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鈺軒人雖然在端王府中,但外麵發生的事情卻是難逃其耳。
尤其是對花溪草的下落更為關心。
隻是當他聽聞惠貴妃生變之時,麵色還是不緊陰沉了下來。
惠貴妃,看來她是記不得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告訴皇祖母,不必為了這種小事傷神,任她一條小魚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來。”
“是。”
來人乃是寧貴妃身邊的貼身內侍總管,雖然位份不及李總管那般,但也是跟了寧貴妃數十載的,如果說李總管就是代表了皇上那他無疑就是代表了寧貴妃。
“汴梁動亂,皇上已經派了秦首輔親自去查探,此事怕是沒有那麼容易了結,殿下還需多多留心。”
“無礙,他們的身份,無人查的出來,就算是秦首輔親自前往,他也不會得到任何一絲有用的線索。此事你們無需顧慮,隻要隨時回傳最新消息過來便是。外麵的事情自然有人操持。”
“是。”
“赫連諾近日可有異動?”
“哼,自不量力。一切按照計劃去辦。”
“殿下放心,此事老奴定當親自監辦。”
“嗯。若是再無他事,你便也回去吧。”
“是,老奴告退。還請殿下保重身體。”
“嗯。”
蕭鈺軒被皇上罰了緊閉,在端王府一個獨立的密室之中,屋裏用度一應俱全,除了不見光亮之外,倒和書房並無差別。
蕭鈺軒細細思索了片刻,終是在桌上鋪開一張白紙,提筆勾畫起花溪草的麵容來。
這個讓他費勁了心力的女人,讓他怎麼能放的了手?
整整一萬私軍,汴梁一戰竟寸骨不剩,這賬,他遲早會向千機藥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劉公公自從出了端王府,人便朝大殿走去。
隻是他回宮才進了正陽門走至一半,便迎麵遇上了顧昭儀一行人。
“參見顧昭儀娘娘。”
“呦,這不是劉總管嗎?看樣子行宮的日子還是太過清貧了些,劉總管竟比之前消瘦不少。真是該好好補補。”
“承蒙顧嬪娘娘關心,老奴愧不敢當。”
“劉總管都已經回來,可是寧嬪娘娘的身子也都養好了?還是寧嬪娘娘急著掛念婉昭儀肚中的孩子,才這麼急著趕回宮來?”
顧昭儀說話字字帶刺,劉總管跟在寧貴妃身邊這麼些年,早就已經見怪不怪。
隻笑著回到:“顧嬪娘娘說的既是也不是。寧嬪娘娘回鑾,自是因著後宮不可一日無主;雖然寧嬪娘娘鳳體有恙但這份心懷天下的心卻是沒變的;至於婉昭儀有孕,寧嬪娘娘那也是回宮後才知曉,這也正是派老奴去內廷司看看,給婉昭儀分寫孕中要用的東西。寧嬪娘娘心細,容不得丁點小事做的不透徹,這也是難得。”
顧昭儀看著劉總管綿裏藏針的笑容,隻回以同樣的笑意沉聲說道:“寧嬪娘娘身邊能有劉總管這般左膀右臂,又何患管不好這後宮。說來劉總管也是勞心費神了。”
“顧嬪娘娘抬舉老奴了。老奴也不過就是個跑腿粗使奴才而已。”
顧昭儀與劉總管聊了幾句,便都散去。隻不過劉總管人影剛消失,顧昭儀便對身側侍女命道:“去內廷司查查,他方才去過沒有。再派人到端王府去打探一下,今日可有人探監過世子殿下。”
大殿中,寧貴妃已經換上了許久不曾穿著的宮袍,待劉總管進門,她便抬眸問道:“軒兒可還好?有沒有消瘦?”
“娘娘放心,世子殿下都有安排,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軒兒這孩子就是太過執拗,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不肯放手。當初對那花溪瑤就是如此,如今卻又一頭栽在了花溪草的身上。他們花府果真是我們母子這命中注定的一劫……”
寧貴妃提起花府之時,眸底滿是藏不住的哀怨之色。
“寧貴妃娘娘,殿下特別叮囑奴才轉達您,勿要與惠貴妃這般角色置氣,任她這條小魚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來。”
“軒兒還是太過年輕。這後宮中的榮寵興衰豈是他所看到的那般簡單。就拿這婉昭儀來說。如若她是早些時候就有了身孕,你還真當皇上會多重視不成?她能得今日這般盛寵,還不是因為選中的時機,站對了位置。”
“娘娘說的是,就單憑婉昭儀自己,就是熬到燈枯那日,也斷不會受此隆恩。所以說,放眼天下,還是寧貴妃娘娘對皇上最為了解。”
“正是因為了解,所以才更知道咱們這位皇上是個什麼樣的人。這惠貴妃便更留不得。一旦讓她得勢,日後隻怕想除更難。”
“可是……”
“軒兒那邊不用擔憂,他也不過是怕本宮遷怒氣壞了身子,這種小事本也就無需他去插手。”
“是。”
“找個機會傳話給婉昭儀,讓她和惠貴妃先過上幾招。”
“是,老奴這就著手去辦。”
寧貴妃回宮,有人歡喜有人憂。
憂的自然是惠貴妃以及那些剛站了惠貴妃那隊的人;而喜的,則當屬婉昭儀了。
沒有寧貴妃,她這腹中的胎兒怕是活不到出世的那日。即便明知寧貴妃對她也不過是利用而已,但她還是隻能選擇屈從於寧貴妃身邊,隻有這樣她才能在這虎狼之地為自己謀得那麼一分生存空間。
“劉總管放心,寧貴妃娘娘的心意本宮明白。”
“婉昭儀素來聰慧,寧貴妃娘娘今日還說呢,婉昭儀他日待龍種誕下,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想來都是極為聰明伶俐的,一定會深得皇上歡心。”
“謝寧貴妃娘娘誇讚。”
“婉昭儀如今有孕在身,總窩在著殿中空氣也不新鮮,還是時常出去走走轉轉的好,既能舒緩心情,又能呼吸新鮮空氣,實在一舉兩得。”
“有勞劉公公掛念,本宮也正有此意,回頭便就去那禦花園轉轉。聽聞宮人們說禦花園中的梅花快要落了,趕著這時間前怎麼也要去再賞裳的。”
“好,既然如此,那老奴便也回去了。還請婉昭儀多多保重身體。”
“送劉公公。”
劉總管一走,婉昭儀的麵色就變了又變。待侍女回來時便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隻低聲輕喚道:“娘娘……”
“嗯?”
“娘娘素來並不喜歡梅花,怎麼忽然想要去看它了?”
婉昭儀的確並不喜歡梅花的香氣,但是想要攀上寧貴妃這顆大樹下乘涼,自然少不了要做出點犧牲與改變。
“興許是壞了身孕的緣故吧,喜好也跟著特別起來。你去收拾一下,用過午膳,我們便去禦花園中走走。”
“是,奴婢這就去辦。”
這邊婉昭儀如同至寶一般的被皇上供養在手心之中很是寵溺,而那邊惠貴妃那裏卻是百般淒涼。就連開始皇上派來為她看診的太醫也都一並抽調去了婉昭儀殿中候著。
惠貴妃滿肚子的妒火無處可撒,此時聽聞宮人來報婉昭儀去了禦花園賞梅,當即一抹心思算計湧上心頭。隻見她對貼身侍女吩咐了兩句,人便出了殿門,一路朝禦花園方向而去。
婉昭儀在梅林處站了半響,終是看到遠遠一行人影朝此處而來,她果然來了……
“參見惠貴妃娘娘。”
“婉昭儀快起來,你我之間何須行此大禮。”
“聽聞惠貴妃娘娘受了傷,我這兩日難受的厲害也沒能前去探望,實在是失禮了,還請惠貴妃見諒。”
“嗬嗬,婉昭儀這是說的哪裏的話,若說探望,也是我該去探望你才是。如今這宮中誰不知道婉昭儀懷有身孕,皇上可是高興的很。更是把整個太醫院都要安在了你那殿中呢。”
婉昭儀聽聞惠貴妃此言,當即含笑說道:“惠貴妃娘娘言重了。”
“這些事情不提也罷,我也不過是為了婉昭儀有孕而開心罷了。不過……”惠貴妃故意掃了一眼婉昭儀手中的絹帕,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人看著很是不舒服。
婉昭儀見此也斥退了身側之人,隻揚笑對惠貴妃問道:“惠貴妃娘娘可是有什麼話想說?”
“是倒也不是,可能隻是我想多了而已……”
惠貴妃這副欲言又止的姿態,隻令婉昭儀更加狐疑起她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麼藥來:“惠貴妃有什麼話直接說來便是。”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看著你這絹帕好像有些眼熟,不知道可是大渝當初進貢的貢品之一?”
婉昭儀顯然沒料到惠貴妃是在關注這個東西,隻稍有沉思便應聲回道:“不錯,正是大渝進貢之物,當日還是寧貴妃娘娘給個宮分過來的,怎麼?這可有什麼不對?”
“倒也不是……隻不過我自幼生在江南,對這絲絹布帕都有幾分了解,若我沒有記錯,像你手中這塊流雲方帕,應該是經過幾道印染之後才成的效果,隻不過這印染過程中,絹帕都是被麝香泡過的,為的就是日久留香,氣淡味暗。隻有在將它單獨放置在一處密封起來才會聞到香氣所在。”
惠貴妃這話無疑對婉昭儀相當於是揮了一記重拳。
麝香……
寧貴妃早已知曉她有身孕一事,可是還是將這大渝進貢之物,賞了她此物。其中心思不言而喻……
“幸得惠貴妃娘娘見多識廣,否則我還真是沒有注意到此事。”婉昭儀說話間便將那絹帕遞給了身後不遠處站著的侍女,一副避之不及之態。
惠貴妃見婉昭儀的動作,心下便就有了成算。看來她的話起作用了……
“婉昭儀有身孕,這梅花的香氣太過濃重,外麵的風又刺骨。還是早些回去歇息的好。”
“惠貴妃娘娘有心了。”
婉昭儀原本是想來探探惠貴妃的底,但卻因這絹帕而改了主意。
她本以為隻要她安心做寧貴妃手中的傀儡,好賴能夠保住她腹中的胎兒。可是如今看來卻非如此。
隻怕寧貴妃也從來沒想讓她將這孩子給生出來過。
“娘娘,起風了,我們回去吧。”
“回去將這絹帕收起來,以後都莫要再拿出來。”
“是。”
“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啟稟娘娘,二月初七了。”
“初七……隨本宮去趟蘇北王府,給太妃娘娘請個安去。”
“是。那奴婢先去給娘娘取件大麾過來吧,免得路遠風大。”
“無礙,就這麼去罷。”
婉昭儀的手下意識的撫在自己的小腹上,眸底不由劃過一絲篤定。
蘇北王府中,太妃正在佛堂誦經。隻有韓嬤嬤一人伺候在她跟前。
婉昭儀來時,韓嬤嬤隻先一步迎了上來:“老奴見過婉昭儀。不知婉昭儀此時前來,所謂何事?”
“韓嬤嬤,我是來給太妃娘娘請安的。”
“太妃正在佛堂誦經,隻怕個把時辰之後才會出來。婉昭儀不如今日先回去,待改日太妃在時,再過來。”
“無妨,就是知道太妃娘娘在誦經,我才特意過來的。韓嬤嬤有所不知,我這才剛查出有身孕沒兩日,心情也有些許焦躁。今日也不知怎的,就是特別想到太妃娘娘這裏問個安,好像心底才能踏實些。”
“既然如此,那婉昭儀便請隨老奴到內殿休息片刻吧。待太妃娘娘誦經之後,老奴便來相請。”
“好,那就有勞韓嬤嬤了。”
婉昭儀自從打定主意要來這蘇北王府,便做好了吃閉門羹的準備。
她知道,如若不是仗著她今時今日有了身孕,韓嬤嬤一定不會如此好說話的就將她留了下來。
別說是她,就是寧貴妃或者淑妃,也容不得在此討得半分便宜。
韓嬤嬤這一走,便是一個半時辰,婉昭儀坐在榻上也有些乏累起來。
侍女見她不住的晃動著身子,隻連聲問道:“娘娘,您今日坐的太久了些,不如我們先回宮吧,等改日再來,好不好。”
“你懂什麼。太妃娘娘今日能容我們再此等候就已經是天大的殊榮,別說是一個半時辰,就是三個時辰,五個時辰,也要等得。”
“可是娘娘,您的身體……”
“哪裏有你想的那麼虛弱,如若連坐著都受不了,那日後生產時,豈不是更承受不住。好了,不要再多言,安靜等著吧。”
“是。”
婉昭儀與侍女的對話,韓嬤嬤在殿外都聽在了耳裏,隻不過她實在想不明白,這剛剛受寵的婉昭儀怎麼會突然來到這蘇北王府中見太妃娘娘?
難道她就不怕外麵的風言風語傳入皇上耳中,而她不利?
放眼大周,誰不知道皇上與太妃不過是表麵功夫而已,都是麵和心不合的……
當佛堂中的木魚聲止,韓嬤嬤當即快步回道佛堂,攙扶著太妃起身。
“可是有人過來了?”
“是,來的是婉昭儀。聽聞近兩日剛查出來有了身孕,也不知為何突然來此。已經在內殿坐等了一個半時辰了。”
“倒是個耐得住性子的,看來是遇上了難事的。”
“那太妃娘娘可要見見?”
“自是要見的,不然白白讓她受這半天罪怎麼過意的去。”
“那老奴這就去請婉昭儀過來。”
“嗯,去罷。順便再給她加個手爐,有身孕的人不必咱們,受不得寒。”
“是,老奴這就去準備。”
“婉昭儀辛苦了,太妃娘娘已經從佛堂出來,正請您過去呢。還有這是太妃娘娘特意吩咐老奴給您準備的手爐,娘娘拿著先暖暖身子,莫要受了寒。”
“謝太妃娘娘,謝韓嬤嬤費心。”
“婉昭儀客氣了,隨老奴走吧。”韓嬤嬤打心底並不排斥婉昭儀,甚至看著她溫婉的模樣也有幾分親近,總之比起宮中那些濃妝豔抹的宮妃和那些受了點寵就鼻子朝天的人,韓嬤嬤對這婉昭儀還是看好幾分的。
“臣妾參見太妃娘娘。”
“莫要行禮了,坐吧。”
“謝太妃娘娘。”
“婉昭儀今日來我這蘇北王府倒是有何事?”
“啟稟太妃娘娘,臣妾今日前來卻是有事相求,還請太妃娘娘施以援手。”
“你知道我素來不幹後宮之事,就算你當真遇上什麼麻煩也該去求皇上才是,來找我有何用?”
“太妃娘娘仁慈,定不會置臣妾腹中胎兒於不顧,所以臣妾才敢鬥膽來求太妃娘娘相幫。還請太妃娘娘援手。”
婉昭儀此時整個人都端跪在地,雙手一舉便朝太妃狠狠拜去,整個人都快要伏在了地上。大有一副太妃不應允她就不起來的意思。
韓嬤嬤見婉昭儀行此大禮,當即上前一步將人扶了起來,隻連聲勸道:“婉昭儀這是何必,保重身體要緊。”
太妃看著婉昭儀略帶倔強的神色,隻朝她甩去一記冷眼沉聲說道:“怎麼?還想威脅我不成?”
“臣妾不敢。”
“我說過,不會幹涉後宮之事,便絕不會插手。你回去吧。以後也不用再來了。”
“太妃娘娘,臣妾不求您插手宮事,隻想求您能賜給臣妾一個奶嬤嬤,臣妾便感激不盡。”
“笑話,你的昭儀宮還尋不到個何時的奶嬤嬤不成?還要我給你賜人?”
“不瞞太妃娘娘,臣妾身邊除了這兩個從府中帶出來的貼身侍女,再無親信之人,身邊的嬤嬤更都是寧貴妃與顧昭儀的人。如今臣妾有了身孕,實在不敢馬虎,隻想討個閱曆豐富的奶嬤嬤在身邊幫襯一二。可是放眼整個大周,臣妾能想到的,就隻有太妃娘娘您了。”
婉昭儀想的十分簡單,她隻是出於利弊的去考慮著太妃給她的人斷不會傷害她的孩子,但卻忽略了一點。
那就是太妃的人一旦到了她身邊,如若她在有個三長兩短,這一切可就與太妃難脫幹係。如此情形,太妃怎會去趟這趟渾水……
“你這話倒是越說越糊塗了!什麼叫寧貴妃的人,什麼叫顧昭儀的人。這宮中包括你們都不過是皇上的人。罷了,你也不用再多言了,下去吧。”
婉昭儀本以為太妃既然沒有攆她走,而且又見了她,就一定會幫她一二,但卻不曾想太妃的態度竟是如此決絕。
韓嬤嬤虛扶了婉昭儀一把,將她人交至侍女手中,便開口說道:“天寒路滑,婉昭儀路上當心。”
“今日是臣妾莽撞了,還請太妃娘娘贖罪,臣妾告退。”
“太妃覺得這婉昭儀可聽明白了太妃的話?”
“這宮中哪有一個傻的。今日怕是她受了什麼突然的刺激才會如此冒失。話聽不明白,回去的路上也該想明白了。”
“太妃說的是。這宮中的確沒有一個傻的。不過老奴倒是覺得這婉昭儀比起其他宮妃來也多了幾分靈氣。”
“靈氣雖有,卻沒能敵得過她那顆玲瓏的心思。隻怕苦難的日子還在後麵呢。”
“太妃看人素來神準。若此說來,這婉昭儀的日子怕是沒那麼好過了。”
“神準?若真是如此,當初為何卻沒看清他來……”
韓嬤嬤知道太妃又想起了一些不該想起的事情,麵色也跟著沉了下來,隻能小心開口寬慰著:“太妃娘娘向來寬己待人,隻是有些人太過狼子野心罷了。”
婉昭儀今日的所有舉動,全都在有心之人的關注下分毫不落。
尤其是她突然到蘇北王府中呆了那麼久,更是令人不禁生疑。
就連晚上皇上到此,都不由問道:“朕今日聽聞你今日探親,卻去了蘇北王府中?”
“是,臣妾今日去禦花園賞梅,突然想起今日恰逢初七,應是太妃娘娘禮佛的日子,所以就想過去請安,也一並拜拜佛,給腹中的孩兒求個平安。”
“嗯,太妃可有為難你?”
“沒有,太妃娘娘一直在誦經,臣妾也就跟著聽聽,果然覺得心思開闊不少。”
“怎麼?這兩日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煩心怎麼會。臣妾隻不過是初為人母有些驚喜又有些緊張。所以一顆心老實喘喘不安。”
“哦?那你倒是與朕說說,有什麼讓你緊張不安的?”
婉昭儀從皇上身後環抱著皇上的肩頭,隻將腦瓜輕輕倚在皇上的肩膀曼聲說道:“其實也不是緊張,就是臣妾總怕自己沒經驗,會有什麼想不到的,做不好的,所以老是想著些事情,總怕有所偏失。”
“宮中這麼多經驗閱曆豐富的老嬤嬤,你又何須多慮。如若你當真不放心,便讓家裏送來一個奶嬤嬤跟在身邊照拂就是。”
“真的?皇上真的允許臣妾從家中帶個嬤嬤回來?”
“這有何不可?”
“其實臣妾自從有了身孕,便一直想念家中爹娘,若是皇上當真允準,那臣妾可不可以將臣妾幼時的奶嬤嬤請來宮中,讓她陪臣妾些時日。也好有個說話作伴的人在身邊。”
“這有何難?依你便是。”
“臣妾謝過皇上。”
婉昭儀人本就生的溫婉可人,如今不知是不是因著有孕的緣故,整個人看上去更多了幾分母性的光輝,看著比之前更加明豔動人。她這一個嬌笑,差點勾的皇上動了情裕,如若不是因她有著身孕,怕是皇上就直接將人壓在了身下。
婉昭儀看著皇上眸底的光亮閃動,當即反應過來些什麼,隻羞紅著臉對皇上低聲念道:“皇上近日總是陪著臣妾,隻怕宮中其他姐妹都要眼紅了的。皇上今夜還是選個地方留宿吧。”
“哈哈?怎麼?怕朕能吃了你不成?”皇上知道自己方才的眼神泄露了他的情裕,卻也不覺得尷尬,隻反過來調笑起婉昭儀來。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婉昭儀被皇上這一說,反而更加羞怯起來。
引得皇上也跟著爽笑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