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呈脊背一僵,感覺到外麵的是誰之後,他站在那裏連頭也沒有轉過來。
今天,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出奇的默契。
“喬妃娘娘光臨寒舍,是有什麼事情嗎?”
聽著屋子裏麵的人的話,她苦笑,一臉的悲傷印入走進來的幽竹的眼中。
她看著幽竹,順帶的看著她微凸的小腹。
“是。”
許久之後,本是簡單的兩個字,她卻是說出來的那麼艱難。
見著她這般,幽竹知道她心裏難過。
“娘娘還是進去吧,很多事情當麵說才能夠解決。”
她走上前來,由於身懷有孕,她走的格外小心。
似乎是看見了,她每天都是這樣子的提心吊膽的生活。
隻是這樣子的幽竹,讓喬瀲灩想到了三年前的自己。
那個時候,她也懷著孩子,懷著南風呈的孩子,隻是,她始終是沒有保住。
“將軍,皇上說了,邊關雖說是戰事緊急,但是糧草不足所以才遲遲不發兵,若是將軍覺得糧草不是問題的話,那麼可以去皇上那邊要求出戰。”
說完之後,她轉身就離開這裏。
見著喬瀲灩不帶一絲的猶豫離開,幽竹有些訝異,畢竟前世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是那麼的相愛。
看著喬瀲灩的背影,直至消失,她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吱呀~~”
書房門被打開,南風呈站在那裏,握緊的雙拳足以說明現在的南風呈的情緒。
“將軍。”
幽竹上前,她知道南風呈心裏一定很難過。
“他們是要逼死本將軍才罷休。”
本應該是激烈的話語,可是他說的那麼平淡,平淡到這話裏麵究竟含有什麼意思,幽竹漸漸的不明白。
若是這樣子的話,為何南風呈還是要回來。
當真隻是因為,是喬瀲灩讓他回來的嗎?
她低著頭,眉頭緊皺,心裏的擔心還有各種猜想讓她覺得身子有些不適應。
“將軍不要這樣子說,想必皇上遲遲不發兵,所在意的就是將軍的性命。”
若是真的要逼死南風呈,早就在之前就讓他支援邊關了。
到時候糧草沒有,想必南風呈也是難逃一死。
“才不是,她來這裏,無非就是要本將軍在明知糧草不夠的情況下出征,到時候發生任何的事情,他們都可以脫身。”
他這次說話裏麵帶著怒火,想來,他是真的動怒了。
“將軍?”
幽竹不知道怎麼說,前世她也沒有遇上過這樣子的事情。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回去書房,他緊緊的關上了門,看著他離去,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退後幾步,正好就看見了飄零站在那裏,她眉眼中帶著笑意。
“幽竹,你看見了,將軍的心裏,隻有喬瀲灩。”
轉身,她自己離開了將軍府,斷然不會自己不要臉的回來。
她要等,要等到南風呈親自去找她,親自說,回來吧,將軍府還是需要你的。
…………
深宮之中,喬瀲灩回來之後就一個人在宮殿裏麵,看著外麵的鳥語花香,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麼。
“在想什麼?”
身邊突然傳來軒轅澈的聲音,喬瀲灩先是一驚,後來也就習慣了。
“是在想南風呈是嗎?”還沒有等到喬瀲灩回答,他的聲音再次傳過來,見著他這個樣子,喬瀲灩知道自己就算是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皇上心裏有答案,何必再問?”轉過身看著他,喬瀲灩這樣子的麵無表情,倒是讓軒轅澈覺得有些挫敗。
“喬妃,你可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他看著她,微微眯起眼睛,不過裏麵的睿智還是無法讓人忽視。
“妾身自然知道,所以皇上也不用提醒了。”
轉過身就準備往屋子裏麵走去,不過軒轅澈的下一句話卻讓她停下了腳步。
“其實糧草很充足。”
握緊雙拳,她站在那裏告訴自己,不能有過激的表情,那些個事情都不能夠表現出來,軒轅澈要的就是喬瀲灩生氣,然後就可以順利的去整治南風呈。
若是天下間從此就這麼傳言,說南風呈和皇帝搶女人,恐怕最後南風呈要落的個遺臭萬年。
“皇上……皇上自然是有自己的用意。”她勉強的扯出微笑。
軒轅澈看著她,嘴角慢慢的扯出笑容。
“朕自然是有自己的用意,不過朕的目的……是要南風呈死得其所。”
喬瀲灩向後退了一步,臉色慘白。
“皇上……”
她除了震驚,還有不解,這南風呈究竟是哪裏開罪了他,為何他一個帝王要對他下毒手?
重點是,這南風呈一直保家衛國,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
“皇上這麼說,就不怕落人口實嗎?”
注視著軒轅澈的眼睛,但是軒轅澈的眼神裏麵的情緒,喬瀲灩注定是這輩子都讀不清楚。
“不會有人知道。”他輕蔑的笑著,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刺眼。
“是不會有人知道,畢竟皇上權利滔天,但是你就不怕遭到天譴嗎?”
告訴自己冷靜,不能夠再關心南風呈了,她的關心是一把利刃,每一次都會深深的刺進南風呈的胸膛。
但是,她做得到嗎?
愛著南風呈已至骨髓,關心他隻是出自本能。
“天譴?”軒轅澈的眼睛眯起,看著她的時候眼中卻是有了怒火。
“喬瀲灩你知道你再和誰說話嗎?”上前幾步,直逼到她的身邊,一隻手鉗住她的下顎。
她的眼中露出了害怕,隻是現在的她縱然膽怯,也還是直起了腰杆。
“皇上這麼做,難不成還怕別人說嘛?”
抬起頭,這樣子的喬瀲灩眼中充滿了不屑,她不知道像沒有想過,這樣子激怒他,得到的會是什麼。
…………
話說堇玉塵一直跟隨在獨孤夜月的身邊走遍大江南北,這期間,他應了獨孤夜月的要求易容,倒是沒有一個人認出他來。
左汐若還在身邊跟隨著,他不知道自己這麼隨意的救的一個女子,究竟是有什麼過去,也不知道,這樣子讓她在自己的身邊耽誤,是不是錯誤的。
“玉塵,今天身子怎麼樣?”
他們已經在這個小山莊停留半個多月了,原因隻有一個,就是堇玉塵身上的毒突然惡化。
“感覺好很多了。”他笑著看著她,見著堇玉塵這麼回答自己,她的眼中閃過落寞。
每次都說好很多,可是每一次把脈結果都是那個樣子,根本就沒有好的跡象,甚至已經在惡化。
她知道堇玉塵是不想要她擔心,但是他越是這樣子,她就越是擔心。
“那麼我們出去曬曬太陽吧,這樣子心情可能會好一點。”
她笑著提議,說不定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他的傷會好的快一點。
“不用了,我想睡一會。”
他的額頭在冒著冷汗,臉上雖然還掛著笑容,但是這個笑容卻是越來越勉強。
她知道現在的堇玉塵是多麼的難受,也知道這個時候他是最痛苦。
“玉塵,你哪裏不舒服?你告訴我好不好?”看著他這個樣子,左汐若開始著急了。
“沒事。”
嘴唇都白的沒有了血色,但是他還是笑著看著她,安慰著她。
見著堇玉塵這個樣子難受,她坐立不安,若是這個時候她離開這裏,豈不是太過沒有良心。
就算是為了他好,就算是不想要忤逆堇玉塵,她覺得若是真的出去了,她一定會坐立不安的。
“我不走。”
他推著自己,越是這個樣子,她越是不可能離開的。
“左汐若,你若是不走的話,從今天開始,你就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
看著他一邊隱忍還一邊說著這樣子的話,左汐若的眼淚掉了下來。
“玉塵,為什麼你如今這麼痛苦,還要顧及自己的麵子?”她不解,堇玉塵難道就不能夠在她的麵前示弱一次嗎?
她又不會介意,又不會瞧不起他,但是他怎麼就不願意呢?
她想,其實還是堇玉塵沒有把她當做自己人,還是她沒有走進他的心裏。
“出去。”
他不再是商量的口吻,不再是輕聲的尋求,這樣子突然嚴厲起來的堇玉塵,讓她突然就不適應了。
“玉塵?”
“出去!”
被嚇得一哆嗦,她沒有見過堇玉塵生氣的樣子,見著他真的動怒了,她一轉身就離開了這裏。
走出房間,外麵是一個小院子,院子裏麵種著一些青菜,旁邊難得的還有幾朵花。
她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風吹過來癢癢的,很是舒服。
隻是屋子裏的那個男人,讓她一點的欣賞風景的心情都沒有。
耳邊隱隱傳來隱忍的呻吟聲,她的心頓時就揪起來了。
走到屋子前麵,她停下了腳步,因為她知道,若是這個時候她推門進去了,後果一定就是從此再也見不到他。
站在那裏,臉色都變得有些蒼白,她的擔心隻能夠放在自己的心裏。
不遠處,獨孤夜月走了過來,本來是算著這個時候該給堇玉塵服藥了,但是萬萬是沒有想到走到這裏看到的會是這麼一幕。
冰冷的眼眸微微眯起,他想著,是不是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麼微妙的關係,但是細來想想,也是不應該。
這堇玉塵是過不了那一關,而那個左汐若的命運更是注定了。
搖搖頭,他是懶得攙和這些事情了,走上前去,微微的腳步聲傳過來,左汐若轉過身看過去。
“你回來了?”
雖說在一起相處三年多了,但是這個獨孤夜月的性格她還是沒有琢磨透。
有時候明明是關心,但是他說出來的話還是帶著一股寒意,這樣子讓人覺得,他十分的不好親近。
不過也是,他本來就是難以接近,還是遠離的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