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管早就見慣了她們這些宮妃的各種把戲,此時對待惠貴妃這點心思算計更是不在話下。
隻是他打定了主意要讓惠貴妃自己開口,便不會接她這話茬,隻退而求其次的說道:“老奴看惠貴妃娘娘一定是受到的驚嚇太大,還是趕緊讓太醫過來看看的好。”
李總管言罷就又要轉身喊人,惠貴妃沉著他轉身的功夫狠狠瞪了李總管一眼,又當即收斂好情緒,急聲阻攔道:“李總管,寧貴妃娘娘想殺我……”
李總管見惠貴妃終於肯開口,隻故作深沉的回道:“惠貴妃娘娘,此事非同小可,話可不能亂說。”
“李總管,求您了,帶我回宮吧,有什麼事情,回宮之後,我親自麵見皇上再說好不好……”
惠貴妃此時本就麵色蒼白,神色虛弱,這一激動起來,更是病怏的厲害,李總管見狀隻應聲答道:“既然惠貴妃娘娘有此要求,老奴自當從命,隻是惠貴妃娘娘這傷勢……”
“無礙,我一定能堅持到回宮。”
“既然如此,那老奴便先去安排一下返程事宜,待明日一早,我們便遣返宮城。”
“好。”惠貴妃見李總管應允,自知她這小命算是暫時保住了,隻要能回宮,她就有了一線生機。
至於寧貴妃,如若她此時懂得收斂,倒還算好,若是抓著她不放,反而更容易引皇上注目。隻不過這些就不再她要考慮的範圍內了。
惠貴妃現在腦子裏想的,都是如何將事情跟皇上解釋清楚,她也好徹底從蕭鈺軒與寧貴妃這邊將自己摘幹淨。
放眼整個宮中,一旦千機藥上位,也就剩下她這個即無皇子也無氏族照拂的妃子是最為適合統掌六宮的,隻要她能把握住這次機會,一定能夠給自己謀個出路。
這邊惠貴妃將一切都想的通透,那邊寧貴妃也沒有停歇。
隻見她先是命人當著佟太醫的麵派人傳召其子佟舉至行宮問診,又賞了佟太醫兩對玉如意讚他救急有功,明裏暗裏都在逼佟太醫對惠貴妃動手。
隻是佟太醫此時已經打定了注意要站在李總管這邊,自然不會為其所動,僅是麵上應承道:“謝寧貴妃娘娘恩裳,臣自當竭盡全力為寧貴妃娘娘所用。”
寧貴妃得知佟太醫應允,當即揚起一抹會心的笑意,並對身邊侍女說道:“給齊相傳去口信,就說讓他有空多關注關注大理寺卿,宮中的婉昭儀也該有喜傳出了。”
當初顧昭儀為了拉動還是順嬪的婉昭儀加入自己的陣營,逼著她服下了絕子湯,隻不過那婉昭儀也是個聰明的,竟然在喝下湯藥之前就吞服了大量的茶葉用以解藥效,事後又不斷催吐,應是躲過了一劫。隻可惜她這點小把戲哪裏躲得過暗中之人的雙眸,隻不過第一次喝下湯藥就被寧貴妃安插在她那的人給發現個正著……
事後寧貴妃非但沒有拆穿於她,反而助她偷換了絕子湯,瞞過顧昭儀眼線,成功保住了她。
如此一來,婉昭儀自然也就被寧貴妃捏住了把柄,不得不聽從與她。
“寧貴妃娘娘神機妙算,這一次倒要看看那顧昭儀知道此事,會是個什麼神色。”
“顧昭儀,本宮也是時候該回去看看她的下場了……”
寧貴妃雖然人不再宮中,但畢竟執掌六宮幾十載,就算她入住行宮,宮中的風吹草動也同樣躲不過她的耳目。
就連惠貴妃有所反心,也是再她意料之中,隻不過未曾料到會來的這麼快罷了。
既然如此,那她便要徹底讓這些人看個清楚,這大周的後宮到底是由誰在做主!
“今日之事皇上定然已經知曉,與其等皇上追究倒不如本宮親自回去請罪,正好也有個說辭。此事宜早不宜晚,你們這邊收拾一下,不要驚動李總管,直接連夜啟程,起駕回宮城。”
“是,奴婢遵旨。”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負責護送九公主的人馬還在與來人苦苦糾纏。
隻不過這一次,他們麵對的不再是蕭鈺軒派來的黑衣人,而是赫連諾手下的秘衛。
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蕭鈺軒手下的私軍與蕭鈺軒手下的鐵甲軍打的如火如荼,兩方交戰皆是損失慘重。
而此時新加入戰局的秘衛,瞬間在蕭鈺軒的黑衣人中殺出一個缺口,直逼九公主所在的護衛中心。
大秦護衛與影衛已經整整一天一夜不曾合眼,無論是精力還是體力,都要比大渝秘衛落下幾個檔次。
就連麵對秘衛的攻擊也顯得力不從心起來……
“撤出這裏,進山林。”影衛一麵抵擋著大渝秘衛的攻擊,一麵快速做出判斷與反應。
隻見領頭的影衛話音一落,所有人便護著九公主朝身後山林撤去。
而他們所奔襲的方向卻正好是那兩軍混戰之地。
剛走了不過百裏,便聽到陣陣廝殺聲不絕於耳,根據這聲音判斷,怎麼也是萬人之上……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大秦護衛與影衛陷入兩難境地之時,卻突見領頭的影衛朝空中放出一記藍色烽煙,待那煙火散開的瞬間,便聽影衛一聲令下:“臥倒,保護姑娘。”
幾乎是在影衛話音落地的瞬間,幾乎整個山林都跟著地動山搖起來,衝天的火光隨著炸裂的聲音驚響而彌漫天際。
赫連諾幾乎是在影衛下令進山的瞬間就已經料到會有此一遭,隻是卻不曾想這霹靂炮的威力遠大於他的想象……
漫天飛沙狂舞,枝折樹斷,震天的響動早已將眾人的廝殺與哭喊聲淹沒,這片山林幾乎成了數萬人的葬身之所,隻不過這裏比起當初的西北之戰更要慘烈萬分。
由於枯木的原因,幾乎是在火光燃起的瞬間,山林就燒成了一片。
赫連諾幾乎是猩紅著雙眼的目睹著眼前的一切,他雖然已經見識過千機藥手中霹靂炮的厲害,但卻不曾想他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在大周地界動用此物。難道他就不怕大周皇上追查?還有九州大陸對他的製裁?
大周都城,原本該是入夜的時間,整個宮中卻是燈火通明,朝臣也全都一個不落的站在殿上。
“啟稟皇上,欽天監測得星象異動,時有戰起,大凶之兆。”
“啟稟皇上,汴梁傳回消息,梁山遭天雷之火,火勢巨大無法控製。”
“傳朕旨意,都城駐軍做好一級防護措施,加大城門看管力度,非都城戶籍之人,三日內未核查身份者一律不準入城;另派秦首輔親自點兵巡查汴梁之事,直接於朕上報。”
“是,微臣遵旨。”
秦首輔乃是內閣文臣,皇上卻給他派了這麼一個差事,可見對此次汴梁之事的關注程度。
更說明了皇上已經開始有所疑心。
平日裏眾臣議事,還有人敢附議幾句。
但如今事發突然,汴梁方向突然的異動,隻令眾臣人心惶惶,誰也不敢在此時多言半句,生怕惹上猜忌。
就連往日行事張狂的蕭鈺軒都收斂了幾分,從始至終緘默不語。
而千機藥,則是根本就沒有出現在這朝堂上……
實際上,自從顧十一現身南苑的那一刻起,花溪草就深感抱歉,祈禱顧十一能夠挨的過千機藥這一遭。
“給本王一個不動手的理由。”
千機藥並沒有向往常那樣對他使用冷暴力,而是一反常態的開了口。
隻不過這話在顧十一聽來卻是與催命符無異,他雖自認功力不弱,但是麵對火氣全開的千機藥,他卻是也無招架之力的……
花溪草從未見過如此嚴肅的千機藥,也從未想過他與顧十一會以這樣一種方式交談。
就連慕白都被千機藥此時的氣場所驚詫,看來這一次他是真的動怒了。而且怒火怕是沒有那麼容易消……
顧十一從容的麵對著千機藥,幾乎是可以預見的感知到自己接下來的下場,反而冷靜異常。
應該說在他決定幫花溪草的時候,就已經知曉自己將承受千機藥怎樣的怒火,但他還是決定了,因為他終究不能像千機藥那麼灑脫,能為了花溪草而不顧一切……
他幫花溪草的確是有私心的,他的私心就是不能眼睜睜看著千機藥拿九州大陸做賭注隻為換花溪草一個周全,他幫了花溪草,便是壞了千機藥的計劃,甚至是將花溪草重新置於生死之境,但他還是這麼做了。因為他不是千機藥,也做不到隻為了一個花溪草而眼睜睜看著千機藥成為眾矢之的,甚至淪為九州公敵。
“你知道我的選擇,從來沒有變過。”
千機藥原本就寒澈的氣壓此時因顧十一的話而更加冷厲起來,就連花溪草都覺得事情有些超出了她的預想,怎麼會這樣?
千機藥腰間的軟劍已經出鞘,劍鋒直指顧十一的心口處,隻一字一頓的說道:“記住你的身份!”
幾乎是是在千機藥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的手腕也跟著猛然用力,徑直在顧十一的胸口處劃了一劍。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就連慕白都未曾來得及反應,便見顧十一已經掛彩負傷。
花溪草看著千機藥的舉動,除了不解更多的則是憤然。
“千機藥。”
“這一劍活該我受,隻不過,若能重來,我還是會如此選擇。”
顧十一捂著胸口的傷隻留給眾人一記孤傲的背影。
顧十一前腳出門,花溪草後腳便追了出去。
“十一。”
“怎麼?想不通他為何會動手?”顧十一知道花溪草就在他身後,但卻沒有回頭的意思,隻是停住了腳步低聲問道。
“對不起。”花溪草低聲道。
“這話或許該我說才是。花溪草,你終究不夠了解千機藥。”
顧十一的話音裏帶著些許嘲諷又好似是無奈,但聽在花溪草耳中卻都成了意有所指。
“我了不了解他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從始至終都信他,這就足夠了,不是嗎?”
“信他?那你又何苦來找我相幫?”
“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清楚什麼?”
顧十一與花溪草兩人如同打啞謎一般的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肯先吐露心聲,彼此似是試探又好似都心知肚明……
“與其說是你的選擇,倒不如說是成全了我的算計。所以這一劍就不該你來受。”
這一次顧十一沒有再說話,眸子也比之前更沉了幾分。
此時就連他自己都不住的在想,這一劍他受的到底值不值?
於公,他偏幫了花溪草,便等同於變相阻止了九州紛爭的提早;於私,他不想看著千機藥留下什麼不可彌補的遺憾;如此算來,他倒也算是賺了的吧?
顧十一嘴角揚起一抹苦笑,終究抬步走遠……
花溪草微仰起頭,隻閉著雙眼冥思了片刻,才緩神走回正院。
千機藥自顧十一與花溪草離開之後便一直保持著當下的姿勢不曾變化。麵上的冷色亦是不退。
“他也是為了你好。”慕白看不過道。
“那隻是他的想法。”
“可是……”
“若她不得這一世安穩,我必親手顛覆這天下。”千機藥自從花溪草在東宮出事消失不見之後便打定了這個主意。
即便亂了九州,亂了天下,隻要能護她,就在所不惜。
“啟稟主子,汴梁傳回的線報。”
“直接交給顧十一,讓他全權處理好此事,將功贖過。”
慕白暗自歎了一口氣,終究沒有說什麼,隻隨著影衛的身影一起走了出去。
而此時的花溪草卻是站在院中久久不曾進門。
直到慕白走了過來,她才提了提嘴角,扯出一抹不怎麼自然的笑容來:“去給他送藥?”
“那點小傷還不值當浪費我的藥去醫治。如他真有心動手,就不會給任何人留下任何餘地。”慕白的言語看不出喜怒,但麵上卻滿是厲色。
“連你也覺得我不夠了解他嗎?”
“了解?什麼是了解?想他所想,累他所累?人何必把生活弄得那麼複雜?該來的,誰也逃不過,命中注定的,誰也掙不脫。不是嗎?”慕白這話似是話中有話,可花溪草卻沒能來得及細想。
如若時光可以倒流,花溪草一定不會讓慕白就這樣落寞離去,可惜這世上從來沒有如果。
皇宮中,惠貴妃已經隨李總管歸來,皇上此時正守在她的身邊替她查探傷勢,當看到她原本白皙的脖頸上多出的那一道猙獰的傷疤時,麵色不由一暗。
“這是怎麼回事?不過是去一趟行宮,怎麼就弄成了這幅樣子!”
李總管見皇上龍顏大怒,隻當即端跪在一旁連聲應道:“都是老奴無能,未能及時在惠貴妃娘娘身邊護駕,才害得惠貴妃受此重傷。還請皇上責罰。”
“把事情給朕原原本本的講清楚!”
“是。”李總管應了一聲,便當即把當日去往行宮發生的種種悉數說來,其中自然也不能落下惠貴妃剛醒時對他說過得話。
當皇上聽罷李總管所言隻當即對惠貴妃問道:“他說的可都屬實?”
惠貴妃此時早已強忍著淚水在眸中打轉,好一副隱忍大度之狀。在皇上再次確認下,她才緊抿著唇瓣點了點頭。
皇上見此當即怒道:“她還有沒有一點禮法?傳朕旨意,速宣寧貴妃回宮!”
皇上的話音剛落,外麵便傳來一道驚慌的叫喊聲:“求求您了,讓我見見皇上吧。我們家娘娘出事了!”
“出去看看,是何人再次喧嘩!”
“是。”
“李總管,奴婢可算見著您了。求您讓奴婢見見皇上吧。”
“你可是婉昭儀身邊的侍女?”
“是,正是奴婢。李總管,我們家昭儀娘娘被太醫診出了身孕,可是現在卻有出血跡象,還請皇上去看看我家昭儀娘娘吧。”
侍女一邊哭著一邊急聲說著。
李總管聽聞婉昭儀有孕,當即重視起來。連忙朝屋內跑道:“皇上,是婉昭儀宮中的人來報信,說是婉昭儀有孕但卻見紅了,想請皇上過去看看……”
“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剛剛。”
“走,現在就過去婉昭儀那裏看看。”
皇上急色匆匆的起了身,完全忽略了身後榻上的惠貴妃。
當皇上與李總管走遠,惠貴妃終是忍不住發作道:“母憑子貴的把戲,她也配!”
惠貴妃喚來貼身侍女隻對她耳語兩句,便見那人一路朝顧昭儀那裏走去。
當皇上來到婉昭儀宮中時,太醫已經跪了一地。
隻見婉昭儀麵露痛苦之色,隻麵色慘白的捂著肚子,緊緊瑟縮成一團。看著好不痛苦的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
“啟稟皇上,婉昭儀已有兩月身孕,隻是昭儀娘娘體弱,怕是留不住這血脈……”
“放肆!婉昭儀體內這龍裔若是保不住,朕便讓你們也統統都去陪葬!”
“皇上贖罪,皇上息怒。”
太醫院的一眾太醫各個戰戰兢兢,生怕一個惹皇上不高興就此掉了腦袋。
“去把太醫院的人都給朕叫來!”
“是。”李總管深知皇上對於這個孩子的看重,如此關鍵時機,婉昭儀肚裏的這個孩子很可能會成為扭轉朝局的關鍵。
一來是因為皇上正值年壯,宮中有了喜訊也好堵悠悠眾口;二來婉昭儀這孩子是皇子也好,公主也罷,她在宮中的地位都會再上一個台階。
如此後宮混亂之際,皇上最需要的就是扶持起一個能與多方抗衡的宮妃來,原本他是想拿惠貴妃來做擋箭牌,但如今惠貴妃與寧貴妃鬧成這個樣子,確實難堪重任。
況且惠貴妃身後並無外家照拂,就算有皇上獨寵,也很難短時間內在後宮真正掌握重權。如此一來,有了身孕的婉昭儀倒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太醫院的所有名手,都已經被李總管召集過來,就連惠貴妃那邊的太醫令也被請到了這裏。
“啟稟皇上,微臣與眾太醫合議決定給婉昭儀施針保胎,還請皇上允準。”
“可有風險?”
“這……
回稟皇上,風險恐有七分。”
“除此可還有它法?”
“並無它法,還請皇上恕罪。”
皇上看了看婉昭儀蜷縮的身子,又看了看跪了一地的太醫。終是沉聲說道:“動手罷。”
太醫令見皇上允準,隻當即親點了幾位針灸大家,一同配合施針。
足足一個時辰,皇上就這麼寸步不離的守在了婉昭儀宮中。
就連眾太醫都覺得有些許壓力……
想當年皇上知曉宸妃有孕時,也不過是此排場。
卻不想如今一個並不受待見的婉昭儀竟然也能得此盛寵。風水果然是要輪流轉的……
“啟稟皇上,婉昭儀腹中的胎兒保住了。”
“好,好,好!”皇上一連稱了三聲好,可見其重視之程度。
婉昭儀已經撐過了鎮痛時期,此時隻軟聲朝皇上說道:“臣妾讓皇上憂心了。”
“這是說的哪裏的話。好好將養著身子要緊。朕這幾天都會在此好生陪著你和皇兒的。”
“謝皇上恩寵,臣妾感激涕零。”
“好了,你身子還虛弱著,先不要說太多的話,好生休息片刻再說。”
婉昭儀朝皇上點了點頭,便閉目睡去。
李總管見此情形隻當即將眾人遣散,他也退出殿外候著。
這邊皇上對待婉昭儀柔情似水,嗬護有加。
那邊被抽調走太醫的惠貴妃卻是怒不可遏,隻恨不能將婉昭儀千刀萬剮。
明明身負重傷的是她,鬧了一遭卻被婉昭儀搶了所有的風頭。這讓她如何安心。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顧昭儀那裏也是滿心陰沉。
“一個小小的順嬪,竟然也敢背著本宮搞這種小動作!王嬤嬤呢?她人在哪?本宮讓她辦的事情,她是怎麼辦的?絕子湯都喂了狗了嗎?”
“娘娘息怒,為了那個賤人氣壞了身子實在不值。”
“哼,她敢背著本宮做出這種勾當,就要做好承受這一切後果的準備!”
“傳本宮之命,去把婉昭儀宮中的香都換掉。”
“是。”
宮中的東西都是照奉領取的,個宮的香也都是內廷司統一調配。
有了身孕的人就不能再點熏香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隻不過為了保持屋內的芬芳,內廷司也還是會製一些花果香供各殿有了身孕的主子使用,這香裏是絕對不含麝香的……