰沒好氣的道,“羲和仙姬,現在可以救我的兒子吧?”

從極淵,南汜林中怎麼還有這樣的地方,可是在哪?一定要在我讓鼓重生之前救下禺疆,鬼知道我這重生之能是不是真的能讓鼓重生,萬一給我出個差錯,禺疆卻還是救不下。羲和想著便命香囊中的青兒化作一陣清風在南汜林中尋禺疆去,而自己先暫且拖住燭陰。得了主意,羲和便仍是冷冷道:“燭陰,讓你兒子出來吧。”

“好,羲和仙姬隻要說話算話不搗鬼,我也一定會放了禺疆。”燭陰說著便抱出一身形似鷂鷹,爪為紅色,嘴殼是直長的,全身黃毛,腦袋上卻為白毛的鵕鳥,這鵕鳥此時見了羲和,頓發出一連串憤怒的鳴叫聲,甚是猙獰醜陋,然這鳴叫卻似天鵝的叫聲般優美動聽,讓羲和想要厭惡卻又厭惡不起來,眼前的鵕鳥便是鍾山神燭陰的兒子死後的化身。

燭陰將鼓放在羲和麵前,羲和便作勢喚著靈珠道:“靈珠靈珠,快快顯靈。”

然正要開始,鼓卻焦躁不安的奔跑起來,大聲鳴叫的說著什麼,燭陰氣惱的罵道:“我費盡辛萬苦才引羲和仙姬前來,救你一個已經很為難,你倒還有心思念著飲鴆。若不是他當日挑撥離間,你又怎會幹下這等蠢事遭如今的禍事。”然卻又無可奈的看向羲和懇求道:“羲和仙姬,你既是救一個是救,救兩個也是救,不如你將飲鴆也一並救了。”

“燭陰,你別得寸進尺,你以為我的重生之能如你南汜林中的楠樹一般隨處可得,我救你兒子一個還不知要耗費多少靈力,若是我的靈力隻夠救一個,你是要你兒子還是要害死你兒子的飲鴆。”羲和頓大怒道,心中卻輕笑起來,鬧吧,鬧吧,本姑娘正等著你鬧,這時間拖延的越久越好,青兒找到禺疆的機會才會更大。

“鼓,你可聽見了,你是想繼續保持著醜陋的化身還是要救飲鴆,你自己看著辦。”燭陰也跟著惱了,怒瞪著已停下奔跑的鼓。

鼓低頭思索了一會,忽堅定的對燭陰說著什麼,燭陰頓氣惱萬分的又從陰暗處捧出一身形似雕,全身布滿黑色的花紋,頭為白色,嘴為紅色,腳是虎爪的大鶚鳥,這大鶚鳥見了鼓,正不滿的叫著什麼,其鳴叫聲猶雲晨鳧耳。

想來這大鶚鳥定是心狠手辣的飲鴆,羲和便心生厭惡道:“你們可說好了沒?本姑娘的時間可是有限,我的重生之能也是寶貴的緊。再這麼拖下去,說不定我會立即改變心意,這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地跑,五界中心儀我的男子俯拾皆是,我也不是非禺疆不可。”

那鼓與飲鴆聞言頓安靜了下來,又小聲的嘀嘀咕咕一陣,乖巧的蹲在羲和麵前,燭陰賠笑道:“羲和仙姬,請同時救他們兩人,若是靈力不夠,他們能死在一起心裏也無憾。”他麵上雖這麼說,然卻暗中用靈力千裏傳音給羲和懇求道:“求羲和仙姬先救我的兒子,小的自知此次鬥膽要挾仙姬罪該萬死,鼓一重生,小的便負荊請罪死而無憾。”

羲和看了看痛心望著地上鼓的燭陰,又不禁想起自己的娘親,那日烈山玉兒破了她的幻境,然若她不死便會殺了羲和時,她那時的心境恐怕與眼前的雖自私卻皆為孩子的燭陰一樣。世間的父母想來不過都一樣,為了自己的子女可以毫不猶豫的獻上自己的性命。羲和想著又不禁可伶起眼前的燭陰來,便輕喚靈珠:“靈珠,靈珠,請使出靈力讓鼓恢複真身。”

然羲和喚了良久,也不見脖頸上的靈珠有所反應,知它也是有脾氣的,這為非作歹之人它自是不肯救,見燭陰灼灼射來的乞求的眼光,羲和心裏默命道:“靈珠,靈珠,請聽我這一次,讓鼓恢複靈力,這種事隻此一次,日後就算是我性命危難,便也不會為難你。”

靈珠無奈的傳出輕微的歎息聲,終是聽命的發出淡淡的紅光照耀在鼓的身上,不過一會,鼓的化身鵕鳥漸漸的幻為一身形似龍,臉為人麵的怪獸。

鼓一幻為真身,靈珠便馬上收回靈力,不肯再發一丁點出來,羲和無奈的搖頭輕笑道,都怪我將自己的脾性傳染了你,竟是如此倔強不屈。

那燭陰見鼓重獲真身,頓欣喜的跪拜羲和道:“謝謝羲和仙姬,小的此生願做牛做馬報答仙姬。”

羲和見他歡喜,心中也跟著莫名的歡喜道:“不用了,念著為人父母的苦心上,此事本姑娘便不再與你深究,快將禺疆放出來吧。”

“好,小的這就放禺疆出來。”燭陰感激的起身正要使出靈力卻被鼓緊緊拽住,厲聲道:“我要的是你救我與飲鴆兩人,你如今隻救了我一人,那就別怪我不放禺疆。除非你將飲鴆也救了,我便放人。”

羲和聞言頓惱怒道:“鼓,你別得寸進尺,本姑娘已經盡力了,而且這也是你爹爹的選擇,與我無幹,你在這樣蠻不講理,別怪我不客氣。”

“爹,是你讓她隻救我的?”鼓逼問手中的燭陰道,燭陰無措的點點頭。

“誰讓你自作主張的?若是隻能救我一個,我便寧願還是化身,你明知我的心意,怎還做如此選擇。看來真是老不中用,連話也聽不懂。”鼓大怒的扔開燭陰,抱起地上張嘴就啄過來的飲鴆抱歉道:“飲鴆,對不起,你稍安勿躁,我立刻就讓這臭仙姬救你。”

羲和見鼓如此不孝頓勃然大怒的扶起地上的燭陰,指著不知好歹的鼓罵道:“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家夥,你爹爹為了你敢冒著性命之憂威脅我救你,你非但沒有半分感激之情,卻還顧著這個害死你的飲鴆,父王當初處死你們看來是做了天大的好事。你們這種忘恩負義分不清好壞之徒隻有死才是最好的歸宿,不,你們連死都不配。”

“羲和仙姬,快別理他們。小的此次是想明白了,這孽子日後與我無任何瓜葛,我這就帶你去見禺疆。”燭陰說著便拉著羲和乘著一陣颶風極速的趕往冰封禺疆的從極淵。

原來這從極淵是環繞鍾山的積水源頭處一深達三百仞的深淵,那水底便是極水水神冰夷的宮殿所在,這冰夷常乘雙龍巡遊,便托燭陰看管他的從極淵。冰夷此刻也是不在,燭陰領著羲和徑直入了宮殿的最深處,隻見裏麵正是冰封的禺疆,青兒正費力想要打破那困住禺疆的冰封,然那冰封任她折騰卻是安然無恙。羲和頓知這冰封定不是普通的冰封,其中定有機關,便喚青兒停下,看向燭陰道:“快放了禺疆吧。”

“羲和仙姬,稍等。”燭陰說著便使出靈力,隻見他吐出一陣鬼魅的氣息飄至空中,形成了無數瓣形狀各異的雪花,紛紛揚揚的逼近冰封,那冰封如受到了烈火烤炙一般,漸漸的融化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