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我沒死?這還要感謝你深愛的那個女人啊!是她高抬貴手,放了我一命,還囑托我不要忘了找你複仇。怎麼樣?被自己心愛的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蕭念安,滿麵陰詭笑意,五官看著都有些許扭曲。
“滿口胡言,你以為朕會信你的話!”皇上此時此刻除了震怒,更多的是詫異,詫異他這個早就已經死了多年的人怎麼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父皇,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年為何執意殺我?去子留母……”蕭念安冷哼一聲,眸中滿是嫉恨與不屑。
反倒是皇上被他這話一驚,沒想到如此絕密之事,他竟然這麼輕易的就一語道破……
“你是怎麼知道的?”皇上此時已經滿麵肅殺之氣。他甚至想不通這事連李總管都不知曉,蕭念安一個尚未當權的皇子怎麼可能打探的到……
“你不用清楚我是怎麼知道的,你隻需要清楚,此事皇後也知道就足夠了。”蕭念安十分清瘦,從麵容上看,並沒有像有了蕭鈺軒這麼大的孩子的年紀。
想來就是蕭鈺軒,也根本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隻不過是被他所利用了而已。甚至從未想過自己的父親尚還在人世。
皇上聽聞皇後知曉此事,目光驟然變化,蕭念安將皇上的變化看在眼中,隻冷冷笑道:“你以為皇後是因母妃給你下了媚藥慘被侮辱才自盡身亡的?父皇,你錯了。就算她從來沒有愛過你,但她也不會因此就撒手放下她的寶貝兒子。她之所以選擇自殺,不過是為了祛了你的心頭病,不要禍及太子罷了。父皇,我還真是替你感到悲哀。自己窮極一生,費盡心思得到的女人,卻從始至終都隻想著如何逃離你,如何防備你。嘖嘖……這算不算是報應呢!”
“蕭念安,你找死!”皇後的死一直是皇上心底抹不去的痛。
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有人知曉皇後當初到底為何而死。
但是皇上清楚,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才是那個真正的罪魁禍首……
所有人都認為皇上獨寵皇後,幾乎夜夜留宿宸興宮。
但是卻沒有人知道,除了皇上迎娶皇後那夜,直到太子出生,皇上都再也沒有碰過她一根指頭……
因為對於皇上而言,她不過是一個打開九台九器的媒介罷了。
皇上知道,她的心底是恨得,恨自己將她強取豪奪,更恨她為他生下了孩子。但是皇上萬萬沒想到,心思通透如她,竟察覺到了一切……
皇上與蕭念安赤手打了起來,隻是他手中並無兵器,再加上他自當了皇上開始,已久不習武,如今功力早已大退。就連體力都照比常人差了許多。
不多時候,皇上就被刺傷多處,整個人看著都好不狼狽的模樣……
“父皇,當初你不顧父子之情,隻為一個尚未得以證實的傳說,便對自己親生骨肉痛下殺手,就此,你便不配做這個皇帝!今日我就拿你的命,來祭奠我這十幾年來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皇上,小心!”李總管在蕭念安提劍瞬間,猛地朝皇上撲去,隻是當他保住皇上,蕭念安的劍也已經劈下。
李總管整個後身完全被一道血印劈裂,人也應聲倒在血泊之中……
“他對你倒是忠心耿耿。”蕭念安一腳踢開李總管的屍首,揮劍便朝皇上刺去。
此時已經受傷的皇上,根本無力再躲,隻聽噗的一聲利劍穿過胸腔的悶響。皇上一口鮮血噴湧而出,人也跌到在地。
隻是蕭念安卻是沒有就此放過他的意思。隻見他以一種近乎猙獰的語氣對皇上低聲說道:“父皇,你曾經犯過的錯,我如今不會再犯!”
說話間蕭念安的長劍就已舉起,隻是還未落下就聽殿外傳來一聲怒斥:“住手!”
皇上聽著蕭鈺軒的聲音,嘴角終是揚起一抹苦笑。看來他又猜錯了一次……
這個他以為一心想要爭奪皇位的孫兒,非但不是真正要謀權篡位的凶手,反而是,唯獨對他尚有敬畏之心與骨血親近的人了罷。
隻可惜,一步錯,步步錯,他們祖孫再也沒有回頭之路。
“知道是誰將你送到我手裏的了吧?你也可以瞑目了!”蕭念安手中的刀沒有因蕭鈺軒的出現而停止,反而手起刀落利索的隔斷了皇上的頭顱。
當蕭鈺軒從人群間跑來,落在他腳邊的隻剩下皇上一顆血淋漓的腦袋而已……
震驚,憤怒,所有的壓抑,全都在這一刻爆發。
蕭鈺軒想要那個皇位不假,但他從未想過要踩著皇上的屍體走上那鮮血淋漓的寶座。
那是他的皇祖父啊,是撫育他成長的親人!
“誰允許你這麼做的!”蕭鈺軒劍指蕭念安的胸口,隻要微一用力就可以刺穿他的胸膛,可是他沒有,因為他還有太多太多的疑惑,等著他來解開。
蕭念安見皇上已死,隻爽聲大笑道:“哈哈,我的仇終於報了!哈哈……”
“你到底是誰!”蕭鈺軒近乎咆哮道。
蕭念安看著滿麵寒色的蕭鈺軒,隻忍不住冷笑連連:“想知道我是誰?不如去問你皇祖母好了!”
說話間,禁軍突然不知從哪裏衝了出來……
“怎麼回事?”蕭鈺軒這話是問向身後之人的,可是傳來的卻是禁軍首領的聲音。
“端王世子蕭鈺軒忤逆叛亂。拿下!”
禁軍首領的聲音從殿外傳來,蕭鈺軒隻當即摸不清頭腦起來。他是怎麼回事?
外麵的禁軍根本不給蕭鈺軒任何一點緩和的機會,隻聽陣陣打鬥聲此起彼伏。蕭鈺軒所帶的侍衛和蕭念安帶領的那些所謂的難民,聯合起來也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戰敗不過是朝夕間的事情……
蕭鈺軒眼看著自己的人一點點被禁軍消滅包圍終是忍不住衝出殿外對禁軍首領怒道:“你為何出爾反爾!”
“蕭鈺軒,你叛亂逼宮,刺殺皇上,罪該至死!現在束手就擒,還來得及!”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脫離了蕭鈺軒的掌控。
他雖然打定了逼宮的主意,但卻從未想過要傷皇上分毫。隻不過是想將其逼退位,奉為太上皇頤養天年就是。可是如今突然蹦出來的神秘人,打破了他所有的計劃。
甚至現在禁軍首領的出現,都是計劃之外的……
蕭鈺軒想不通這一切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甚至他都不知道這個一直男子到底是何來曆。
蕭鈺軒知道,他這一次徹底的敗了,甚至再無餘地……
“都住手!”蕭鈺軒一聲令下,眾人皆是暫時停手。隻見他率先扔下了手中的長劍,滿麵淒哀之色的平靜說道:“我認罪伏法。”
“拿下!”禁軍首領一聲令下,禁軍當即衝上前去將蕭鈺軒給押了過來。
蕭鈺軒帶領的眾人見此,也隻能悉數投降作罷。
一場聲勢浩大的宮變,終已禁軍擒獲蕭鈺軒,鎮壓叛軍為結局而告一段落。
但是皇上駕崩的消息卻還是引起滿朝震蕩……
而親手操控了這一切的端王蕭念安,則成了平亂的功臣,重新出現在世人的視線。
因為蕭鈺軒造反謀逆,寧國公府與寧貴妃妃一幹人等全都被關押至天牢中。
蕭念安淩厲的當政手腕,不過兩日便將動蕩的朝局穩定下來。隻是此時卻傳來了大秦入侵的軍報……
“這個逆子,竟然勾結大夏來犯,真是其心當誅!”蕭念安在收到軍報的瞬間便氣得忍不住咒罵起來。
顏相再看過軍報之後,雙眉也不禁緊蹙起來。
“大夏來犯,隻怕大渝也不會太過安寧,實在不得不防。老臣以為,可以命花將軍親自帶兵出征大夏,待蘇北王歸來,再對大渝另做打算。”
“本王就怕這軍報已經不知被耽擱了多久。花將軍此時遠征,隻怕是要來不及的。”
顏相也明白蕭念安的擔憂,但是此時放眼整個朝堂,除了花將軍也無人更適合領兵出征。
就在顏相陷入沉默時,蕭念安終是開口說道:“傳令給蘇北軍,讓千珣調動蘇北軍平亂!”
皇上駕崩,端王世子蕭鈺軒一係鋃鐺入獄。
蕭念安接下來的動作便是重用與顏宰相一派交好的禦史大夫孫清岐,命他暫監京兆尹府尹之職。雖然這官職並未有所提升,但其權利卻是大大增強。
如此一來也算是對蕭鈺軒一係有個製衡。更能夠進一步保障都城的安危,避免再發生之前蕭鈺軒發動宮變之事。
除了京兆尹府尹之外,還有兵部尚書,禮部侍郎,工部侍郎等近十餘個重要職位被空閑出來。如此一來蕭念安倒是都重新安插去了合適人選。
一時間整個東周朝堂都經曆了一場大換血……
就在人心惶惶之際,蕭念安又對禁軍進行了全麵的清對,徑直免去了禁軍首領的職務,暫關其入天牢等待候審。
在這些處理妥當之後,蕭念安一道旨意降下,號命花義為平西元帥,令其即日啟程西征,收複西夏所侵略腹地。
花義接了帥印之後,便奉命入宮議事。
隻見花義神色肅穆的望了蕭念安與顏相一眼,終是開口問道:“端王爺怎麼會突然起死回生?”
蕭念安知道此事花義一定會懷疑,但卻未曾想他竟會在此時就這麼毫無顧忌的問了出來。
顏相看向蕭念安的眸色裏有著些許的複雜之色,但終究還是隱了隱自己真實的思緒,隻換上一副漠然之態。
“現在還不是探討此事的時候,當下阻擋西夏入侵才是重中之重。”
“花某鬥膽,若是王爺不將實情拖出,花某是不會踏出都城半步的……”花義打從收到皇上駕崩消息的瞬間,便覺得此事太過蹊蹺。
他不相信緊憑蕭鈺軒一人就能夠設計如此周密的宮變大計,更不相信蕭鈺軒刺死皇上之後還會斬去皇上首級……
這一切都是極為不合常理的,先不說那些假扮難民與流民混入都城的士兵是出自何處,就單說皇宮中的禁軍不曾有過任何抵抗行為就將人放了進來,這事本身就是奇怪異常。之後禁軍首領又突然領兵擒獲蕭鈺軒,更是反常至極……
如若說禁軍也參與了蕭鈺軒造反之事,那為何會在他成事之機有反殺了一記回馬槍?如若說禁軍從頭至尾都沒有參與,那他們又為何置皇上安危於不顧,甚至眼看著叛軍殺入禦書房?
更何況,這宮中還突然冒出了早已死了數十載的端王蕭念安……
“花將軍這是在威脅本王嗎?”
“端王爺應該知道,我想知道什麼。”
花義目光十分堅定,完全不受蕭念安的威壓所影響。
今日他之所以站在這裏,為的就是要一個真相,一個皇上身亡的真相。
“花將軍想知道什麼?知道父皇是如何死的?還是想知道到底是誰殺了皇上?”
“難道這些端王爺不該給花某給世人一個交代?”花義已經不再自稱微臣,而是以花某自居,可見他今日是打定了心思,要再這裏問出些什麼,否則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至於大夏入侵,他怕是也沒那個心思去管……
顏相的神態一直沉靜的很,完全沒有受到花義逼問蕭念安的絲毫影響。
“看你的意思,是想在今天把一切都弄清楚了?”蕭念安看向花義的眸光裏帶著些許深藏的寒意。可是花義卻是直接視而不見。
隻沉聲回道:“是。”
“既然你要討個真相,那本王也就沒有什麼好與你再繞圈子的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皇上到底是死在了誰手中的嗎?就是他,前禁軍首領,安劍鋒!”
花義聽著蕭念安的話隻覺得腦袋都跟著嗡的一下……
安劍鋒,怎麼可能?
“他是如何僥幸活下來的,本王並不知道,但現在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不但苟活了這十幾年,更是利用了蕭鈺軒的野心,在其背後出言劃策。甚至這一次的宮變,都是出自他一手策劃與推動。蕭鈺軒不過是他手裏的一支劍罷了。”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當然可能!因為他就是已故太子的內臣,蟄伏數載,為的就是給太子報仇!”
“本王並不是對你有所隱瞞,而是有些事本就不該浮出水麵,注定就要沉在陰暗之底不該麵世。如此,你又何必苦苦追問?太子當初為何而死,其中原因恐怕花將軍要比本王還要清楚,就不用在此多說了罷。”
花義實在難以想象,這其中到底潛藏著什麼樣的陰謀,才會令當初的太子為保血脈安寧而慷慨赴死,又是什麼樣的真相,讓皇上不惜殺害自己的親生骨肉,這一切,他一定是要弄清楚的……
“花將軍,有些事情,並不是隻有眼前的對與錯,是與非。總之,關於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罷。”蕭念安,厲色道。
“此事,我花義在有生之年,定會將他查個水落石出,如若想讓我停手,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